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袖袍一揮,毒針盡數落地。

他眼神一厲:“找死!”一掌朝阿靈拍去。

“住手!”許懷夕撲過去擋在阿靈身前,硬生生接了這掌,一口鮮血噴出。

就在寧王要下殺手時,地面突然劇烈震動!

山洞深處傳來轟隆巨響,一道金光破土而出。

竟是一株通體晶瑩的蓮花在石縫中綻放,花瓣上還帶著晨露般的光澤。

“半生蓮?!”寧王眼中閃過貪婪,“原來在這裡!”

許懷夕趁機將一枚藥丸塞進口中,內力瞬間恢復三成。

她一把推開阿靈:“快走!去告訴大長老!”

寧王冷笑:“一個都別想跑!”

他飛身去採蓮花,許懷夕卻搶先一步擲出匕首。

刀鋒擦過寧王手臂,深深釘入石壁。

“你!”寧王怒極,正要發作,整座山洞突然開始崩塌!

“不好!”黑衣人驚呼,“主子,這山要塌了!”

巨石不斷砸落,許懷夕強撐著抱起阿靈往外衝。

身後傳來寧王的怒吼:“許明昭!本王定要你付出代價!”

衝出山洞的瞬間,整座山體轟然塌陷。

許懷夕摔在泥地上,懷中緊緊護著那株半生蓮。

“許姐姐!”阿靈哭著搖晃她,“你醒醒!”

許懷夕虛弱地睜開眼,將蓮花遞給她:“拿...拿去......”

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大長老帶著寨民們舉著火把趕來。

看到半生蓮的瞬間,老人渾身顫抖:“真的是...聖物現世了......”

三日後,許懷夕傷勢稍愈,執意要啟程回雷公山。

大長老親自將一個玉匣交給她:“這裡面是半生蓮的種子,用你的血餵養,七七四十九日後可成新蓮。”

阿靈紅著眼眶遞上一包藥材:“這些能緩解許姐姐的痛苦。”

許懷夕鄭重收下,翻身上馬。

……

林茹的馬車剛停在許府門前,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臺階上等候。

“母親。”

許明昭。

或者說,與許明昭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

她快步迎上來接過她的包袱。

那雙杏眼,那微微上挑的眼尾,甚至連說話時習慣性抿唇的小動作都分毫不差。

“怎麼提前回來了?”

林茹揉了揉太陽穴,“不是說要在雷公山嗎?”

“事情辦得順利。”女子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臂,“聽說您今日回來,女兒特意讓廚房燉了百合羹。”

林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許明昭在府上確實愛吃百合羹,但往常回來總會先問父親和兄長們的訊息...

晚膳時,許二叔盯著“侄女”看了許久。

“你手上的繭子怎麼淡了?”

女子盛湯的手微微一頓:“在山上用了藥婆婆給的潤膚膏。”

許殷夾菜的動作突然停住。

他記得小妹最討厭這些脂粉膏子,總說會影響握刀的手感。

“對了三哥,”女子突然轉向許術,“你上次說的那本《山海經》,我讓人從京城帶回來了。”

許術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他從未跟小妹提過想要這本書。

“你覺不覺得明姐兒有些奇怪?”

林茹在榻上翻來覆去,終於忍不住推醒丈夫。

許將軍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他睡眼惺忪地嘟囔:“孩子長大了,有些變化正常...”

窗外,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掠過迴廊。

“許明昭”赤足站在許家祠堂前,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將裡面的粉末撒入香爐。

“再有三日...”她撫摸著與真品別無二致的雷公令,“這府裡的人就...”

突然,她脖頸後的汗毛豎了起來。

轉身的瞬間,對上一雙在暗處發亮的眼睛。

許府養了十年的老貓正蹲在樑上,炸著毛對她嘶叫。

……

醉仙樓最隱秘的雅間裡,寧王正在聽曲兒。

跪在地上彈琵琶的女子抬起頭,露出一張與許懷夕一模一樣的臉。

“主上,許家已經開始起疑了。”

“無妨。”

寧王把玩著酒杯,“許呈山遠在邊關,許呈水還有商隊忙碌……許雲昭現在在京城,等他們發現時...”

他突然掐住歌姬的下巴:“你確定沒留下破綻?”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奴婢連她七歲時摔傷膝蓋留下的疤都仿出來了...”

清晨,許術在練武場攔住“妹妹”。

“你還記不記得我十二歲那年,你送我的生辰禮是什麼?”

女子眨眨眼:“不就是你天天別在腰間的匕首嗎?”

許術臉色驟變——那年小妹送的分明是個提神醒腦的香囊!

他正要拔刀,女子突然紅著眼眶拉住他的袖子:“三哥怎麼突然問這個?是不是...不想要我這個妹妹了?”

看著這張與小妹一模一樣的臉上露出委屈神情,許術舉刀的手怎麼也落不下去...

“許明昭”站在閣樓上,望著許殷騎馬出城的背影。

她輕輕摩挲著腕間的玉鐲——這是今早林茹親手給她戴上的。

“真是可笑的親情...”

她解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寧王府的烙印。

兩年前那個雨夜,她被從青樓帶進暗無天日的地牢,日復一日模仿著另一個人的一切。

“許明昭...”她對著銅鏡練習那個標誌性的挑眉,“很快你就會知道,被至親當成替身是什麼滋味...”

窗外,一隻信鴿掠過屋簷。

三百里外的山道上,真正的許懷夕突然勒住馬,心口毫無徵兆地刺痛起來。

又過了一個關卡,一隊黑衣人突然出現攔住了她。

許懷夕的傷本就未好,又連續一直趕路,其實也是在透支身體。

前排黑衣人上前困住她,直接展開一番車輪戰。

許懷夕知道他們是在消耗她的精力。

此處地勢倒是難以找到藏身的地方,她只能硬拼。

一支毒箭正中她後背。

若不是接觸不少藥材,許懷夕早已倒下……

她再次醒過來時是一處詭異的地下室。

地下室裡除了水滴的聲音,就沒有其他。

許懷夕看著手上的鐵鏈子……暫時走不了。

若是她猜的不錯的話,那背後之人就是寧王。

只是不知他有什麼陰謀。

此刻雷公山腳下,一個年輕的黑水寨小夥子一臉痴痴地看著眼前的姑娘。

“許姑娘,你交代我的事,我都辦好了。”

“許明昭”點點頭,“大祭司那邊還需要你替我繼續看著,我最近有些忙,有空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