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的駐地是在一個小島上的,陸鰲今天親自登上小島鄭芝龍親自迎接。

看到陸鰲親自來了鄭芝龍心中咯噔一下。

但還是趕忙的迎接上去,他們雖然是海盜但是補給銷贓等多種活動都需要陸地上來進行配合,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在廣東福建一帶自然也有靠著海盜的商賈存在。

那些被打劫過來的貨物,都是靠著他們換成需要的物資的。

而陸鰲作為廣東布政使是當地最大的官員,哪怕他鄭芝龍想要在這一片混也得捧著,供著。

甚至有些時候還是需要聽從調遣。

不然陸鰲有太多的辦法收拾他。

只補給水這一點就能掐死他。

更別提其他的。

“陸大人親自前來可謂是蓬蓽生輝…..”

只是,話沒說完了呢。

陸鰲冷著一張臉:“客套話就不必說了,本官來意你應該清楚,按察使跟你說了很多次了,這件事你沒得選!”

鄭芝龍笑容被僵硬在臉上,好沒面子。

鄭芝龍還未說什麼,一旁的手下們不幹了。

他們當慣了海上的霸王了,如今陸鰲如此不客氣自然不舒服。

冷聲陰陽:“陸大人,雖然您是布政使,是廣東的最高官但是也不能這麼不給我們老大面子吧?我們老大哪次不是以禮相待?”

“這麼不給面子,您可別忘了現在是在我們的島上!”

嘩的一下,陸鰲鄭芝龍臉色全變了。

鄭芝龍趕忙上前一步:“陸大人手下人不會說話您千萬別跟這些泥腿子一般見識,都是在海上頑劣慣了的人….”

陸鰲就這麼看著那個人:“在你們的地方又能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是要造反?

眸中寒光凌冽。

看的人生疼。

“還是說你敢留下本官?你信不信本官現在就算是斬了你他鄭芝龍屁也不敢放?”

轟的一下,那人熱血上頭昂著脖子:“你敢!我家老大豈能聽你的?”

陸鰲冷笑一聲:“知道什麼是官嗎?知道什麼是匪嗎?”

“本官就是官,你們就是匪,你敢動本官一根手指頭面對的就是整個大明!”

“到時候不僅你們要死,岸上的家人也要死!從此以後你們就是流浪狗,人人喊打,只能滾出這片海域,成為喪家之犬!本官大好頭顱在此,等你來取!”

那人憋得滿臉通紅。

鄭芝龍心裡暗道一聲苦。

從陸鰲今天上岸的態度他就知道這是最後通牒了。

不然不會如此。

但哪怕是最後通牒,他絲毫不敢動。

因為,陸鰲說的都是事實。

殺官,還是一省只布政使,大明真的會瘋!

到時候,全都要死。

哪怕逃出去以後也再無回來的可能。

“陸大人,他不會說話,您別跟他一般見識,這樣,酒菜已經備好,咱們先喝酒,我這手下我一定給您個交代。”

那人還想說什麼,但是鄭芝龍卻橫了一眼他:“閉嘴,你的事兒招待完陸大人再說。”

陸鰲看著鄭芝龍的表演,以前的話他可能還會逢場作戲三昧俱,現在滾遠遠的。

毛文龍已經說了,陛下給他下了最後通牒。

若是再沒有結果,他這個布政使也就不要乾了。

所以直接說道:“酒菜隨時可以吃,這是朝廷對你的委任,今日你接下,隨本官回廣東城休整,大喝三天都沒有問題!”

“但若是不接,這酒菜就更沒必要吃了。朝廷重啟江浙造船廠,又在北方研製鐵甲艦,到時候你自會知曉該如何做。”

說完,把一份委任狀就這麼舉著。

等待鄭芝龍最後的思考。

鄭芝龍很頭痛。

招安以後他肯定就不是自由自在的老大了,他並不想被招安啊,不然也不會拉扯這麼久。

但若是不從,恐怕陸鰲要下狠手了。

苦笑一聲,原以為自已有的選,現在看來一直沒有選擇啊。

對陸鰲那句話認識的更加清醒了,官就是官!

確實如此。

苦笑一聲:“我,接!”

後面的手下慌了:“老大不行啊,咱不能接啊。”

“是啊老大,接了以後咱們哪裡還有自由?”

“現在的日子過的多好啊老大,要啥有啥….”

可鄭芝龍卻揮揮手。

“今日起鄭芝龍接受朝廷詔安,誰要是不想跟隨,看著兄弟一場的份上,我準備盤纏送兄弟們一程,此事我已經決定誰有意見自已走!”

海盜們議論紛紛,能站在這裡的都是頭目。

說話自然是有用的。

有人想走,有人想留。

最後,這些頭目走了有兩三個。

鄭芝龍無奈的閉上眼睛,扶不上牆啊、

隨後哀求的看向陸鰲。

陸鰲只是冷眼旁觀,冷笑不已。

悄悄的做了個手勢。

想走?

怎麼可能,接受詔安你才是官兵,是一家人,不然憑什麼讓你走?

外面他帶的人雖然不是什麼精兵強將,也無法吃了鄭芝龍的全部隊伍,但對付幾個不聽話的還是輕輕鬆鬆的。

至於鄭芝龍不讓?

陸鰲很想問問他,你敢嗎?

接下來酒菜並沒有浪費,陸鰲則是拉著鄭芝龍喝起來。

席間說了一些話。

“鄭總兵,你的隊伍要上岸,要接受朝廷的整編,心中不要有別的想法,陛下不會虧大幹事的人,還有以後你們直接歸屬毛都督的麾下,整編結束不出月餘就是秋收,你們有事情要做,到時候建功立業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要心中有數,知道什麼輕什麼重。”

鄭芝龍聽得心裡直突突。

不過對於陸鰲描繪的場景確實也很期待。

真有那麼一天嗎?

男人,哪個不想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他能一躍成為總兵不知道羨慕死了多少人呢。

同時對於毛文龍和要做的事情有些疑惑。

“大人,您說的大事是?”

陸鰲笑笑神秘的看向鄭芝龍搖頭晃腦的端起酒杯,悠然的說道:“不可說,不可說。你自已記住就行了,也算是這麼多年我們交情的回報了。”

鄭芝龍急在心裡,但不敢表現。

思考著什麼。

京師也得到了鄭芝龍歸順的訊息,朱由檢淡淡的笑道:“還算是個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