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棣以為自己快成功時,沒曾想這花謝得比她施法的速度還快,就離譜!

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蘇棣一臉懵逼地看著玹鵡,這情況還留個溜溜球的種啊,直接全乾廢了。幸好她只是找了一小塊地方試驗。

玹鵡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語氣非常嫌棄的對蘇棣說:“這是凡草。”

蘇棣茅塞頓開。沒經過積累的凡草根本沒那麼多養分去供給種子,能撐到開花都算天賦異稟了。

這邊玹鵡百般無聊地教蘇棣收拾著爛攤子,另一邊在水雲觀裡睡大覺的秋華終於醒了,神清氣爽,可喜可賀!

然而蘇棠、伊葭就沒那麼幸運了。當道童領著秋華摸到這對難兄難弟的病房時,這倆倒黴孩子已經被包得宛如兩坨粽子。

“看著”這兄弟倆秋華不由得良心一痛,對不起,實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他毫無誠意的在心裡道歉,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似乎是感受到秋華笑容裡的惡意,伊葭有了甦醒的動作。

秋華笑容一窒,趕緊拍拍自己的臉頰調整表情,將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壓下去。再笑下去等他們康復了倒黴的可就是自己了,他一個柔弱的輔助可扛不住他們倆的混合雙打。

讓道童倒了一杯水,秋華安靜地坐在伊葭的床邊等他醒來。

不愧是能跟獸魂合體的狠人,這恢復力就是強,那邊練劍的哥兒還躺著不省人事,這邊的粽子已經能自己動了。

被秋華扶著慢騰騰坐起來後,伊葭不禁呼哧呼哧地喘著大氣,這石膏打得太厚了,活動太費勁。

看著秋華端著水在旁邊,他艱難地拿著杯子咕咚咕咚喝飽水後才好奇地發問:“那魔頭呢?你把他幹掉啦?”

“呵!”秋華睨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懟了他:“可得感謝你的高看,是什麼樣的信心讓你覺得在你們殘了以後我還能單殺那魔頭的?”

“嘿嘿”伊葭有些不好意思:“那不是您老高深莫測嘛,不搞定那魔頭咱們怎能囫圇回來啊?”

也不計較他的恭維,秋華直接將情況說了:“搞定是搞定了,但那魔頭是師門派出的一位前輩搞定的,我在見到前輩飛劍的時候就耗盡靈識倒地了。聽蘇家妹妹說後來又蹦出了一隻三尾的黑狐狸要保那魔頭,最終黑狐狸雖敗但還是帶著那被前輩廢掉的魔頭跑路了。真是可惜呀。”

說完兩人都惋惜地嘆氣,還想圍觀一下這地煞宮的魔頭是怎樣的呢。道宗的地牢他們根本不能進去。這是他們幾個第一次見魔宗弟子,還沒好好瞅出個子醜寅卯人就沒了,可惜啊!

在兩人還在為那走丟的魔宗弟子惋惜地長吁短嘆時,蘇棠終於姍姍甦醒。

為了保護這群“坑”隊友,蘇棠可是拼盡全力的吸引那魔宗弟子的注意力,幸好蛇王給力,不然他早在閻羅殿聽判官吹牛了。

即便如此,他也是除蛇王以外傷得最重的,要不是他老妹兒大把大把的用藥他還沒這麼快醒來。

蘇棠的手指動彈幾下後,秋華就停下了跟伊葭的侃大山,讓道童趕緊找觀主派人來看看。

兩人都很有自己是廢物的覺悟,自覺地等著大夫。

“吱呀。”門開了,進來的是熟人蘇棣和玹鵡。

見人醒了,蘇棣清楚自己老哥的性格,趕緊一邊按住眼珠子滴溜溜轉著就想動身起來的蘇棠一邊叮囑道:“哎,先別動,你肋骨斷了,躺幾天恢復恢復再說。”

一開門,秋華立刻就注意到玹鵡,那毫不掩飾的如春風一般捉摸不定的氣息。他不敢怠慢,想向玹鵡表達自己的感謝,又怕唐突失禮,猶猶豫豫的有些尷尬。

他壓抑著激動,悄悄地偏頭“看”了一眼同伴,希望隊長能帶個頭。被灼熱的視線注視著蘇棣不太習慣,身子剛想動就被蘇棣鎮壓了。秋華又偷偷瞟了一眼伊蒹,伊蒹也偷偷看了一眼蘇棣,最後誰也沒出頭。

“嘖。”見兩人都沒動靜,秋華在心裡感嘆一下,厚著臉皮去招待前輩。誰叫自己是這三人中唯一一個能跑能跳的,就只好自己承擔起這感謝的活了。

揚起笑臉,秋華熱情地將在門口的玹鵡到客桌旁坐落,還借花獻佛地給他倒了杯剛才道童沏過來的水,恭恭敬敬地奉上說著感謝的話。

“此番前輩搭救之恩我們無以言謝,只能牢記在心,以後有需要我們的地方請前輩儘管吩咐。”

秋華在奉茶,旁邊的三個人也都看向玹鵡,一起附和著要報答他。

接過秋華奉過來的茶水,看著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的,玹鵡就知道又到了經典的致謝環節,不禁頭疼起來。

他只得心累地瞎扯話術糊弄小孩:“好孩子,接過這杯茶水也算我受過你們的謝意了,這些是我的職責,你們也不用太過客氣。

你叫秋華是吧,快快坐下歇息歇息,你同樣重傷未愈,要學會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能憑著年輕就使勁折騰,到時候要是落下舊傷那可就麻煩了。”

玹鵡本就是個跳脫的人,最受不得這種繁冗禮節,謝來謝去的活得受罪。只是他作為長輩不好暴露本性,將秋華扶起來後裝模作樣地喝了口水,又搶先開口堵住了秋華即將出口的話語:“或許你會認為並非如此,任務是任務,你們是你們。一杯茶水哪裡抵得上救命之恩?這種‘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想法很好,很值得讚揚。

作為你們的長輩,我理解你們的赤子心態,只是人是複雜的。古語說得好: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你們即將開始接觸塵世,紅塵滾滾不似山上清淨,對於各種恩情要看清楚它們的本質,凡事要三思而後行,不要評價著一腔熱血輕率行事。”

像秋華這種單純的小崽子他見多了,旁人無意間撒下的零星甘露都能奉為至寶,恨不得為此呈上自己的一片赤心,純澈又濃烈。這樣的崽子怕不是被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呢!

經過玹鵡的一通忽悠,秋華的情緒平穩了不少。雖然他依舊懷著感激的心意,但動作和表情都含蓄了許多,最起碼沒做出那些太熱情的表現。這讓玹鵡非常欣慰,他不喜歡太熱情的人。

但看著秋華一副思索的樣子,玹鵡又怕把孩子忽悠瘸了,走上岔路,趕緊補充道:“雖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但我們這些尋道者卻是能以有餘以奉天下。對於救援者而言,相比於你們的報答,我們更看重的是你們能將這種善意傳承下去,去幫助到更多有需要的人。將眼界放得更開闊一些吧,將你們承接到的甘霖灑落於更微弱的青蕪間。這才是最好的報答!”

灌了人一鍋心靈雞湯,玹鵡趕緊開溜到旁邊給伊葭看傷,生怕被人纏上。

蘇棣早就知道秋華會雞湯灌迷糊。他這人雖然因身體有些缺陷內心有些敏感,但出身好,被教育得道德底線也高。別人對他好一點他要是不以自己的方法回報這份好意他就各種彆扭。有足夠的理由說服他他就不折騰了,被寵壞的小孩就是“矯情”。

察覺到前輩的不自在,秋華也沒再打擾他,默默地守在伊葭的旁邊。

伊蒹傷勢不重,就是被石膏綁得太狠了,傷快好了都動不了。

有意在後輩面前耍帥,玹鵡指尖遊走出一尾碧魚,在綁帶與石膏上輕巧地遊戈嬉戲,盪漾出一道道裂紋,最終碎成方便打掃的規整的石膏塊。

而旁邊,蘇棣聽到動靜一邊黑著臉忍耐著玹鵡的耍帥一邊小心地幫蘇棠換藥。前輩是一名合格的救援者,但絕對不會是一名莊重的長者。她想著等會兒要清掃的地板在心裡不由得吐槽道。

水雲觀四處瀰漫著香火的痕跡,無論是玹鵡還是秋華這一小隊都不喜歡這種氣息,修整了三天後眾人便啟程返回道宗。

當天空中鶴影逐漸消失於天際,觀主眼中不禁流露出羨慕。他就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那裡有多美好他知道,只是他沒有足夠的福分罷了。倘,倘若……

唉,他當真是老了,竟生痴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