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陛下真是神了,所料竟然絲毫不差。”

甘寧一邊指揮著手下兵士們啟航,一邊嘆息道。

“嗯,陛下自有陛下的法子,等會黑山軍先到,見我沒有蹤跡,定然會對地上的糧袋動手。”

“爾等袁軍一道,見黑山軍拿著我漢軍之糧,必然起疑,那此計便成了!”

“說的是,子龍,不如我等在水上熄了火把,看看這齣好戲?”

甘寧聞言立刻提議道。

“也好,說不得還能拱拱火氣!”

趙雲點了點頭說道。

兩人說罷,河上的漢軍立刻將船駛離原地,熄滅了火把,等在了一旁。

而那白繞果真帶著黑山軍賊兵先至。

他帶人在附近找了一圈,卻未見趙雲蹤跡,正是心中焦躁時,手下立刻有人來報。

“將軍!發現了大批漢軍糧草!”

“有多少?”

白繞轉頭問道。

“少說有一千多袋。”

“哦?”

白繞聞言,心中不禁暗想,“沒捉到人,有這一千袋糧食,倒也算對出兵一事有了交代。”

“也好!咱們便把漢軍的糧食搬回去吧!”

白繞說罷,黑山軍兵士們立刻開始搬起了糧食。

趙雲和甘寧在船上望著他們拿糧,心中暗暗驚喜,此刻只待文丑帶兵一到,便能計成了。

當黑山軍拿起最後一袋糧食時,文丑帶著袁營的騎兵拍馬趕到。

文丑見有人正在運糧,當即持槍怒喝,“放下糧食,隨我回營見過主公,或可饒你一命!”

白繞聞言,還未來得及細看,便命令手下兵士擺開陣仗。

“竟敢去而復返?莫非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

文丑見狀,開口道,“嘿嘿,我營中援兵將至,勸你速速投降的好!”

船上,趙雲、甘寧見兩軍僵持,決定給他們加把勁。

趙雲當即下令,讓手下兵士舉起手弩對著文丑兵馬射擊。

“白繞將軍!且不可晚了送糧時機,此番既然被袁軍發現,我等可為將軍拖上一陣,請將軍速速帶糧回營吧!”

甘寧站在船上大聲喊道。

這一喊,喊得白繞錯愕,文丑暴怒。

而隨之而來的箭雨,也精準地落在了文丑手下的兵士身上。

只是瞬間,便有十幾名兵士倒下。

“好啊!我說這城中怎麼多日不曾斷糧?”

“原來是你暗通漢軍送糧?”

“我文丑今日若不拿下你,怎敢繼續領兵?”

“來啊,弟兄們,抓了這群賊兵,回營覆命!”

文丑說罷,提槍上陣,三五下便挑了白繞身前的兵士,眼看就要殺到白繞身前。

趙雲、甘寧見兩軍開始動手,立刻心滿意足地駕船而去。

河道之上,文丑與不明所以的黑山軍大戰數個回合卻也沒有拿下白繞。

這白繞也好在點了千人前來,這才能擋住文丑的進攻。

正當兩軍搏命之際,逢紀與許攸帶著援兵趕了過來。

兩人見文丑正在黑山軍對戰,也是一驚。

而白繞一見許攸,立刻避開了文丑的攻擊,對著許攸喊道,“許軍師救命啊!”

“文丑將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許攸開口問道。

“許軍師何不問問這賊人?”

文丑指著地上的糧袋說道,“本將趕到此處,便見這賊人正在運輸漢軍之糧,那水上的漢軍見我前來,還對我手下放箭。”

“欲要掩護這賊人離開!”

白繞聽了文丑之言,立刻大驚失色,如此說法他豈能有活路?

他立刻皆是道,“軍師明鑑,末將本來是在守營的,而那趙雲帶人殺了營外的巡邏兵士。”

“末將得了那隊長的稟告才帶兵追了一路。”

“哪知道追到此處,趙雲不見了蹤跡,反倒留了一地糧草。”

“末將便想將這糧草帶回營中,也好有個交代,哪裡想到這文丑將軍不分青紅皂白,上來便殺。”

白繞上氣不接下氣地解釋著。

暴怒之下的文丑豈容他鼓動唇舌?當即便要持槍挑了白繞。

許攸見狀也是連忙阻攔,卻也攔不住文丑,白繞見文丑來勢洶洶,只得避開了要害,但終究被文丑刺中了一槍。

當即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文丑將軍!你可知你做了什麼?若是張燕問起此事,主公當如何回答?”

許攸立刻質問道。

“有何好解釋的?這賊人輔助漢軍送糧,難道不是死罪?”

文丑看向許攸,瞪著眼問道。

許攸見狀心中有些懼怕,當即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回營稟告了主公,此事還是交由主公定奪吧!”

逢紀見許攸策馬離去,當即看向了文丑,“哎,文丑將軍,你且逃命去吧。”

“什麼?逢軍師,你在說什麼胡話?”

“哎。”

逢紀又是一聲嘆息,他已經從方才的隻言片語之中猜到了什麼。

他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此乃漢軍的嫁禍之計,若是漢軍真的與這白繞有勾結,又豈會不顧糧草,駕船而去?”

“若是這白繞當真是漢軍內應,方才局面,已是死局,何不在許攸接近時拿下他來要挾將軍?”

“在這,黑山軍守的是廣宗城外圍,靠近城門的乃是麴義與張郃守衛,他若是要運糧入城,又豈能逃過麴義與張郃的眼線?”

逢紀的解釋每一句都紮在了文丑的心中。

他原本不是如此急躁之人,但前番兵敗,加上被同僚排擠,又被主公圈禁,竟讓他在此事上有些急功近利,沒有多想。

“這……”

文丑手中長槍掉落,臉上的驚慌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

“將軍,逃命去吧,若是那張燕找上門來,只怕主公說不得要把將軍交給張燕平息此事了。”

逢紀擺了擺手,繼續勸道。

“我…我又能逃到哪裡去?”

“也罷,身死不過碗口大的疤,文丑只能順主死,不肯背主而生。”

文丑聞言,嘆息了一聲,如今已是此番局面,也只得將白繞抬起,一同回營了。

深夜,袁紹營中。

張燕也聽聞手下的訊息,拍馬而至。

他在袁紹營中,看著氣若游絲的白繞,不知在想什麼。

而袁紹此刻也是一臉的愁容。

於公而言,許攸和沮授違反了他對文丑的圈禁,但文丑的確是此事首惡,逃不了干係。

而於私,文丑畢竟與他有多年恩情,袁紹甚至希望他逃營而去,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