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就快馬傳書給李勣,上報了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同時也將羅信獨自一人硬撐千斤閘,解救臨淄縣城萬眾百姓,以及羅信協助杜行敏抓獲齊王李祐的訊息告訴李勣。

當天傍晚,李勣領著五百騎兵率先抵達臨淄縣城。

臨淄縣城北門外,齊州兵曹杜行敏、新軍副都尉李墨和臨淄縣丞三人帶著一些官員共同迎接兵部尚書、英國公李勣。

李勣並未如同那些大官一樣大搖大擺地坐在馬背上,他率先下馬,而他身後那五百精騎則是動作整齊地下了馬背,就連踏地的聲音都彷彿只有一個音,單單這樣的動作就不難看出李勣所率領的是一支虎賁之軍。

身上裹著布條的杜行敏正要行禮,李勣就上前攙扶住他,笑著說:“杜兵曹有傷在上,這些虛禮就免了.”

“多謝將軍!”

杜行敏能夠見到這位傳說中的人物,內心也顯得有些激動。

李勣在於臨淄縣丞和杜行敏客套幾句之後,突然問杜行敏:“對了,怎麼沒有看到侯定文和羅信他們?為什麼在書信裡,還說侯定文與劉承教通敵了?”

杜行敏與李墨對視一眼,李墨沉聲說:“李將軍,侯定文和劉承教是否通敵我們目前也不是很清楚。

根據百姓和縣丞所言,那臨淄東門的千斤閘似乎是劉承教故意放下.”

一聽這話,李勣眼眸中當即閃爍一道厲芒:“侯定文與劉承教現今何處?”

“出了臨淄縣城之後,他們突然往北進軍,與我部分開,之後就失去了聯絡.”

李勣聽罷,當即轉身對著身後一名副將低喝:“馬上飛書劉仁軌,聯絡侯定文與劉承教,倘若兩人真的通敵,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副將當即轉身離開。

李勣又問:“羅信呢?”

李墨又說:“啟稟將軍,羅信在兩個時辰前,已經載著戰死士兵回長安.”

這一次李勣至少愣了好一會,他一下子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說,羅信在本將軍抵達臨淄之前,就已經載著士兵的遺骸離開了?”

李墨點點頭:“是.”

其實,對於羅信這樣的做法,身為皇族的李墨有些難以理解。

李墨雖然平易近人,而且極少擺皇族的架子,但他自小就受到“大族教育”,對於他而言,平民百姓、奴隸僕從都可以任意趨勢。

他們不過只是他們攀登高峰的一些踏腳石而已,用過了就可以丟。

在臨淄縣城南邊尋一塊風水寶地安葬他們已經算是上位者“仁至義盡”了。

可是,羅信卻如同腦子被們給擠了一樣,竟然向臨淄城的百姓借了馬車,趁著這天寒地凍的天氣,運送戰死士兵的屍體回長安。

對於羅信所作的這一點,李墨到現在還弄不明白其中奧妙所在。

立即在聽了這話之後,卻是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嘆道:“這羅信,乃是極重情義之人啊。

此事,本將軍自會上表陛下,你們就不要隨意傳播了.”

“是!”

之後,李勣便帶兵進城。

李勣進城第一件事自然是確定李祐是否還活著。

儘管李祐反叛皇帝,但他畢竟是皇子,身份高貴無比,如何處置還需要皇帝李世民自己下決策。

因此,眼下只是將他關押在房間內。

這原先是臨淄縣令的房間,房間四周都有士兵看守,任何人不得接近。

這門是李勣親手推開的,推開房門之後,李勣並沒有深入房間,只是站在門口,對著前方的李祐抱拳行禮:“末將李勣,拜見齊王殿下.”

“李勣!果然是你,是你毀了本王!”

李祐想要衝到李勣面前,但又礙於李勣的功夫,衝到一半就剎止住,只能抬起手指向李勣,眼眸裡充滿了怨毒之色。

李勣面色不變地對著李祐說:“齊王殿下,謀逆乃是大罪,無論如何你不該如此,離開長安之時,陛下就已經下詔,著末將一定將你平安帶回.”

“哼,我不需要他貓哭耗子!”

一聽到自己老子,李祐更是暴跳如雷,“從小到大,他什麼時候管過我?我本來就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是他,是他為了一己私慾霸佔了我的母妃!既然陰家與他乃是世仇,為何不痛快一點將我母妃賜死,我這樣的雜種也會出生!”

“殿下慎言.”

李祐突然放聲大笑:“慎言,慎言!這是我從小到大聽到最多的兩個字!”

接著,李祐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又突然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不過,就算所有人都將本王當成傻子又如何?只要本王的目的能夠達到就行!”

說完,李祐轉身進入裡屋,不再理會李勣。

李勣對著李祐拱拱手,轉身離開。

李勣剛剛出李祐所在的庭院,外邊就有一名副將快步過來,對著李勣說:“將軍,侯定文與劉承教回來了.”

“哦?”

李勣面露驚訝之色,“他們沒有通敵?”

“他們活捉了流竄在外的齊王餘孽,同時也殺死了參與這次叛亂的高句麗人.”

李勣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件事,高句麗人也參與進來了?”

“是的,根據侯定文所說,高句麗人偽裝為倭人與齊王聯手。

之前放下千斤閘殘殺臨淄縣城軍民,同時被羅信殺死的那些也是高句麗人.”

儘管這裡頭疑點頗多,而且誰也沒看見放千斤閘的人,再加上聽到羅信隔著千斤閘與劉承教說話的人並不多,很多都是平民百姓,他們的話不具備任何的效用。

眼下羅信也不在邊上,再加上侯定文帶走的那些人裡面大部分都是長安的貴族子弟,李勣也只能暫時這件事壓下來,還是要等回長安,見到羅信之後再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