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送罷,王熙又很是熱情地約阿史那宓明兒一塊去無名學院,順便帶她去見見先生,報個名。

阿史那宓是早就想去無名學院,自然是滿心歡喜地答應下來。

約定好時辰後,王熙見頓善始終不識趣,坐在中間閃閃發光,只能是自己起身告辭。

等到王熙走後,頓善便向阿史那宓道:“宓兒,你這可是要看準了,此子今後必將是風流成性。”

送丈人黑絲,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卻不知,王熙是故意為之,就是藉此讓阿史那宓知曉,自己就是一個花心的人,現在你還可以反悔,可別到時再來找他麻煩。

阿史那宓卻道:“他狗頭鷲的名聲,我是早就聽說過,這世上哪有不花心的男人,但是他那晚能捨身去救那祝英臺,也足見他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這已經很是難能可貴。”

稍稍一頓,她又道:“而且王小雀深得大唐陛下的寵愛,我若是嫁給他,對於我們突厥也是有好處的。”

頓善稍稍點了下頭。

其實嫁女兒過來,也是一種聯姻戰略,並且在關鍵時刻,是能夠發揮重要作用的,但前提是嫁給能夠影響到皇帝的人,包括太子、王子,以及外戚。

不過這番聯姻,倒不是說迫切的,其實是阿史那宓非常喜歡大唐文化,一直吵著要來長安、洛陽見見世面。

並且,她也不反對嫁給一個大唐男人。

所以那突厥可汗就做了兩手準備,首先,還是要提親,這可是非常重要的,無論如何,他都要娶個大唐公主,但不是說必須完成,只是說盡力。

其次,如果阿史那宓看中了,那就再提一門婚事。

其實,阿史那宓真正看中王熙,還就是因為那出《梁山伯與祝英臺》,所以這男明星好泡妞,就是這個原因。

而之後王熙捨身去救紅袖,以及他在歌詠大賽上的指揮,這都給阿史那宓留下深刻的印象。

頓善對此倒是有些不滿意,他還是希望阿史那宓能夠嫁給一個王子,不過阿史那宓眼裡就只有王熙,其餘男子,她都沒有記住名字,再加上王熙深受皇帝寵信,故此頓善也未有明確反對。

王熙剛從四方館回到家裡,就被花姐給擒到後堂去了,只見王守一、薛國公主早已是虛席以待,就連福伯都在。

“哇福伯,想不到你也來這湊熱鬧了。”

“呵呵。”

福伯憨厚地笑得幾聲,“這可是少郎的終身大事,小人自然也是非常關心。”

薛國公主正準備開口,花姐卻搶先道:“少郎,你先別管福伯,快說說,那突厥小公主生得是何模樣,她到底有沒有認錯人,真的是相中了少郎你麼?”

“認錯人?”

王熙當即怒瞪花姐一眼,“花黛玉,你是幾個意思,本少郎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那小公主可是被我迷得是神魂顛倒。”

“是嗎?”花姐摸了下自己臉,疑惑道:“可我也沒開啊!”

“???”

王熙一臉鬱悶地看向花姐,趕忙拱手道:“花姐,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

薛國公主無奈地搖搖頭,道:“雀兒,到底是什麼情況?對方是如何說的。”

王熙道:“原本按照禮數,那小公主是要跟著使臣回去,然後孩兒再去草原迎親,但是孩兒挺喜歡那小公主的,就留著她別回去,先在咱家住上些日子,平時跟孩兒一塊去上學,等孩兒再大一些,再與她一同回草原,舉辦婚事。”

“什麼?”

薛國公主一驚,“你邀請那小公主上咱家來住?”

王熙點點頭道:“對啊!到時她嫁給孩兒,不也得住咱家嗎。”

薛國公主又問道:“對方還答應了?”

王熙點點頭道:“對啊!”

“哈哈!”

王守一突然笑了起來,“真不愧是我王守一的兒子,還真是有些手段啊。”

薛國公主卻是為難道:“夫君,你認為這合禮數嗎?”

“對方都不在意,那咱還在意什麼。”

王守一大咧咧回應了一句,到底這個主要是看女方,但旋即又叮囑王熙道:“不過臭小子,這住歸住,你可別弄出事來。”

王熙嘿嘿道:“啥事?”

王守一瞪他一眼:“你少在這裡裝傻充愣,你小子是什麼德行,老子會不清楚麼,這種事還用老子明說嗎。”

王熙是嘿嘿直笑。

就是不答應。

都進了狼窩,還講禮數,講個der。

薛國公主不禁是好氣又好笑,也怕這小子神不知,鬼不覺給她生個孫子出來,突然抬頭看去,“花姐。”

不愧是閨蜜,花姐是心領神會道:“公主請放心,本花不開,是出不了事的。”

“???”

王熙偏過頭去,是一臉怯怯地看向花姐,雙手是緊緊拉著自己的衣領。

誰敢開你這朵花。

是不要命了麼。

當日,薛國公主就忙活起來,先是選定房屋,然後她還專門根據突厥人的習慣,讓一些巧手工匠來重新裝潢。

王熙認為沒有必要,遲早跟他睡,又何必這麼麻煩。

只能說這有錢任性。

翌日一早,王熙便是急急出門,先是去到四方館去接阿史那宓,這打鐵可得趁熱。

“你來了。”

今兒阿史那宓可是好生打扮過的,身著唐朝比較流行的胡服,上著一件青綠色的窄袖袍,對襟,翻領;下著條紋褲,腳上一雙軟錦靴,腰間繫著一條腰帶,鑲有翡翠。

將她高挑、玲瓏的身段凸顯的淋漓盡致。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突厥裝扮,而是波斯那邊傳來的,而且乍一看,有些類似於後世的大衣。

畢竟當下處於一個大融合時代,大家都是隨便穿,喜歡什麼穿什麼,除非是那種極其莊嚴的場合。

嘖嘖!這身材真棒棒!王熙暗自一喜,嘻嘻道:“宓兒,你果真是天生麗質,就是隨便換件衣裳,便是另有風情萬種。”

阿史那宓喜道:“是麼?”

王熙直點頭,道:“我怎會騙你,只不過。”

阿史那宓忙道:“只不過什麼?”

王熙道:“這衣服和妝容還有待商榷。”

“啊?”

阿史那宓忐忑打量著自己,道:“我這是穿錯了嗎?”

“不是。”

王熙道:“只是還不夠好,將來我親自為你設計一件長裙,再親自為你設計妝容,保管仙子見了你,可都得羞愧。”

阿史那宓是又驚又喜,“你還會這些?”

王熙嘚瑟道:“這有何難,到底咱可是宓兒看中的男兒。”

阿史那宓嬌羞地白他一眼,“也不知道你是在誇我,還是在誇你自個。”

“咱小兩口,還用分彼此麼。”

王熙又道:“走走走,我扶你上車。”

便是上前,直接牽著阿史那宓的小手。

阿史那宓一臉錯愕,就是突厥男兒可也沒有這麼奔放,不過她也未有甩開王熙,嘴角含羞地與王熙一同上得馬車。

等到他們走後,頓善才從門後出來,拿著絲帕一邊抹著汗,一邊道:“哎喲!這個小子真的是大唐少郎嗎?到時回去怎向大汗交代。”

去到無名學院,王熙先是帶著阿史那宓去見陶莫,陶莫當然是好生一番誇獎,馬屁拍得差點露餡,但沒有辦法,畢竟這可是未來的女主人,討好對方,或許將來能少佈置點寒假作業。從後堂一出來,那些狐朋狗友就全給圍了上來,他們事先已經知曉了此事。

“雀哥兒,這就是弟妹麼,哎喲,生得可真是漂亮。”

“弟妹,你這眼眸咋是藍色的。”

“小公主,你怎看上這狗頭鷲的?我們這哪個不比他俊。”

“小公主,我可跟你說,這狗頭鷲可是身藏迷魂藥,你是不是給他下了藥,可得小心一點啊。”

“小公主,這小子可是花心,外面指不定多少個情人。”

反正就是怎麼損怎麼來。

王熙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們會這麼說,繼續繼續,哎你們越是嫉妒,哥們越是開心。哈哈哈!”

“你得意什麼?”

薛均哼道:“我可也有玲瓏小師妹。”

令狐寶娣故作憨厚道:“雀哥兒,如今你有了小公主,可別跟我們爭小師妹了。”

王熙聳聳肩道:“這衝突嗎?”

“呀!”

崔孤兒跳出來道:“小公主,你快看,這人多麼花心,你可得小心啊。”

阿史那宓努了下小嘴,斜目瞥了眼王熙,“我可是聽過他狗頭鷲的名聲。”

王熙更是得意地搖頭晃腦道:“你們還有何招數,使出來便是。”

李誡滿湊過來,小聲問道:“小公主,你可還有姐姐妹妹麼?”

阿史那宓道:“我還有兩個姐姐,不過已經嫁人了。”

李誡滿一拍腦門道:“真是可惜,也不知道你父汗現在生養,還來得及麼。”

“去你的。”

王熙直接一腳踹過去,李誡滿踉蹌兩步,抬頭一看,“老師!”

眾人偏頭看去,只見紅袖走了過來。

李誡滿頓時幸災樂禍道:“可是有好戲看咯。”

阿史那宓瞧了眼李誡滿,不禁又看向紅袖,但見今日的紅袖,與臺上也是判若兩人,身著一件紅色長袍,端莊秀麗,落落大方,嘴角那一抹淺淺的微笑,讓人如遇春風一般,只想跟她更加親近一些。

其實紅袖最大的魅力就在於此,讓人忍不住想跟她親近。

“宓兒,來來來!”

王熙拉著阿史那宓的手,走上前去,“老師,這位是突厥小公主,學生的未婚妻,阿史那宓,今兒起,也是我們無名學院的學生。”

又向阿史那宓道:“這位便是我們的老師,紅娘子,女學生可都是老師在管。”

阿史那宓道:“學生見過老師,老師生得可真是漂亮,那日學生也被老師的祝英臺感動的哭了。”

紅袖笑道:“老師已經老了,可不及公主漂亮。”

說罷,她故作打量一番,笑道:“你與王小雀站在一起,也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語氣也是十分真誠。

王熙嘿嘿道:“老師,宓兒,你們就別相互恭維,好不好看,大家又不瞎,都好看,都好看。”

紅袖微微蹙眉,頗為嚴肅道:“王小雀,你這都已經是要成婚,怎還這般不正經。”

王熙卻道:“學生說的可是實話,老師說的是謊話,怎能說學生不正經。”

紅袖無語地搖搖頭,又向阿史那宓道:“歡迎公主加入我們無名學院。”

阿史那宓道:“老師叫我宓兒就是。”

王熙直點頭道:“就是就是,都一家人,何必見外。”

“嗯?”

紅袖瞪向王熙。

王熙唯唯若若道:“學生又說錯了麼,咱學院的師生不都是一家人。”

這個臭小子可真是。紅袖憋得臉都紅了,“老師還有事,公.宓兒,咱們待會課堂上見。”

阿史那宓點點頭:“老師慢走。”

紅袖又隱隱瞪了王熙一眼,然後便離開了。

等到紅袖走遠,阿史那宓問道:“雀兒,你跟老師!”

王熙低聲道:“宓兒且莫要多想,我事先已經跟老師說過了,老師她並不在意的。”

果然如此。阿史那宓輕輕咬了下朱唇,神情稍顯落寞。

王熙瞧她一眼,“宓兒,你在意麼?”

阿史那宓抿了下唇,道:“有一點。”

王熙忙道:“宓兒,你是知道的,我可是王家九代單傳,我爹和我娘要求我必須生十個男兒,要是讓宓兒你一個人生,我怕你身子骨挺不住。”

“十個?”阿史那宓嚇得一驚,直搖頭道:“我可是生不了這麼多。”

“老師也生不了。”王熙嘿嘿道。

阿史那宓算了下,“就是五個我也生不了。”

“這樣啊!”

王熙想了想,道:“那你能生幾個,我算著找。”

阿史那宓認真思索一番,道:“最多兩個。”

“兩個?”

王熙掰著手指,“算算看,二五一十,五減二,等於三,那我還得去找三個,這可真是太難為我了。哎喲!”

突然,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腳,差點沒踹他一個狗啃屎,臉著地。

“哪個混蛋踢我?”

“我。”

皇甫僧念是忍無可忍道:“我真是從未見過你這般無恥之人。”

方才他被李誡滿拉過來偷聽,卻不曾想,聽到這麼無恥之言。

李誡滿振臂一呼,“兄弟們,大義滅親的時候到了。”

“吼!”

一陣狂吼,薛均他們立刻衝向王熙。

早就想打這狗頭鷲了。

王熙當即嚇得魂飛魄散,拔腿就跑。

阿史那宓瞅著他們在操場上追追打打的,彷彿又回到草原一般,頗覺親切,抿唇笑道:“這人恐怕比頓善叔叔說得還要花心。”

忽聞一聲輕柔的叫喊聲,“宓兒。”

阿史那宓回頭看去,只見紅袖站在遠處,朝著她招招手,“宓兒,老師帶你去認識一下其他的師姐。”

“嗯。”

阿史那宓立刻向紅袖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