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小五

“句扶！”保定一邊喊著，一邊靠近句扶。

他掄起腳鐐砸倒一名手持利斧的囚犯。

在寶丁的掩護下，句扶也用力扯斷腳鐐。

兩人沒有了腳鐐的約束，身形變得敏捷起來，躲閃騰挪，拳腳並用。

把擋在他們面前的囚犯一個個放倒。

形勢對囚犯們越來越不利。

大鬍渣畢竟是土匪頭目，看著逼向自己的賤民，他沒有被眼前這混亂的場景所嚇到，而是冷靜地尋找機會。

突然他連蹦帶跳打倒身邊的幾個賤民，奮力衝到熔爐旁邊。

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一把槍尖，握在手裡。

他眼睛泛著血光，毫不猶豫地一槍尖刺中了旁邊的一個賤民。

正是剛才與寶丁說話的中年賤民。槍尖刺進了他的胸膛，鮮血飛濺。

就在眾人驚叫之時，大鬍渣另一隻手抓過小五，用槍尖頂住了小五的喉嚨。

“別過來，再過來就弄死他！”大鬍渣用槍尖死死的頂住小五的脖子，槍尖劃破了面板，鮮血滲了出來。

句扶舉起一個襲擊自己的囚犯，狠狠地砸在地上，伴隨著慘叫和骨頭斷裂的聲音。

他轉身雙眼凌厲的看著大鬍渣，大聲喊道：“把人給我放下！”

“聽好了，都別過來！” 大鬍渣惡狠狠的盯著句扶。

“你這個人渣，有種的就面對面較量！”句扶死死地盯著大鬍渣，緩緩地朝他走去。

“你再敢往前走半步，我就殺死他！”大鬍渣叫囂著，握住槍尖的手劇烈地顫抖，鮮血染紅了小五的脖子。

寶丁這邊，似乎顯得輕鬆愉快。

他拍了拍雙手，看到周圍被自己打倒的囚犯，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

他抬起頭來，看見不遠處一個嚇傻了的囚犯，拿著木棍還呆呆的站在那裡。

寶丁走了上去，對著那囚犯小聲的說道：“你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囚犯看了寶丁一眼，閉著眼，使勁的朝自己的頭上打了一棍。

一聲悶響，囚犯踉蹌幾步，暈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寶丁已聽到大鬍渣那邊的吼叫，他忙趕了過去。

“句扶！”寶丁叫住了正往前走的句扶。

“只要你把人放下，我就饒你一條狗命。” 寶丁對著大鬍渣說道。

“不要放過他！”這時小五突然大聲喊道。

“你？”大鬍渣惱羞成怒，槍尖再次推進小五的脖子，

“住手！”句扶大喊道。

“不要管我。他殺了我爸爸，我要報仇。”小五子兩眼圓瞪拼命地掙扎著。

句扶看到如此剛烈的小孩，心中不由得產生敬意。

“不要管我，殺了他！”小五掙扎著，哭喊著，每一聲都刺痛著句扶的心。

他想到了被巫覡控制的族人，被肆意的殺戮慘死在自己的眼前。

他的心在滴血。

他朝小五擺擺手，嘴中喊道：“不要動，不要動！”

“不許動！”

“不許動！”

……

一連串的聲音響起。此時，工頭帶著大批郡兵衝了過來。

工頭和幾十個弓弩手佔領了木柵欄的高處，他們拿著弓弩。對準了眾人。

“哈，哈，哈”大鬍渣狂笑著，“你們這些賤民還敢造反？”

寶丁對著工頭大聲喊道：“快叫你們馬大人出來。”

“馬大人也是你能喊叫出來的？”工頭輕蔑地看著保定。

“把人放下。”句扶人死盯著大鬍渣。

“放人？”大鬍渣冷笑著。

他緊盯著句扶的眼睛，右手握著槍尖，緩緩地刺入小舞的脖子。

“殺了他！”小五艱難地說出三個字

“不要！”看著小五那絕望的眼睛，句扶壓抑不住自己的仇恨。

半空中嬰兒的啼哭聲此起彼伏，那是神獸九嬰的嘶呤。

“弓弩手準備。”工頭舉手發出指令。

眾賤民紛紛後退。

弓弩手站在木柵欄上，舉起弓弩，箭矢冒著寒光，瞄準著下面的人群。

此時，句扶眼睛裡噴射著怒火，他死死盯著大鬍渣，步伐堅定地朝他走去。

“句扶！”寶丁大聲喊著。

他知道句扶，因為小五的死受到了刺激。

但是對面柵欄上站著幾十個弓弩手，如果再貿然行動，勢必傷及無辜。

然而句扶已經憤怒到極點，他彷彿看見被巫覡扯掉脖套，七竅流血慘死的板盾蠻族人。

積壓在心中多日的憤怒終於爆發了出來，九嬰的淒厲之聲響徹雲端。

天空瞬時烏雲密佈，句扶的身後九陰若隱若現。

那是巨大的九頭蛇王，閃耀著遠古神獸的威嚴。

他慢慢地逼近大鬍渣，如同死神降臨。

大鬍渣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汗如雨下，舉起槍尖對著句扶。

晃抖的槍尖出賣了他，他貪婪殘暴的本性早已被恐懼代替。

他乞憐的眼神，緊張發抖的嘴唇，扭曲的臉。

那不正是句扶自己嗎？那個面對巫覡軟弱的自己，那個像狗一樣可憐的自己。

句扶緩慢而又堅定地走上前，他伸出手來，接過大鬍渣手裡晃動的槍尖。

他已不需要搶奪，而是接過槍尖。因為大鬍渣已經徹底崩潰了。

句扶握緊槍尖，一手拎起癱軟的大鬍渣，把槍尖慢慢地刺進他的胸膛，看著鮮血順著槍尖的稜槽噴湧而出。

一聲驚雷炸響，豆大的雨滴落下。

句扶眼神迷離，喃喃自語：“我殺死了自己！我殺死了自己……”

“放箭！與此同時工頭髮出指令，弩箭急速射向賤民。

“小心！”寶丁大喊著。他身形暴起，左臂鑿修閃電般打掉射來的箭矢。

“啊！”，“啊，救命！”一聲聲慘叫響起，幾個賤民來不及躲閃，被弩箭射中撲倒在地。

“叭，叭。”兩支弩箭射中句扶的後背，第三支也呼嘯地射向他的頭顱。

他已神情恍惚，忘記了躲閃。

“句扶！”寶丁大叫著，飛身撞開句扶。

那支利箭擦著寶丁的頭皮而過，弩箭的箭桿深深陷入石板中。

那是一支10石的重弩發出箭，只有蹶張材官才配擁有這個蹶張重弩。

寶丁來不及反應，又一支重弩弩箭射來，直接射中他的左胸。

箭頭沖斷胸肋，從後背中露出，胸前僅留著箭矢的尾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