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三懊惱地說:“那怎麼辦?”

“江什長跟拳頭出去押糧要回來了,肯定會帶回來糧食的。”阿木眼巴巴他望著院門外。

他耳朵裡產生幻覺,彷彿聽見了糧車車輪那嘎吱的聲音。

“以前城裡面糧食挺多的,怎麼會這麼缺糧?”莊三有些不明白。

“這是怎麼回事?”阿木也很懷念以前的日子。能吃口飽飯,那真是最大的幸福。

“就是馬大人非要修這麼大的市場,又耗糧又耗錢!”莊三抱怨道。

“不是說修了市場就能掙更多的錢,就有更多的糧食嗎?”阿木想不明白。

莊三看向阿木,“這市場修起來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我只想吃飽飯。”阿木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

“要不你去府兵營的廚房看看?”莊三出著主意。

“早去過了,府兵營一個人都沒有。”

莊三感慨道:“真是有本事的去押糧,有力氣的就到市場上打工,沒本事的就只有吃野菜。”

阿木撓了撓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奇怪,這城裡的小商小販也沒有了,想買點吃的東西都找不到人。”

他伸手摸著自己的懷裡的口袋,裡面還剩著20多個錢。

“這有什麼奇怪的,聽說馬大人都把他們抓去修市場了。”

“可是,就連那些賣大白魚的漁民也沒有了?”

“怕是都到市場工地上去了吧。”

“不可能!”阿木是烏魚村出來的,他清楚世代打漁的漁民,他們是不可能放下漁網,去工地上幹苦力。

“這有什麼不可能?”莊三有些不耐煩。

此時他心裡面有了主意,他打算前往壺瓶口尋找將軍大人。

若找到將軍,也好趁著江南不在,自己在將軍面前好好表現一下,順便也能跟著混口飽飯吃。

“真是的,這個市場到底要修到什麼時候?”阿木卻在一旁傻傻地抱怨著。

永安城的糧食,正源源不斷地運往壺瓶口。

“頭,還有兩里路就到壺瓶口了。”一個府兵向拳頭說道。

拳頭停下腳步,對著旁邊的江南說:“江什長,咱們這就分開行動。”

“這一共100車的糧食,咱們就拉走5車,這會不會有點太明顯了?”江南有些膽小。

拳頭安慰著江南,“放心!工地收糧的工頭,沒少撈好處。這次我答應給他2個金幣的好處。”

“原來是這樣。”江南放下心來,他知道兩個金幣的分量。

“江什長,你們沿著烏魚村的方向走,在小桃山處,會有一群挑夫等著你。”

“挑夫?”

“對!他們中有人會問,這是龍先生的貨嗎?”

“龍先生的貨?”

“對,記著收他們20個金幣。”

“20個金幣?”江南瞪大了眼睛。一推車糧食也就10擔,原來也就值半個金幣。

加上推車的兩個苦力,也不用不了幾個錢。

這五車糧食,考慮進去糧食漲價的因素,最多也就值6、7個金幣。

這次居然有人用20個金幣來收?江南有些驚訝的合不攏嘴。

拳頭拍了拍江南的肩膀,“好好幹,少不了你的好處。”

“好的,拳頭哥,我跟著你幹了!”江南瞬間來了精神。

拳頭押運著糧車向著壺瓶口工地去了。

江南則帶著10個府兵,押運著5輛糧車,朝著小桃山的方向走去。

小桃山上,板盾蠻的營地。

巫覡附身的卓凡子,靜靜地站立在林中。

他頭戴著紅纓武將頭盔,龍蠱血刃天符吸附在胸前,遠遠就能看見裡面熾熱翻滾的熔漿。

他黑色的披風在微風中微微展開。

“你滿意了?”一個幽靈般的聲音響起,那是巫覡的原音。

卓凡子冷冷地看向前方,一個黑影出現在林中。

那是一身黑袍,黑布罩頭的巫覡。

他冷冷地看著卓凡子,“龍蠱血刃吸附在你的胸前,你已經是三國星的武將了。”

說著,巫覡漂移到卓凡子的背後,“你有強大的熾焰蠱龍加持,你將成為大陸真正的王者!”

“我只是一具皮囊,只是你的附庸。”卓凡子終於開口了,但依然面無表情。

“不要這麼說,是我們。有我的加入,你會更加強大!”

“我是人,你是魔!”

巫覡移到卓凡子的眼前,幽聲說道:“人與魔有區別嗎?”

卓凡子默不做聲。

巫覡憐憫地看著卓凡子,“你原本只是一個武者,你無論怎麼努力,你永遠不會成為武將。”

說著巫覡哈哈大笑起來,“你的出身,上天早就註定了。”

“不要說了!”卓凡子顯得有些憤怒。

巫覡沒有理會,繼續說道:“不是嗎?你多麼想成為武將,以至於看到龍蠱血刃,你竟然連命都不要了,應該是你中魔了吧?”

“沒錯,我是想成為武將。”

“你這麼想成為武將,我幫你實現了,難道你不感謝我嗎?”巫覡直直地盯著卓凡子的眼睛。

“我們不是一條路的。”卓凡子迴避著巫覡的眼光。

“我們是一路的。你拼命的想成為武將,你的目標不就是想成為人上人嗎?

成為武將,成為太守,成為大將軍,成為王,甚至成為皇帝。”

巫覡戲謔說道:“你好貪得無厭。”

“對,你說的都對,但我就是不想成為魔鬼!”卓凡子對著巫覡大叫。

“魔鬼?”巫覡苦笑一聲,他背過身,微風掀起了他的黑袍,顯得孤獨而又冷血。

他凝望遠方,幽幽地說著:“曾經有一個少年,他每天都期盼黎明的到來。

因為這樣他就能看見,朝思夜想的阿昆。

阿昆是部落裡最美的女孩,少年則是部落裡最勇敢的戰士。

少年面對著女孩,總是靦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然而,部落裡祭司選中了阿昆。

要把最美麗最純潔的姑娘,獻給巴山的蛇神。

那天她躺在祭臺上,我看見她的眼淚不停的流下。

祭司拿著刀準備割開她頸部的血管,放幹她身上的血。

就在此時,我衝了出去,搶過那把刀,插在了祭司的胸膛。

我殺死了部落的祭司,阿昆獲救了,而我成了部落裡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