第2章 鏡子裡的人是誰

鏡頭前，浴缸裡的涼水突然沸騰起來！

張清一個人在水裡，像是溺水般拼命掙扎，明明水面離他的頭十公分都不到，只要一抬頭就能鑽出來。

臨幸伽椰子：“我怎麼感覺主播像是被人摁在了浴缸裡。”

買個電視養貞子：“你瞎啊，哪有人在摁他？”

他的訊息剛發出來，直播間的網友在同一時間想到了什麼，紛紛把目光落在了角落的鏡子上。

這個遊戲的名字叫做《鏡子裡的人是誰》！

難道鏡子裡真的有人？

由於鏡子和手機是平行擺放的，拍攝得不是很清楚，只能看見一片黑乎乎的東西，隨著光亮的閃爍，那東西好像在動！

與此同時，張清躺在浴缸裡已經了四分鐘，超過了一般人的極限。

“難道公司要找的就是這個？”

直播給的一萬塊錢是買命錢，前兩次沒遇到是張清運氣，這一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摁在他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緊，別說進氣了，就是呼氣都做不到。

他的兩隻手死死地扒在浴缸邊緣，也被人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

那道聲音還在他耳邊急促地呼喚，這一次，他聽得更清晰了：

“張清，張清，張清……很快的，一會會就好了……”

“一會會就好，放鬆，別掙扎……”

聲音很輕柔，聽起來像是鄰家的大姐姐，每一個字都能安撫人心，消磨反抗的意志。

張清感覺自己快昏迷了，身體軟綿綿的，發不出一絲力道。

臨死前，他就想看看殺他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可惜，能看見的只有漆黑一片的水面。

“要死了……”

他心生絕望，無助的情緒在他腦海裡生起，蔓延，最後湮滅。

砰！

屋外突然颳起一股陰風，旁邊的花玻璃木窗被掀開，撞在外面的水泥牆上，玻璃屑子碎了一地。

巨大的響聲將樓下正在歡愛的鄰居嚇到了，女人光著上身，伸出半個頭，對著樓上的張清罵。

平常都是張清忍著他們的歡好聲入睡，別人有響動，他們是一點都不忍。

女人尖厲的聲音劃破蛙鳴和諧的靜夜，幾乎半個樓的人都聽到了，只是沒人敢說話。

也幸虧女人的罵聲大，將掐著張清的東西驚到了，脖子驟然一鬆。

張清噴出一口水泡，雙手撐著浴缸邊緣，終於鑽出水面，張大了嘴巴，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冰涼的水珠從他的髮梢不斷滴落，襯衫緊緊地貼在身上，早已透明，能清晰地看見胸前兩個起伏不定的凸點。

此刻的張清因為缺氧，眼眶一片血紅，他死死地盯著安靜地擺放在角落的鏡子。

鏡子裡的“張清”以同樣的目光回視他，似乎沒什麼異常。

張清被自己盯得有些頭皮發麻，轉過了視線。

他身上的力氣恢復了一些，正要爬出浴缸。

“別走！”

那道輕柔的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還沒等他反應，一股巨大的力道再次掐住了他的脖子，重新摁到了浴缸裡。

即便有水面作為緩衝，他的腦袋還是磕在了底部，原本吸進肺裡的空氣全部吐了出來，在水面湧起一陣水泡。

直播間裡的網友只看到張清爬了起來，然後又跌回了浴缸裡，還奇怪主播在幹什麼？

“求你了，張清，你給我去死好嗎，求你了，求求你了，給我去死，去死……”

耳邊的聲音也變得瘋狂，不再掩飾要致張清於死地的想法。

“不！”

剛才好不容易觸控到了活的機會，又怎麼甘心什麼都不做就死去。

“冷靜，一定要冷靜。”

意識到自己真遇到了靈異事件，張清強迫自身靜下來，屏住肺裡的最後一口氣，任由對方掐著。

對方的力氣比他大，掙扎不過是浪費最後的一點生機。

腦子裡漸漸缺氧，他還是努力回想著遊戲的細節。

蠟燭，鏡子，浴缸這三者之間一定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裡亮起了一絲光芒，如果破壞其中的一個，會不會就能斬斷這種神秘的聯絡？

眼看著最後一口氣就要耗盡，他把腳從浴缸裡翹了起來，腳趾觸控到了擺在牆邊的冰冷鏡面。

“摔碎鏡子！”

張清想到了主意，腳趾頭按著鏡子朝旁邊挪動。

“不許摔鏡子！”

水裡又傳來女人的聲音，這次沒了溫柔，滿是焦急，語氣裡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張清自己都快死了，又哪會理她，拼了命要摔碎鏡子。

腳趾沾了水，幾次從鏡子表面劃過，可終究有些作用，撥了兩三次後，終於到了浴缸邊緣。

“張清，不要！”

那聲音又傳了過來，從命令的語氣變成了哀求。

張清心裡冷笑，對方是在哀求他嗎，掐著他的力道可是一點都沒小。

吐出最後一口氣，水泡在浴缸底部翻騰地往上冒，努力掙扎，終於衝出了水面。

腳趾也在這個時候，推下了鏡子。

哐噹一聲脆響，那道淒厲的喊聲也隨之消散。

在掐著自己的力道散去的一剎那，張清猛地衝出水面，吹滅了身後的蠟燭，趴在浴缸邊緣，像累壞的狗一樣吐著舌頭，呼吸著新鮮無比的空氣。

破碎的窗戶依舊在啪啪作響，樓下的女人依舊在罵罵咧咧，卻是回到了屋裡，聲音也小了很多。

“活著，真好！”

張清恢復了些許力氣，抹了把臉上的水漬，這才看向地磚上被自己摔碎的鏡子。

鏡子不大，並沒有摔得稀碎，沒了蠟燭，屋外的月光照進來，打在鏡片上，每一片都閃爍著白亮的光。

當張清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小碎片裡的“張清”都轉過頭來看著他，同樣的狼狽，但嘴角的弧度像是在嘲諷。

張清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跌跌撞撞地爬出浴缸，手指扒拉著鏡片，要看個真切。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怎麼……多了一塊？”

地上的碎片被張清拼在一起，可無論怎麼拼，都會多出來一塊。

除了能夠完整拼成鏡子的十二塊碎片外，居然還有第十三塊鏡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