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臨近中午,武修已經趕出兩百多里路程。眼看著馬乏的已經無力拉車,這才尋了個茶攤停下,稍做休息。
“哎呦,疼死我了,快扶我一把!”一路顛簸,蘇茹只感覺自己已經散了架,期間透過車窗吐了好幾次,屁股更是早已失去了直覺。可任憑她如何抗議,武修始終都是鐵石心腸。
武修看著蘇茹此刻的模樣,心中一陣得意,但面上卻始終沒有任何表情。漠然的過去伸出手扶著蘇茹下了車,二人沿著茶攤坐下,這才開了口,只不過說話的物件依舊不是蘇茹。
“店家,來壺好茶,在上幾個小菜,兩碗米飯,另外幫我把那馬卸下來喂些草料,吃過午飯之後還要趕路。”
“好嘞,客官,您稍等,馬上就到”這店家今天可是心情不錯,往日裡一天也見不到幾個客人,今天一上午這人就沒斷過,光是賞錢就要比平時一個月賺的還要多。若非家裡離得近,恐怕就要斷貨了。
“客官,這是您的菜,您慢用,有什麼需要的您在隨時叫我”
“嗯,你先去忙吧”武修應了一聲,拿起桌上的筷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看著武修做的如此刻意,蘇茹心中一陣好笑,但是也並未拆穿,而是略一思索,便有一計浮上心頭,拿起桌上的筷子,便對著武修的筷子夾去。
武修本來吃的正香,誰承想這下可犯了難,一口菜都夾不上來,光吃白飯也確實難以下嚥,好在還有一壺茶水,勉強可以漱咽一下。
見目的達成,蘇茹再起竹筷,開始夾著飯桌上的菜一點點的往武修的飯碗內添去,心中得意更勝武修之前。
“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武修心中無奈之下,只好放下碗筷,氣惱的看著蘇茹。
“怎麼?捨得看著我了?捨得跟我說話了?”這下臨到蘇茹開始拿捏起來,頭也不抬,拿著單隻筷子在桌子上畫著圓圈。
武修看的是一陣氣結,礙於周圍人多不好發作,只好強忍下來,抄起桌上的飯碗悶頭吃了起來。
見到武修妥協,蘇茹自是欣喜不已,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如春風拂過,暖化了所有路人的心。
“妙,妙,妙啊!沒想到在這偏野之地,居然也有如此佳人,小生錦華,不知姑娘芳名?”
聽見此聲,蘇茹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循聲望去,只見遠處桌子旁,站起來一孟浪青年,正搖著紙扇,自以為瀟灑的望著她,此人臉色慘白,雖然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但眼神中卻充斥著佔有的**,這種表情她倒是看的多了,毒寡婦別院裡的每一個男寵都是那麼看毒寡婦的。
“呸!不要臉!”蘇茹暗罵了一聲便不再理會,低頭吃起飯來,雖然平時她比較任性,但也記得武修的話,盡力不給他惹麻煩。
未得到姑娘芳名,那錦華似極不滿足,居然一步步的朝著這邊走來,繞在蘇茹的身邊,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蘇茹的身材,毫不顧忌周圍的影響,甚至連這武修都未放在眼中,簡直*燻心,放肆之極。
蘇茹抬起頭看了看武修,見他毫無表示,反而面帶凝重之意皺著眉頭,連手上吃飯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望向了與這錦華同一桌的老者。“怎麼家裡大人沒有教過你出門在外要懂得禮貌嗎?”
再看那老者,倨傲的坐在那裡,看都未看,兀自喝著茶,與那錦華當真是一脈相傳,都是一路貨色。“這年輕人的事嘛,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吧,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是不要礙手礙腳的好。”
“你老我不可否認,但我卻正值壯年,捏死個螞蟻什麼的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說實話,武修屈指一彈,桌上的茶杯直接飛起,正好落在了錦華的手背上,原來是這錦華太過放肆,居然已經把手搭上了蘇茹的頭髮。
“哎呦!老傢伙,你找死不成!”被打擾了好事,這錦華舉起扇子就欲動手。
“好了,華兒,回來吧,我們該上路了”這老者雖然自負武功很高,拿下武修不是問題,但畢竟離的遠,若是自己的兒子出了問題,恐怕救之不及。
“哼,這次放過你,下次你就沒這麼好運氣了”錦華說罷甩了甩被打的手,轉身往回走去。
偏偏這時,蘇茹卻又語出驚人:“公子且慢,不知可否將那摺扇贈與小女子留作紀念?”
“哦?好啊,如果姑娘想要,就是我這個人送與姑娘又何妨?”這錦華當真是個情場老手,甜言蜜語信口就來,對於情竇初開的少女來說最是受用。可這次他卻用錯了物件。
“不用了,我只要扇子就好”說著話,蘇茹嫣然一笑,在那錦華看的發愣之際,奪過了其手中的摺扇。旋即笑容一收,恢復平靜,似從來都沒有笑過一般,反而是將手中的摺扇放在鼻尖嗅了嗅,彷彿在確定些什麼。
扇子不慎被奪,錦華一時間居然沒有反應過來,再看對方顯然沒有跟自己多說話的意思,繼續搭訕也是自討沒趣,只好灰溜溜的返回了自己的木桌。
“爹,你剛為何不讓我教訓那老不死的?”剛一落座,錦華就開始埋怨起來。
“那人功夫不錯,況且你還有傷在身,我是怕你有什麼閃失,回去沒法跟你娘交代”老者看著自己的兒子滿是溺愛,這一次出來辦事,東西沒拿到,還白白讓自己的兒子受了重傷。若非著急回去養傷,定要找到那仇人將他碎屍萬段!
蘇茹原本的舉動就讓武修非常不解,此刻拿到摺扇居然還在那聞個不停,這不由得讓武修心裡有了一點點酸意。“哎,我說你聞夠了沒有?”
“嗯,差不多了,說吧,你該怎麼感謝我。”蘇茹將手中的摺扇隨手扔在了地下,雙手輕輕的托住下巴,手肘拄著桌面,一臉神秘的看著武修。
“感謝什麼?感謝你差點給我惹了大麻煩嗎?”習武到了一定的境界,對於危險的感知還是比較清晰的,尤其剛剛那一瞬間那老者釋放出的殺意,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死亡威脅。
看到武修在那擺著一副臭臉,蘇茹也沒有了繼續打趣的興致,只好實話實說,將心底的猜測說了出來:“好了,不逗你了,你猜我在這把摺扇上面聞到了什麼?就是那天你身上的脂粉氣!一模一樣!”
“什麼!”武修霍的站了起來,望著已經遠去的馬車背影,心中泛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