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合作哦.”

聲音很輕,很淫,而且語帶雙關,藍妮笑著附耳告訴他:“放心吧,我的技術很好,絕對不是第一次……完事說不定還能再來一次,你一定會爽歪歪的.”

這話連司機聽得都噴笑了。

媽的,撩不過這隻淫貓,小木聽得心驚肉跳,這女賊,不管偷人還是偷東西,恐怕都成行為習慣了,相比這樣的現實主義者,小木就有點紙上談兵了。

兩人膩歪著,很快到了下車地,前進路口,兩人分開,前方不遠就是小區出口,藍妮踱步走向立交橋,掏著微型望遠鏡看著出車,偶而她看看小木的去向,已經看不到了,小木打著傘,已經飛奔到了後出口,再近一點,青頭已經就位。

“喂、喂,報一下訊號,我是五哥.”

“聽到,青頭.”

“聽到,鎖子.”

“主機板……”“鎖子,主機板,可以進去了……藍妮,注意看出車.”

小木說著,已經走到了後出口,離著幾十米遠,小區車輛正魚貫而出,是個高檔小區,地理位置相當優越,他估算了下,一平米沒有十萬下不來,而針對的目標,是一幢頂層、複式,接近三百米的大房,光房子幾千萬,恐怕收藏的東西,也要是個天文數字。

現在跑?好像很方便,他在最後一刻,心裡掙扎著,一閃而過家庭,那個破碎的家庭;還有警察,那位面容蒼老的苦逼警察;當然,最關鍵的是自己,這案要做了,線人擔罪可能比單純的嫌疑人還麻煩,這可是最後一個溜之大吉的機會。

現在手裡已經存了點錢了,足夠離開這個糟糕的城市,足夠讓他開始一個新生活,他不止一次想過,可以返回美國,回到學校,再繼續他中斷的學業,可半工半讀,等拿文憑,或許可以謀上一個差事,然後永遠永遠離開這裡。

剛轉身幾步,他又停下來了,腦子裡一半是父親新家一家的其樂溶溶,而另一半,是自己在街頭巷尾奔波的艱難困苦,他能準確的讀出父親的心思,恐怕不管不顧、不聞不問,不理不睬,是等著幾年後再來看他,那時候,也許已經歷練出一個像他一樣堅韌、負責、守家的好男人。

“不對,我害怕了,我仍然活在他的陰影中……我明明喜歡這樣的刺激,為什麼要放棄解開這個離奇之謎的機會呢?”

他如是想著,老瘸的偽善、毛世平和馬玉兵的仗義、潘子的好玩,還有聶奇峰的陰險,再加這個臨時組合的團隊,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縱著這一切,而他,也不知不覺地成為一個棋子。

“你是誰呢?想李代桃僵?還是想孤注一擲?如果是你,好像不應該用這種腦殘的方式;可如果不是你,誰又能組織得起這樣的隊伍呢?”

他捋著思路,把所見之人一一想過,然後在他的心裡,開始透出一絲光亮,他好像知道這隻手在什麼地方了,可惜卻無從知道究竟是誰。

這時候,耳麥裡響起了藍妮的呼叫:“注意注意,目標已到出口.”

“鎖子、主機板,馬上進入!”

小木扮著指揮員的角色,口吻已經變得堅定。

逃不了,硬撐著可能是一敵一友,而真是跑了,恐怕要成為警匪的公敵了。

他從容地走向後出口,準備從那兒進入,兩位偷的開始做案了,三位轉移贓物的,用步行的方式,正好接應,這個樣高檔小區管理是相當嚴格的,出口佇立著三位保安,即便是雨天也不敢懈怠,不妙,似乎有一位保安注意到小木了,他迎著小木走上來,似乎準備在入口處隨口詢問一句。

小木從容地走著,以他的心理素質,那怕就是個兇案現場也不會讓他的心跳加快幾分,走到保安幾步距離時,小木的手一動,像是不小心,兩張疊著的百元大鈔掉到了地上,他匆匆走著,而保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到了地上的錢。

“辛苦了.”

小木隨口說了句。

“您慢走.”

保安客氣了句,小木卡都沒亮,直接進去了。

那保安幾步上前,蛋定地把錢踩在腳下,看看失主走了,看看同伴沒有注意,他一彎腰,撿起來,若無其事的回到了崗位上。

安全進入,小木後瞥一眼,暗笑著,加快了步幅消失在綠化很好的園區裡……………………………………雨天,是作案最好的掩飾。

卡聲,鎖子開啟了單元門,主機板提醒他:“24秒!”

“有點冷,老子手哆嗦.”

鎖子道,明顯有點緊張而且興奮。

兩人打著傘,等著電梯到時,一合傘進去了,正好躲過了樓道的監視,電梯直升十八層,主機板的手也在抖,鎖子看到了,吧唧打了他一把:“嚇成這樣?”

“廢話,能他媽不嚇麼?”

主機板道。

“幹完這票就能退休了.”

鎖子自我安慰著。

“少來了,狗改不了吃屎、賊能改了手長.”

主機板反諷著。

叮聲電梯到樓層,兩人順手一掀脖子裡的套子,瞬間矇住了臉,這是生怕有的住戶自家門口就裝著監視,一層兩戶,主機板聽著另一戶的動靜,手勢一做,開始。

十秒……二十秒……二十五秒……主機板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時,他輕聲道著:“對門人快出來了,準備撤.”

“不用,快了……快了……”鎖子說著,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卡聲開門,兩人一閃身進去了,掩門時,才聽到對門的防盜門咣聲開啟了。

兩人換位,鎖子彙報著:“進入房間.”

“還有十四分鐘……接應馬上到位.”

小木的聲音。

三個方向,打傘而來三位,已經能相互看到了。

主機板這時候小心翼翼地用探測器沿著牆壁探過,慢慢地伸出去房間裡,突然間,汪…汪兩聲,嚇得鎖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接著一隻小貴族犬奔出來,衝兩人叫著,主機板一扔兜直接扣住,回頭告訴鎖子:“有一個無線訊號,很強.”

如果連著ip攝像頭,那住戶可以遠端看到的,鎖子把兜裡的狗兒扔進衛生間關起來,兩人一使眼色,矇頭,主機板撐開了張反光的鋁紙,一米見方,遮著臉,朝訊號的方位去了,這一頭,主機板飛奔著上樓,幾秒鐘後,解決了ip傳輸影象的主機板,呼哨一聲,鎖子奔向暗門,樓下的那位,已經在收羅牆上、書房裡的東西了。

第二次傳輸呼叫,已經是五分鐘鍾後了,主機板奔上樓,門鎖已開,電子密碼電路板已經開啟,在按鍵上撲了金粉,能顯示出常用的四個數家,這時候就該電子發揮威力了,主機板接著紅藍綠幾根線,設定試錯,屏上的數字開始瘋狂跳動,嘀嘀一停,密碼:0369。

寶庫的門,開啟了,沿牆兩列陳列架,兩人看得眼直,禁不住渾身哆嗦!佛像、香爐、玉器、青銅器,幾十樣,兩隻橐賊像掉進糧倉的老鼠,疾速地分裝在袋子裡,恨不得全拿走。

………………………………十分鐘過去了,小木倚著一株綠化樹,心裡默唸著快點、快點……十三分鐘過去了,小木對著麥安排著:“藍妮、青頭,上車.”

三人不同的方位,分別走向放在樓角,已經準備好的電單車,車鑰匙就在座位下,雨衣就在前簍子裡,一披雨衣一扔傘,跨上車,人立時變了樣子,雨衣裡裹得嚴嚴實實的。

接應的地方在樓側面垃圾桶邊,次序是小木為先,其餘兩人在後,超時一分鐘,才見得打傘的主機板先出來了,兩隻黑色袋子,往小木的車後一擱,雨衣一兜,小木一扭電門,嗚聲走了。

第二位,出來了,也是手提兩袋,很吃力,藍妮車扭到近前時不悅地道了句:“你遲了一分鐘.”

“好東西太多了,快走,還有兩袋.”

鎖子道。

藍妮載著東西,雨衣兜著,溜了,青頭上來了,忍不住笑了,這倆不知道是一身汗還是一身雨,半扣著腦袋,臉上化的妝也花了,又是一人兩袋提著,他說著:“我艹,拿不了.”

載了兩袋,嗖聲溜了,這倆手裡還有兩袋,一打傘直奔到樓角處,鎖子問著:“五哥,怎麼辦?”

耳機裡傳來了小木不容置疑的聲音:“扔了,散開扔,邊扔邊走.”

兩人有點不忍,稍一遲疑小木在麥裡的罵著:“位移報警肯定觸發了,扔了快走.”

兩人咬著牙,花叢裡,垃圾箱裡,扔了幾處,轉悠了一個樓角,這才打著傘悄然分開走。

“他媽的,根本沒事.”

出了出口,鎖子有點心疼的回看了一眼,深悔自己把一袋子古玩給扔了……二十分鐘後,濱江路十八號站牌,一輛普通的suv泊在路邊,路一側是正開工的工地,沿路泥濘不堪,接近這裡時,小木的手機響了,他接聽,聽到了聶奇峰的聲音:“開車後廂,放進去……他們呢?”

“馬上就到.”

小木停車,把雨衣下蓋著的兩袋,放進了車後廂,剛放定,那兩位騎著單車的也風馳電掣來了,電話裡聶奇峰笑著問:“感覺如何,五哥?”

“太特麼刺激了.”

小木一抹臉上的水,心有餘悸道。

嘭嘭幾袋子全放進去,小木從車後廂拿著東西,邊接電話邊安排幾張卡分給藍妮、青頭道著:“四公里外,濱江路口,濱海花園酒店,一人一間房,兩個小時後碰頭。

知道車怎麼處理嗎?”

“這兒民工這麼多,他們會處理的.”

藍妮道。

“揀人多的地方停,不要抬頭看……去吧.”

小木道。

安排妥當,那輛車已經啟動走了,自始自始都沒有開門露面,小木也沒有去看,電話裡問著:“聶哥,還有什麼安排?”

“你都安排完了,還有什麼?我就說了,你特麼是天才……一會兒見.”

聶奇峰道。

“ok.”

小木道。

他最後走的,一點也不急,連他也在奇怪,明明是幹壞事,為毛這成就感還特麼這麼的強?………………………………八時,過去了……九時,剛過去……省廳來人林其釗在座位上拳頭使勁磕著前額,像焦慮一樣,申令辰的話像下了蠱,讓他不敢不重視,又無從入手去重視,總不能警示各警務單位,要發生盜竊大案吧?可不警示又像魔症一樣,讓他疑竇叢叢。

總覽過案情進展,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申令辰了,僅僅從看守所羈押的遊必勝嘴裡,就捋出了以馬玉兵、毛世平、何實等為首的數位嫌疑人,又憑著猜測,定位到了一位疑似被犯罪團伙使用的外圍人宋麗娟,再憑著線索的擴散,牽涉到了戎武、聶奇峰,以及金鼎、茂業兩家公司,他隱隱覺得這其中的問題可能會很大,特別是戎武的背景,以主聶奇峰的案底,很像個非正常手段發家的暴發戶,而且其中所有人,幾乎都有盜竊的案底。

其實,所差不過是證據而已了,如果不是潘雙龍意外被捕,不是蘇杭倉促抓捕,林其釗相信,申令辰的斬獲恐怕會更大,更別說他還有一位神龍見不著首尾的線人。

“聯絡到申政委了沒有?”

林其釗又問。

聯絡的警員搖搖頭,原專案組已經知悉了昨晚的變故,都奇怪的看著林其釗,對了,少了三位,申令辰和那兩位半路弟子,都沒有按時上班。

“頭兒,是不是那幾位有情緒啊?”

有位警員小聲道。

“不可能沒有,我們越位了.”

林其釗拍拍手引著大夥注意道著:“同志們注意,今天這麼大雨,就不佈置外勤任務了,我們就案情來個公開討論一下,你們接觸的比我早,也比我清楚,大家放開說,大膽地說,我就有一個問題,非專業問題,那就是:這個案子的偵破,有沒有可能,可能性有多大?”

沒人回答,他點將了,點了一位十隊的普通刑警,這位為難道著:“林處長,我們在這兒熬了兩個多月了,情況您也看到了,找到的都是外圍,離有價值的線索還遙遙無期呢.”

“你說呢?”

林其釗又點一位。

“林處長,這個不用說也知道啊,一般上面解決不了的案子,都扣到我們刑警隊扛著.”

這句實話,引起了一陣笑聲,林其釗沒有笑,他突然道著:“我告訴你們一件事,昨晚申副政委,也就是這個臨時專案組的頭兒,他說,近一兩天要發生金額特別大的盜竊案,而且作案的手法,和我們正在辦的盜竊案類似……你們怎麼看?”

噝,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看來沒人相信,都愕然看著林其釗。

林其釗這時候笑了,他笑著道:“看來你們並不瞭解申副政委,我覺得可能性非常大,而且我越來越相信他了,他似乎在佈一個很大的局,一個我們根本看不懂的局.”

剛來一天,林其釗也步入後塵走火入魔了?他的團隊不解地看著林其釗,林其釗安排著:“你們中間誰知道聯絡方式,務必通知到沒來的幾位,我們需要開誠佈公地談一談,我們是來幫忙來了,而不是搶功來了,就像剛才這位講的,如果愛惜名譽,我都不用來,直接讓你們刑警隊扛著不更好?”

一陣訕笑之後,他得到團隊的理解了,剛有人打電話,桌上的幾部電話、手機,開始瘋也似地響起來了,就像魔症一樣,林其釗聽得心驚肉跳,機械地道著:“快接……可能真發生了!”

案情從刑事偵查局傳來,兩個多小時前,揚江路湯臣極品小區發生特大盜竊案,據失主報案講,失竊收藏古玩價值六千餘萬元。

咚……林其釗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如遭雷擊,全場一片死寂,新舊團隊,十餘位警員使勁地嚥著口水,像無法消化這件事一樣。

從驚訝中清醒過來時,瞬間都在竊竊私語,申令辰已經降到冰點的威信,一下子爆棚了。

“快,馬上找到申副政委……破案的黃金時間也就四十八小時,這一次,可能新案舊案一起扯出來了.”

林其釗惶然道,自告奮勇地站出來幾位,一行人急急奔下樓,分乘幾輛車,風馳電掣地消失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