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何在?”

劉辯在寢殿之中詢問著張讓。

“啟稟陛下,在宮外的驛館候著呢,年節的大宴要等到後日,在此之前他可入不了宮。”

張讓詳細地說明了他對馬超的安排。

“去,請雲祿過來,讓御廚做些涼州的菜式,晚膳時在請馬超入宮。”

“臣遵旨。”

張讓聞言立刻去傳旨。

片刻過後,馬雲祿換上了嬪妃的衣物便走了進來。

“臣妾,參見陛下。”

自從兩人之間的隔閡解開之後,馬雲祿也樂得學習宮中的禮儀,真心地把洛陽的皇宮當成了家。

“免禮,雲祿,今日晚膳朕請了馬將軍前來,讓你們兄妹一敘。”

馬雲祿聞聽此言,臉上的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

“真的嗎?陛下?臣妾已經好久沒見到哥哥了。”

“當然,朕還吩咐了御廚準備西涼的菜式,以慰馬將軍原來的辛勞。”

“多謝陛下。”

馬雲祿聞言立刻下拜,眼中滿是對劉辯的感激。

劉辯與她在寢宮之中聊著劉辯離宮時的趣聞,時間一晃而逝,天很快便黑了下來。

張讓也按照劉辯的吩咐請來了馬超。

此刻馬超帶著貢品,換上了一身常服,在劉辯的宮外等待宣召。

“涼州牧,馬超覲見!”

隨著張讓的一聲稟告,馬超立刻拱著手,低下頭,緩緩地步入了劉辯的寢宮之中。

他的身後還帶著三口大箱子,皆是由內侍來搬。

“臣,涼州牧,馬超,參見陛下!”

馬超走到殿下,立刻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馬將軍免禮,快請入座,今日家宴,不講俗禮。”

馬超聞言,愣了愣,還是不敢抬頭。

畢竟按照禮數來說,年節大宴之前,天子很少召見外來之臣。

他恭敬地一拱手,坐到了劉辯下垂手的位置上。

馬超低著頭,只見余光中走近一個身穿華裙的女子,正在為他斟酒。

“多謝陛下賜酒!”

馬超見狀又欲下拜,立刻被那女子按住,“哥!陛下都說了,是家宴。”

馬超一聽這聲音,立刻知道是自己的妹子,但是他還是堅持行禮,“雲祿!禮節不可少,哥哥是外臣,疏忽了禮節,容易被朝臣彈劾。”

“啟稟陛下,臣此來,特意帶了一些涼州的特產,請陛下過目!”

馬超一拱手,示意內侍將箱子抬上來。

箱子被內侍們一口口開啟,第一口箱子中皆是一些乾果之類的吃食,而第二口箱子之中便是一些琉璃與瑪瑙之類的寶物。

至於這最後一口箱子之中,竟然是一箱金沙。

馬超特意指著最後一口箱子,說道,“啟稟陛下,涼州邊境發現了一口金沙礦,母親臣已經呼叫羌氐族人一同開採,這出產的第一箱,獻給陛下!”

劉辯聞言,走下了主位,仔細看了看,這金沙的成色一般,但數量卻是不少,“馬將軍有心了,如此厚禮,朕自當還禮。”

“來啊,將東西給馬將軍抬上來。”

歷來臣子獻貢、附屬國獻貢,天朝上邦皆會還禮,並且還的禮通常要比送得更為貴重。

張讓立刻命人抬起裝有白疊的箱子搬到了馬超面前。

箱子一開,馬超看到這白色棉花,先是一愣,雖不明所以,但先謝恩總是不會錯的。

“馬將軍可識得此物?”

劉辯笑著問道。

“陛下,恕臣眼拙,不識寶物。”

“嗯,此物名叫白疊。”

劉辯耐著性子,將棉花的作用給馬超說了一遍。

馬超聽罷,立刻拱手謝恩,“多謝陛下賜臣如此神物!”

“馬將軍,這東西可不是單單賜給你的,朕是要你在涼州找地方試種。”

“此物朕可打包票,你若種出來,送到洛陽加工之後,做成成衣,定能暢銷西域、羌氐與匈奴。”

“此外,朕還會賜你一些養蜂之人,種植白疊時亦可養殖蜜蜂,這蜜蜂產的蜂蜜,可貿易、可釀酒、可入藥,好處甚多。”

劉辯見他似懂非懂,再次提醒道。

馬超聞言,心中不禁暗自盤算,這東西不佔農田,還能養蜂,光靠此物,西涼的歲收便能再上一層樓,更別說成衣可以讓軍隊和百姓免受凍餒之苦了。

“馬將軍,此物和鹽鐵、馬匹一樣重要,切記不可讓私人所得,種植方面,朕也會派人研究仔細後,再調去涼州看管。”

“成了規模後,馬將軍可讓漢家官員將此物的種植方法傳給羌氐族人,也好叫他們與大漢永世交好。”

馬超聽了劉辯的話,暗自點頭,“臣,明白了,陛下天恩浩蕩,臣一定努力促成此事。”

“你可告訴羌氐之人,我大漢會將種植成熟的白疊盡數收購,他們也不必遠去西域販賣,只是一條,羌氐種植白疊之人,必須精通漢話不可。”

“臣明白!臣一定按照陛下的吩咐行事。”

馬超心中狂喜,有了這東西,他在羌氐人中的威望還能進一步的提高,而他作為一州之牧,當然知道這是可以用來控制羌氐人的。

並且他作為羌氐與朝廷之間的橋樑,其中能獲利多少,不言而喻啊。

劉辯當然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不怕他貪心,只怕他不貪心,但凡有弱點的人,都好掌控。

怕就怕那些無欲則剛的傢伙,沒有把柄也沒有慾望,這樣的人起碼在這亂世是無法做官的。

“好了,馬將軍帶來的東西,全部送到雲祿的宮裡,歸雲祿管理。”

劉辯一擺手,同張讓說道。

“臣遵旨。”

張讓聞言立刻派內侍們將箱子抬了出去。

“你們兄妹難得相見,朕便還有政務要處理,便不在此處多留了,馬將軍有什麼需要的,吩咐張常侍便好。”

劉辯說著,讓出了寢宮,獨自去往議政廳,處理朝政。

此刻寢宮內,只剩下了馬超兄妹。

馬超望著多日未見的妹妹,不禁開口問道,“陛下待你可好?”

“哥,陛下待我十分好,為了給我解悶,還在後花園修了武場呢。”

馬雲祿眼中含淚,看著馬超說道。

“那就好,陛下待我馬家有大恩,二哥定然好好為陛下做事,好叫妹妹在宮中有一席之地。”

馬超也是讀過書的,他也知道宮中的女子不比外面,自家的妹子有性子野,不免多生了一份擔心。

“妹妹,這金沙,你拿出一部分,送給宮裡的內侍,琉璃和瑪瑙送一些給皇后和其餘嬪妃,這樣你的日子才能好過,知道嗎?”

“二哥,你說什麼呢,這裡可沒人敢欺負我。”

馬雲祿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傻丫頭!你現在的寵,不代表你一直能得寵,還是要早日誕下皇子才能穩住地位的。”

馬超嘆了一口氣,更加擔心自己這位沒什麼心機的妹子。

“二哥!你再瞎說我不理你了!那麼多好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啊!”

馬雲祿聞言,臉上紅霞升起。

“哎,如今馬家只剩你我,當哥哥的豈能不關心你呢?”

“算了不說這些了,二哥這次還給你帶了幾匹好馬,等年節之時,我在獻給陛下。”

馬超端起酒爵一飲而盡。

“二哥直接送入宮中便是,陛下從來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二哥有所不知,陛下還讓我們在宮中跟著唐國丈學習經史子集呢!”

馬雲祿又上前為馬超斟了一爵酒說道。

“什麼?”

馬超聞言,有些震驚,他從未聽聞有讓岳丈教自家夫人讀書的事情。

“陛下說了,讀書總歸是有好處的,女子雖然不能學以致用,但起碼也能明白事理,陛下可沒有二哥想的那麼古板。”

馬雲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