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王熙找到白家,只是為了賣酒,但如今無名學院的規模越做越大,王熙也需要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以備不時之需,白家自然是首選。

“狗頭.怎麼是你?”

當門開啟時,白凝素見開門的是王熙,不免嚇得往後退了一小步。

王熙稍顯尷尬道:“罰站。順便幫你們開門。”

白凝素眼中閃過一抹幸災樂禍,小聲嘀咕道:“活該!”

“嗯?”

王熙瞧向她。

“哎喲!少郎勿怪,少郎勿怪,小女不懂事,勿要與之一般見識。”

白思詠趕忙上前來,又狠狠瞪了自己女兒一眼。

“老白,你莫要幫她解釋。”

王熙嘴角一揚,又向白凝素道:“小白,你現在可以盡情囂張,但我總有畢業的一日。”

白凝素眼中立刻閃過一抹驚慌。

白思詠一時也是大汗淋漓,趕忙賠笑道:“還請少郎息怒,待小人回去,定當好好教訓她一番。”

王熙哼了一聲,又問道:“你們不在店裡忙著掙錢,跑這裡來作甚?”

白思詠忙解釋道:“我們聽說先生身體抱恙,故此前來探望。”

說罷,他還抬起雙手來,只見他們父女手中都提著不少禮物。

之前陶莫擔心那些家長上門求公道,於是對外宣傳身體抱恙。

“還算你們父女有點良心。”王熙道:“老師現在在前廳,記住,別亂說話。”

白思詠直點頭道:“是是是,小人決計不會多嘴的。”

王熙又看向白凝素。

白凝素迫於淫威,小聲道:“我我隨爹爹。”

“進去吧。”

來到前廳,白家父女是滿懷尊重向陶莫行得一禮。

“近日全蒙先生照顧,小店才度過難關,先生的大恩大德,我們父女沒齒難忘,又聞先生身體抱恙,故在下帶小女前來探望,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說罷,二人將禮物奉上。

“放在桌上就行了。”

陶莫輕輕一揮手。

“是。”

待父女二人將禮物放下之後,陶莫又道:“其實此番貴店能夠度過難關,功不在老朽,而是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兒。”

白凝素忙道:“這全虧先生的英雄酒和那錦囊妙計。”

陶莫呵呵笑道:“你們都是買賣人,應該知曉一個名字其實是改變不了什麼,關鍵還是在於我那徒兒找來一些朋友去捧場,如此才令英雄酒發揮作用,改變貴店的困境。”

白凝素道:“但這也是先生的安排。”

陶莫呵呵笑道:“是不是老朽的安排,這不重要,因為若是換做普通人,你們認為,此計還能否成功。

可見,此番成功,還是在於我那幾個徒兒的身份和地位。往後,你們要還想更上一層樓,就必須籠絡我那幾位徒兒,這也是我當初縱容他們與你們合作的主要原因。”

“是是是。”

白思詠點點頭道:“老先生處處為我們父女考慮,我們父女真是感激不盡。”

陶莫只是淡淡道:“老朽只是不想給你們父女留下隱患,好心了做了壞事。”

白凝素一怔,小心翼翼道:“老先生,晚輩也有一事相詢。”

陶莫又看向白凝素。

白凝素怯怯問道:“不知他們何時畢業?”

這個問題倒是將陶莫給問懵了,好在他也是個老騙子,稍一沉吟,“一切都看我們師徒的緣分。”

白凝素聽罷,是一陣心慌。

他們父女今日過來,還真是誠心誠意來看望陶莫的,不為其他,又聊得一會兒,父女便告辭了。

出得門來,白思詠是好氣又好笑地向白凝素說道:“你也知道怕?”

白凝素道:“女兒當然怕。”

白思詠道:“那你還總是去觸怒他。”

白凝素立刻當起了鴕鳥,眼瞼低垂,默不作聲。

白思詠道:“待會好生去跟王少郎道歉,老先生的用意,已經非常清楚,就是他終有一日會離開的,我們必須趁著這個空隙,跟王少郎他們的交好。”

白凝素點點頭道:“女兒知道了。”

來到大門前,王熙兀自是無精打采地站在那裡。

在白思詠眼神的督促下,白凝素走上前去,欠身一禮,“小女子以前有諸多得罪之處,還望王少郎見諒。”

王熙淡淡掃她一眼,“我還喜歡你方才那桀驁不馴的樣子。”

白思詠趕忙上前來,“王少郎勿怪,小女不懂事,你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王熙瞧了眼白思詠,“你們沒事就別到處晃盪,趕緊回去賺錢,這是我們合作的基礎。”

“是是是!”

白思詠連連點頭:“少郎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賣更多的酒,為少郎賺更多的錢。”

王熙點點頭,過了一會兒,“你們還杵在這裡作甚,看老子笑話麼?”“不不不,小人告辭。”

白思詠行了一禮,又看向白凝素。

白凝素也欠身一禮,“小女子告辭。”

王熙擺擺手,父女倆趕緊出了大門。

門關上後,王熙神色一變,又是原形畢露,搖頭晃腦道:“給別人上強度的感覺真好,回去再給老爹上上強度。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王府。

“夫君,發生什麼事了?”

薛國公主見剛剛回來的王守一悶悶不樂,而且還好像剛剛喝過酒,不禁問道。

王守一瞧了眼夫人,只道:“今兒陛下下令升開山為禮部侍郎。”

“這是好事啊!”

薛國公主面色一喜,又疑惑地瞧了眼王守一,笑問道:“可是因為教育改革一事?”

王守一點點頭。

薛國公主笑吟吟:“怎麼?夫君還跟我堂兄計較這些。”

王守一嘆道:“這本是我最先提出來的,但是。”

薛國公主道:“那能有什麼辦法,事先就知道,陛下是不可能將此事教育你的。”

你字都不認得幾個,怎麼去禮部混。

王守一又道:“要只是開山升了官,那我倒也開心,關鍵陛下還升武信為太常寺卿,專門負責詩賦教育方面的改革。”

薛國公主聽罷,微微蹙眉。

但很快她就明白過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爹爹!爹爹!”

聽得幾聲叫喊,只見王熙跑進屋來。

薛國公主瞧他滿頭大汗的,搖搖頭道:“你這孩子,怎還這般冒冒失失。”

“孩兒這不是太激動了嗎。”王熙嘿嘿直笑。

薛國公主問道:“你為何激動?”

王熙道:“爹爹是不是升官了?”

王守一愣了下,“你在說甚麼?”

王熙道:“孩兒聽小滿說,他爹要當禮部侍郎了,聽說就是因為老師教的為民置產,這可是爹爹先跟陛下提及的,想必爹爹當了禮部尚書吧。”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王守一嘴角抽搐了幾下,沒有做聲。

薛國公主趕緊道:“胡鬧!那禮部尚書豈能說當就當。”

“不是禮部尚書啊!”王熙又問道:“那升得是啥官。”

薛國公主啞然。

王守一瞪他一眼,“這是你能過問的事嗎?”

“爹爹升官,這可是喜事,孩兒為何不能過問。”王熙理直氣壯道。

王守一道:“誰說爹爹升官了?”

“什麼?”

王熙大失所望:“爹爹沒升?”

“沒有!”

王守一咆哮道。

“為什麼?”

王熙小臉繃緊,滿懷不甘地咆哮道:“明明就是爹爹先提及的,難道就是因為爹爹不識字?”

這真是殺人誅心啊!

王守一立刻握緊那砂鍋大的拳頭。

薛國公主趕忙道:“你安心讀好書,這些事你就別管。”

王熙立刻道:“娘,孩兒最近可是努力了,那酒賣得好,現在還當上了監工,如今在學院,孩兒可是一人之下,幾十人之上。”

說著,他又看向王守一,“爹爹,你也太不守信用了,說好咱父子一塊努力的,孩兒這都當上了監工,你這還沒升官,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天在外面鬼混,沒有努力。”

“你說甚麼?”

王守一心裡本就很不爽,如今怒氣值立刻飆升到臨界點。

薛國公主都為王熙捏了一把冷汗:“你要再不走的話,娘可拉不住你爹。”

話音未落,嗖地一聲,沒了人影,只留下一句,“爹爹,你不講信用。”

“哇呀呀呀,你小子等著,待會老子非得將你大卸八塊。”

王守一指著門外,一陣咆哮,可又見夫人在旁抿唇偷笑,是又鬱悶又生氣,嚷嚷道:“不就是讀書認字麼,老子還就不信比不過那臭小子。”

薛國公主立刻接話道:“夫君說得是,若連那臭小子都比不住,那還得了。”

王守一聽罷,頓時又是一陣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