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袁術方面的情報已經如同透明一般了。

加上安豐塘水軍的潰敗,孫策方面便在沒有什麼鼓勵。

當日辰時,周瑜領一萬水軍沿潁川河道而下,直逼合肥。

而孫策也領著兩萬五千人馬自六安直奔合肥。

饒是紀靈有三萬大軍駐守合肥,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合圍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趕忙從陸路派出傳令官,要求壽春派出援軍。

並當即下令堅壁清野,全軍退至合肥的堅城之內,以待敵軍來攻。

要說孫策的軍隊,雖然早已在揚州打出了名聲,但相比之漢軍的軍備與軍械,終究還是差了一籌的。

雖與孫策對於以相同的兵力進攻合肥之事,顯得並沒有過多的把握。

加之此刻孫策也已知道袁術方面調兵在即,若是不能早日結束合肥的戰事,只怕屆時紀靈的援兵一到,這合肥便要成為一處難以攻下的堡壘了。

而孫策擔憂的這些,即便是遠在京中的劉辯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但對於京城來說,此一戰孫策消耗的兵力越大,對朝廷就越有利。

所以此刻劉辯明明知道目前是拿下合肥最好的時機,但還是對此抱有疑慮。

“陛下,在下以為取下合肥還是極為要緊的。”

“不如遣許褚、趙雲兩位將軍,繞路前去支援如何?”

郭嘉在勤政殿內提議道。

劉辯聞言,心中細細思量。

原本許褚、趙雲這兩人,就是他安排在壽春附近,準備席捲袁術家底的。

但此刻袁術已經決定聰哥平輿撤軍,徹底放棄豫州了,只怕荊州方面拿下了豫州之後再難主動進攻。

所以這支埋伏在壽春的部隊此刻倒顯得有些多餘了。

想到此處,劉辯開口道,“以此刻戰局來看,只怕這壽春一時也攻不下來了,就依奉孝所言,命他們二人上船,由周瑜帶著奔合肥去吧。”

“只恐算上了許褚與趙雲的五千人,面對合肥這般堅城,還是難有戰果啊。”

劉辯嘆了口氣道。

畢竟不論從哪裡考量,袁術撤兵平輿,的確有著暫時斷臂求生的效果存在。

此刻的大漢朝廷既不想多出軍費,也是在沒有多餘的部隊去為孫策打下合肥。

作為軍部尚書令的郭嘉自然也是知道這些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於罕見地沉默了半晌。

“陛下,誠然合肥難取,壽春難奪,但豫州確實已經落入我手。”

“我們最初的謀劃早已實現了大半,便不用糾結在合肥的事宜之上了。”

“於合肥之事,我等只需盡了人事,若能攻下,便將功勞都歸了那揚州牧孫策,若不能攻下,便讓孫策在揚州與袁術拉鋸,倒也不算壞事。”

荀彧說到此處,頓了頓,繼續說道,“即便孫策不敵袁術,想來也不會驟然之間丟了揚州全境。”

“而朝廷卻可以順勢抽出手來,去整治益州的事宜。”

“此刻還是要繼續裁撤無用之軍,將民力投入到未來的邊境防衛與外貿互市之中。”

“如此一來,不出兩年,朝廷的財政便能步入正軌了。”

荀彧說罷,劉辯也是無奈,這還是他第一次制定了戰略之後,並未完美達成戰略目標的戰役。

當然,此刻即便再去催荊州加入揚州的戰局,卻也是可行之策,只是朝廷又需要付出多少代價呢?

如此由頭被荊州拿捏住了,就算只是增加豫州的租借時日,卻也是劉辯不願答應的事情。

“好吧,既然如此,也只能看孫策如何應對了。”

“兗州裁軍之事,辦得如何了?”

劉辯開口問道。

“啟稟陛下,兗州之兵半數已經由水路送回京中,軍部正在核查人數戶籍。”

郭嘉說罷,立刻遞上了軍冊。

劉辯開啟軍冊一看,根據初步統計,此刻在京中的兗州守軍也約莫有個兩萬多人。

而根據荀彧的計劃,這兩萬人一般要去幷州填充互市人口,一般則是要去建設冀北。

這兩條去處,無論是幷州還是冀北,都不算是好去處。

劉辯見此,開口道,“既然裁了軍,剩下了軍費,便多花些錢在這群填邊的老兵身上。”

“莫要虧待了他們。”

“也莫要把到地方的時間定得太死,稍加善待吧。”

“臣,知道了,臣一定會好好安排的。”

荀彧聞言立刻拱手道。

“行了,你們去吧,朕再處理一些文書。”

劉辯擺了擺手,讓兩位大臣離開了勤政殿。

走出大殿,郭嘉立刻看向荀彧道,“看來陛下對於袁術是一點意外都不想有的。”

“只可惜新政耗資太多,京中的禁衛軍又都無法動彈。”

“總不能又讓鮑信他們裁軍,又讓他們去為揚州牧打仗吧?”

荀彧見郭嘉為難的樣子道,“世人皆說開頭苦,我卻以為守業難吶。”

“新政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在艱苦之時不能考慮全域性,待到出了問題,便是已經晚了。”

“相比於拿下袁術這廝,陛下應該是更在意新政的。”

“只希望今年涼州莫出亂子,影響了商路便好。”

荀彧也是嘆了口氣道。

“嗨,還真是各有各的難處。”

“也罷,先緊著眼前事來做吧。”

郭嘉一拱手,同荀彧一左一右,一個去了軍部,一個去了尚書檯中。

由於潁水與安豐塘此刻全部都在漢軍手中,運輸許褚與趙雲那五千人馬,不過只用了兩日光景。

此刻漢軍與孫策大軍在合肥城下集結,洋洋灑灑四萬大軍,倒也並非完全沒有拿下合肥的希望。

孫策見周瑜等人來到,立刻下馬相迎。

“多謝諸位前來相助了。”

“孫將軍客氣了。”

趙雲率先開口道。

“哎,只可惜京中的軍械並未帶來,如此堅城,少了霹靂車,實在有些難攻啊。”

許褚看著合肥的方向,嘬著牙花說道。

趙雲見許褚說話,立刻悄默默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許褚也自覺言中有失,當即拱手告罪。

而孫策聞聽此言,也只當沒有聽到。拉著周瑜便開始詢問安豐塘水戰的經過。

周瑜當著眾人之面大致講了一遍,直講得眾人連連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