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施縣城頭之上。

李樂與胡才親眼看著漢軍鐵騎在日薄黃昏,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在於夫羅營中肆意衝殺。

這場劫營的大戲,由趙雲麾下的玄武軍為主,而張遼麾下的白虎軍為輔。

趙雲帶著自己的百騎親衛,一路直奔於夫羅的大帳。

“啟稟將軍,帳中無人!”

一名白馬親衛拱手說道。

“好,本將知道了。”

趙雲微微點頭,立刻下令親衛與大軍繼續衝殺。

城頭上,兩人見於夫羅的中軍都被衝散了,立刻下令開城出擊。

經過一夜的混亂絞殺,於夫羅所帶的人馬死傷大半,逃遁而去的大都也是丟盔棄甲,至於這收尾的工作,自然是交給那須卜骨都侯了。

清晨的陽光,照亮了殘破的於夫羅軍營。

趙雲等將同李樂、胡才會於城下。

“兩位將軍,我等這就回軍了,陛下有令,請兩位好好守城,此戰若定,兩位必然得大功一件。”

趙雲一拱手,客氣地說道。

“趙將軍說的哪裡話,我等今日方知漢軍之威,我等部下比之將軍部下,實在是令我等汗顏啊。”

“將軍放心,我等定當好好守城、練兵,不負陛下聖恩。”

李樂、胡才,拱手回禮。

諸將寒暄幾句,趙雲同張遼部當即撤兵欲要回到高奴。

李樂、胡才回城之後,再次點燃烽狼煙,這是事前就安排好的溝通方式,此刻點燃一處狼煙代表戰事不利。

而點燃兩處,便代表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進行。

很快,沿途負責傳遞訊息的哨站立刻照樣點燃了兩處狼煙,就這樣,高奴城頭,劉辯等人不用一個時辰便得知了膚施縣的戰果。

“陛下,於夫羅既敗,該與楊奉一決勝負了。”

皇甫嵩拱手一拜說道。

“嗯,只待子龍、文遠一至,稍作休整,便可出城相擊。”

劉辯剛說罷,便有傳令官來報。

“啟稟陛下,離石、中陽、石樓三處,點燃了我軍的狼煙,此刻三處已入我軍手中。”

劉辯聞言擺了擺手,“老將軍,看來王越將軍並沒有急著襲取韓遂他們的後方,只是斷了他們的退路。”

“陛下,如此看來只怕韓遂手下的騎兵不少,王越定是不敢貿然與其野戰,才選擇奪城固守。”

“若當真如此,此戰還請陛下穩坐城頭,由老臣率軍而出!”

皇甫嵩目光堅定的說道。

劉辯聞言立刻起身將皇甫嵩扶起,“朕知道利害,自然不會與將軍爭那頭陣之功,將軍放心。”

“城下多有拒馬鹿角,韓遂的騎兵施展不開,此刻敵軍皆在東門與北門,老將軍可從北門而出,直衝楊奉所部。”

“朕會根據情勢,從南門或西門而出,率朱雀軍的五千騎與子龍他們匯合。”

皇甫嵩聞言不再規勸,“陛下既有定策,老臣便不再多言了。”

皇甫嵩說罷,立刻轉身朝著城頭上守城的弓箭手大喊道,“兒郎們,今日給本將放開了射!”

“敵軍攻城後一個時辰內,必須射空城頭箭支!”

聽到了皇甫嵩的命令,一眾弓手盡皆應和。

高奴城下,呂布與賈詡帶著自家的三千親衛加入了韓遂的軍陣之中。

此刻韓遂部合計便有了四萬一千人馬。

其中兩萬一乃是呂布手下的幷州狼騎,一萬人是丁原留下的幷州騎,由張楊指揮,而韓遂麾下只是新募的混編軍。

但即便如此,這支部隊若是野戰的話,也定然比城中的守軍更強、

賈詡策馬陣前,見到了高奴城下的城防佈置,不禁眉頭微皺。

“軍師怎麼了?”

韓遂主要到了他的表情,不禁問道。

“不愧是大漢老將啊,針對騎兵的守城戰術已經臻至化境了,如此堅城光靠楊奉那幫賊兵,只怕是攻不下來的。”

“我等來此之前,河東漢軍出兵四萬餘,已經攻佔了我等的退路,韓將軍,請做好死戰的準備。”

賈詡恢復了平靜緩緩說道。

“什麼?後方三城皆被漢軍所佔?”

韓遂拉住馬韁的手微微顫抖,他怕的不是身後的四萬漢軍,若論野戰,他絲毫不懼,但此刻轉眼便要入冬了。

麾下部隊若是不能在冬季前趕到幽州,或是占城自保,即便糧草補給尚夠軍隊開支,但人身也難抵禦這北地的寒風。

“大漢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了?司冀前線十萬大軍,此刻上郡加之河東約莫八萬大軍,青兗之地又是方才歸附的。”

“如此巨大的軍需消耗,依靠司涼兩地當真能填得上嗎?”

韓遂不禁問道。

“韓將軍,你也是從西涼起事的,五年前司涼便實行了屯田之策,西涼可屯之田雖然不多,但你也該看到了成果吧?”

賈詡側目問道。

“的確,屯田之策卻是大利國家。”

“這就是了,大漢在那五年內幾乎沒有戰事,更兼貿易之利,所囤積的錢糧自然不計其數,加之青兗之地皆是在秋收之時被漢軍攻克。”

“在幾乎沒有消耗國庫存糧的基礎上,甚至可能還有餘糧運回,這些都是你我可知之事,韓將軍又何必此刻漲他人志氣。”

韓遂聞言,老臉一紅,有些尷尬地拱了拱手。

“軍師,再過半月便要入冬了,拿下高奴才是穩妥之舉,可眼前高奴難破,我等該如何是好,請軍師教我!”

“韓將軍你看,這高奴城下多設拒馬鹿角,不僅阻隔了我等的騎軍,也阻隔了漢家騎兵,也就意味著城中只怕沒有多少劉辯的親軍。”

“若真是如此,只怕此刻於夫羅已經兵敗身亡了。但此事卻大利我軍!”

賈詡說罷,韓遂一臉的懵懂,“請軍師詳解。”

“若劉辯派親軍去襲擊了於夫羅,高奴與膚施縣來回有百里,如此連日奔襲,饒是涼並的鐵騎也受不了的。”

“此刻若劉辯親軍出現在這裡,正是他們最為虛弱的時候,我等或可繞過防線,急行軍入涼,先拿下北地郡,待到開春再行進兵。”

賈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此兵行險著,饒是久經戰陣的韓遂聽了,也是嚇了一跳。

這其中的環節哪怕有一處錯漏,也會導致大軍被冬雪圍困。

“韓將軍,若是指望攻下此城,待漢軍騎兵一番休整過後,聯合身後的河東軍一同來攻,只怕我等皆要葬身此地啊。”

賈詡見韓遂猶豫不決,立刻撕破了目前他們的形式。

不是前方有險你要不要去,而是你沒有任何選擇,你若不去,此刻高奴城下便是死地。

“韓兄,軍師所言不虛,河東軍多步卒,追不上我等,加之楊奉在側吸引敵軍,此計或可一試啊。”

張楊一拱手,一同勸說道。

“好吧,就依軍師之計。”

韓遂當即下令,將軍陣從高奴城東沿著城南鋪開,假裝作勢要同楊奉一起攻城,實則是將兵馬安排在高奴城東南角上。

一旦情況有有變,立刻便能從城南繞過高奴,一路向西入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