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軍中糧草還夠多少日的用度?”

袁紹看著兩人開口問道。

“啟稟主公,送出黑山軍所需之後,已不足我軍至年底之需。”

“在下已經催促了審配大人,但審配大人每每回信,皆有藉口,此事還需主公定奪。”

沮授從袖中摸出了審配的回信,交給了袁紹。

袁紹擺了擺手,都懶得看審配的託詞立刻說道,“你告訴審配,軍糧必須補足到明年開春之需。”

“若他是審配兩個月內做不到此事,便放了田豐,由他頂替。”

袁紹心中也清楚他們之間的爭鬥,更加知道他們為了鬥過彼此,會下多大的決心和努力。

所以只要用田豐做要挾,這審配無人如何都會做到自己的要求。

沮授聞言立刻稱是。

“除此之外,今日晚宴,我還想讓張燕答應出兵,令他去試一試漢軍的底細。”

“但這張燕油滑得很,只怕不好說動,兩位看看有何辦法?”

袁紹看向兩人繼續問道。

“主公,此事好辦,且交給在下就是。”

許攸聞言立刻答應了下來。

“好!此事若成,必然重重有賞。”

正當幾人聊定此事,袁紹營外一名傳令官急速闖了進來。

“啟稟主公,信都方向有大批漢軍靠近。”

袁紹聞言,立刻接過了書信,拆開一看,立刻站了起來,“打敗文丑的那支漢軍,沒有回來支援,反倒是繞道去了信都。”

“主公莫慌,信都有周昕在守,依仗城池之堅,固守月餘應不成問題。”

“此刻或可令蔣奇與朱靈帶兵繞襲那支漢軍的後方,與城中守軍裡應外合。”

沮授聞言立刻諫言道。

袁紹聽得此話,顯得有些猶豫,他就怕一旦自己的大軍有異動,被漢軍發現後,會立刻導致此處漢軍的反撲。

見袁紹沒有回營,沮授立刻給許攸使了個眼色。

“主公放心,此處可讓黑山軍打頭陣,若是漢軍元氣未復,此計定然能成。”

“即便漢軍元氣恢復,先遭殃的也是黑山軍之兵,如此一來,即便無法繞襲信都漢軍後方,也可將其擋在城外。”

“嗯,此事便交給兩位去安排吧,”

袁紹聞言,點了點了頭道。

雖然袁紹手下的兵士也折損了許多,但這都集中在麴義的先登營與張郃的大戟士中。

其餘的常規部隊,並沒有太大的損耗。

所以此刻袁紹還是敢冒險一試的。

兩人得令之後,立刻回到了軍中,開始安排調兵支援之事。

是夜,袁紹營中,酒菜都已備齊。

張燕坐在袁紹下垂手,與他痛飲了一番。

“哈哈哈,這漢軍用計雖然險惡,但這酒卻是事件絕品啊。”

張燕喝著酒,感嘆道。

“張燕將軍若是喜歡,以後機會多的是啊。”

袁紹舉起酒爵對著許攸使了個眼色。

許攸見狀立刻會意,他也端起了酒爵,走到了張燕身邊說道,“張燕將軍,如今世上,黃巾後裔,除了張將軍手下一支,只怕再難有他人有作為了。”

“想當初黑山、白波皆與我軍交好。”

“只可惜,白波軍中了漢軍的奸計,以至於四分五裂,反倒被為漢軍所吞。”

“在下聽聞白波主帥身死當場,而剩餘之將卻拜入了漢軍門下,也著實是令人唏噓啊。”

許攸說罷一飲而盡。

張燕自然聽得懂許攸之言,他尷尬一笑,陪了一杯。

“哎,今日早些我還與主公商議,此刻原是進攻漢軍最佳時機,奈何我軍主力先前與漢軍兩敗俱傷了。”

“在下早就聽聞漢軍糧草充足,軍械充沛,此刻若是能有一軍劫了漢軍營寨,只怕所得頗豐啊。”

袁紹見狀立刻說道,“許軍師說得不錯,張燕將軍若是有意出兵,此戰軍資可有我來提供。”

張燕聞言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袁紹的軍糧不是那麼好拿的。

原本黑山軍軍中將領死的死殘的殘,此刻能領兵的除了他之外只有主帥張牛角了,如此情況,本不該答應袁紹的。

但張燕當日也是親眼看著漢軍大半精銳折在了廣宗城前,所以他知道許攸並未說謊。

如此一來,倒讓他心中有些意動。

畢竟作為賊軍,吃的是平衡雙方,抬高自己的飯,此刻若是能再耗一耗漢軍的實力,往後他黑山軍的地位會更加的高。

“袁將軍,不瞞你說,我也知道漢軍情況,只是我軍之將,死的死,傷的傷,實在是手中無人啊。”

張燕哀嘆一聲,顯得十分可惜。

袁紹聞言,立刻說道,“這有何難,我軍中郎將,郭祖、公孫犢可聽憑張燕將軍的調遣。”

袁紹說罷,兩人立刻從帳外而入,單膝跪在了張燕身前。

要說這郭祖和公孫犢,確實是袁紹營中與張燕這般賊軍最為匹配之人。

這兩人原是山賊,歸了袁紹的日子也不算多,開戰之前更是依舊在泰山等地行山賊之事,搞得當地百姓苦不堪言。

而張燕一見兩人,大家都是道上混的,雖然不知其人,卻也知道其名,當即便將兩人扶了起來。

“袁將軍既然如此慷慨,我張燕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只待兩位將軍入我軍中熟悉了兵馬,我等便出兵攻打漢軍!”

張燕立刻拍著胸脯說道。

袁紹聞言微微點頭,立刻拍了拍手,帳外軍士便抬起了一口大箱放在了張燕面前。

“張將軍,箱中錢財不多,你可先用,只待將軍得勝歸來,我定當補齊將軍出兵之資。”

此話說罷,軍士們立刻開啟了那箱子,箱子最上頭赫然躺著數十塊拳頭大的金餅,看得張燕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

“袁將軍如此厚愛,張某愧受了!”

一番觥籌交錯後,張燕帶著醉意,領著手下兵士拉上了一箱錢財,便向著自家營中而去。

待到張燕醒酒,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他看著自己賬內的一箱錢財,心中暗暗想道,“嘿嘿,既然得了實利,又豈能再吃實虧?”

“攻打漢軍營寨?做夢去吧!你袁紹真當我是山中憨賊不成?”

“竟還派了兩人來監視我軍,且叫我做個樣子,折了你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