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走到花廳時聽見裡面傳來葉舒玄的聲音,雅茉一喜連忙走進去,席間雲鴻飛和葉舒玄不停的喝著酒,敘著舊,等一頓飯結束後二人皆酩酊大醉,灌了一碗醒酒湯後才緩緩醒來,忙告辭回到了護國侯府。

時間一晃,一個月悄然過去,雅茉除了在府裡待著就是跟著雲婉柔去鎮國侯府看望老夫人,日子雖然平淡但卻很是充實,這日葉舒玄下朝回來後把雅茉叫到了蒹葭苑。

葉舒玄換上便服,喝了一口茶,看著眼前已經有傾國之姿的雅茉說道:“雅茉,過兩日就是太后的壽宴,皇上下旨要求所有官員都要帶著家眷入宮為太后慶生,而且每府都要出一個節目.”

雅茉點了點頭,她能聽出來葉舒玄語氣中的無奈,忙開口道:“爹,你想說太后要透過這次壽宴為皇上的後宮添新人是嗎?”

葉舒玄知曉只要透露一點意思雅茉就能想到要發生何事,也就不婉轉的解釋一番,直接說道:“是呀,宮裡從來沒有這樣辦過壽宴,此次如此絕對不可能會是簡單了事,更何況最近幾日很多人都奏請皇上填充後宮.”

雅茉低著頭,看著青色的地板,半天后才開口道:“爹是希望女兒表現平平還是……”雲婉柔突然差了一句嘴,道:“自然要表現一般,我可不希望雅茉進宮受苦.”

說完後想起那日在鎮國侯府時老夫人說的話,不禁抿了抿嘴,頓時屋子裡一片寂靜。

轉眼就到了太后壽宴的那一天,雅茉穿了一身米黃色的長裙,外罩了一件淺紫色的紗衣,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去了蒹葭苑,一家人一起用了早膳坐上馬車往宮裡走。

馬車軲轆聲輾在石板道上,雅茉在車內假寐,這一次太后壽宴,宮裡不僅請了各府嫡女出席還有庶女們,看來真的如爹所料太后要趁這次壽宴為皇上填充後宮,可是在蘇州時皇上看她的眼神根本就是赤裸裸的男女之情,想到這雅茉猛地睜開眼睛,愣愣地直視著前方,腦子在飛速運轉著,她要趕緊想出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要不然再等年紀大一點可真的保不住皇上會把她弄進宮裡為妃。

宮裡的壽宴一般都是在晚間進行,但更多府裡都想趁著宮裡有宴會時能進宮看望一下他們府裡的女兒,都會早早來到宮裡,此時還沒等正午,宮門口已經排了長長的兩隊。

護國侯府的馬車自然排在靠前的位置,正準備接受檢查時突然一輛馬車橫插到隊伍前面,因為這一輛突然冒出來的馬車,護國侯府的馬車緊急剎車,讓雅茉挺直的身子往後晃了晃,等她坐直了身子就聽見外面傳來討好的聲音,“原來是白王府的馬車,快讓開讓王妃和郡主進去.”

雅茉聽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白王府如此囂張,皇上又怎麼可能會讓他安穩的時間長了,怕是等過一段日子就會對白王府下手了吧。

一般除了皇室成員的馬車一般都要在宮門口下車徒步往走,不過葉舒玄身為護國侯,家眷可以乘馬車到內宮門口在下車,這倒是讓雅茉免了徒步走進去的麻煩,馬車經過檢查後搖搖晃晃的行至惠貞門停,雅茉在湘琴的服侍下走下了馬車。

雅茉在走下馬車後抬眼望著金碧輝煌的皇宮,心生冷意,在這個美輪美奐卻又十分冰冷的宮廷裡,她葬送了青春,愛情和親人的命,若是不是因為全家遷居京城她這輩子絕對不會踏入這裡半步。

在宮裡最忌諱的就是隨便左顧右盼,萬一衝撞了各宮貴人就不好了,雅茉收回心神,行至雲婉柔身邊,看見她擔憂的眼神,伸手握住她的手,微微搖了搖頭,表示無事,隨即往太后的壽安宮走去。

等她們到時碰巧遇見了剛好走進來的鎮國侯府的女眷們,自然先是一番行禮兩家又結伴進入了殿內。

坐在壽安宮的大殿內,等來的不是太后而是太后身邊的嬤嬤,她對著老夫人微微一拜後笑著說道:“鎮國侯老太君,太后正在午休,等太后醒了我再派人去找你.”

聽到太后在休息,她們也不能留下打擾,老夫人跟著那嬤嬤說了幾句話後,隨即帶著她們走出了壽安宮去了宮裡事先安排好的休息處,雲婉柔和雅茉到了護國侯府休息的住處後隨意用了些午膳後就歇下了,這麼一休息就到了晚上太后壽宴前。

雅茉起床後,整理了一番有些褶皺的衣服,又重新梳了頭,走出內室就看見雲婉柔已經坐在凳子上喝茶了,忙快走幾步上前,坐在凳子上後問道:“娘,什麼時候起來的.”

雲婉柔給她到了一杯茶水緩緩說道:“起來一段時間了,剛才同你外祖母去給太后請安.”

一聽雲婉柔已經去給太后請過安後,神色不由有些慌張,說道:“娘怎麼不如叫我一聲,萬一太后問起豈不是對太后的不敬.”

雲婉柔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沒事,你表姐也沒去,你外祖母不讓你們去,你準備好節目了嗎?”

可能是怕雅茉繼續刨根究底,雲婉柔把話題轉到了待會要表演的節目上。

想起那日雲婉柔和葉舒玄的叮囑,雅茉點了點頭道:“嗯,女兒準備為太后寫一幅壽字,也不突出,也不會顯得對太后不敬.”

寫字是最普通不過的事,即不怕皇上因為這門才藝看中她,也不會成為皇后的眼中釘。

二人正說著話,屋外傳來了流青的聲音:“夫人,太后的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

雲婉柔應了一聲,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雅茉,將略有些歪的簪子重新帶好後滿意的點點頭,帶著她去了舉辦壽宴的流光苑。

因為葉府的地位,座位比較靠前,進了流光苑後宮裡的宮女直接走來將她們帶到座位上,雲婉柔帶著笑,遞給了她一枚銀錠子,那宮女接過銀子後對著雲婉柔微微一行禮又走至苑門口接待著其他府裡的女眷。

雅茉坐在位置上,環視四周,只見對面坐著的就是鎮國侯府的眾人,微微點頭示意,雲若曦看到雅茉對著她示意,忙擺了擺手,立刻被身旁的謝氏按住了手,雲若曦嘟著嘴,哀怨的看了一眼謝氏,垂下了頭,這讓雅茉不由揚起了笑臉。

突然傳來聲音,“皇后娘娘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所有人都忙跪下給兩位娘娘行禮,等過了一會後傳來一聲帶著威嚴的聲音,“免禮.”

大殿內又傳來一陣衣服摩擦的聲音,一切重新趨於安靜。

雅茉微微歪著頭看著高位上的兩位娘娘,坐在靠左手邊的是曾經在蘇州見過一面的皇后娘娘,今日她依舊穿著一身金黃色的宮裝,衣服上的鳳凰活靈活現,眼睛處用的是罕見的黑曜石,在燭火的照耀下,閃著淡淡的光暈,頭上梳著繁瑣的髮髻,髮髻的正中間插著一直展翅欲飛的鳳凰,珍珠墜子垂在額頭上給她凌厲的眉眼添了幾分溫和。

坐在靠右手邊的是還沒有見過的貴妃娘娘,她一身玫紅色宮裝,眉眼上翹,舉手投足之間帶著若有若無的嫵媚。

坐在高位上的貴妃望著坐在下面的鶯鶯燕燕的少女們,捂著嘴笑道:“皇后娘娘,看著這一群年輕的各府千金們,臣妾突然覺得時間過的好快.”

皇后豈能聽不出貴妃話中的意思,抬手摸了摸頭上的鳳冠,眉眼帶笑道:“時間確實過的很快,本宮陪在皇上身邊已經二十多年了.”

看著皇后頭上的金燦燦的鳳冠,貴妃眸中一暗,閃過一絲嫉恨,臉上卻帶著溫柔的笑意,道:“這些千金真的個個都是如花似玉,頗有長江後浪推前浪,比起咱們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皇后聽後,冷笑一聲,轉頭看著身旁年輕漂亮的貴妃,諷刺道:“誰都有年輕過,若是隻憑藉色相,恩寵是絕對不會長久的.”

貴妃被皇后連翻諷刺,臉上的笑已經掛不住了,撇了撇嘴道:“美人到底還是賞心悅目,誰不想每天都面對美人.”

皇后聽著她略帶賭氣的話,臉上的笑意更甚,拽了拽明黃色的衣袖,繼續說道:“可美人到底只是美人,過了這段新鮮勁也就跟擺設沒什麼區別了.”

貴妃聽後笑得更是嫵媚,嗓音中透著軟糯,這讓皇后覺得有些不對勁,果真貴妃這一開口簡直就是往皇后的心上捅刀子,“可不是,今天這宮裡到處都是美人,讓妹妹覺得眼睛都要看花了,姐姐不如為皇上辦場選秀,好給這宮裡添幾分新鮮血液.”

皇后面色寒冷,正要再開口辯上幾句,突然傳來,“太后娘娘駕到.”

皇后惡狠狠的看了眼笑得燦爛的貴妃,對著走向高位的太后屈膝道:“給母后請安.”

地下眾人喊到,“給太后娘娘請安.”

太后滄桑的臉上帶著笑意,對著跪下的眾人道:“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