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聽到這裡,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的眼圈都紅了。

一輩子了,真的是第一次聽到夏伯虞用這樣的聲音與她講話。

溫柔這兩個字,她只見這個男人在那個女人身上展現過。

這輩子,除了給他下藥的那一個晚上,他再也沒碰過她。

現在,夏伯虞應該是良心發現也或者是終於被自己感動了。

畢竟像自己這麼始終如一愛著他的女人到哪裡去找呢?這麼無怨無悔不離不棄的。

哪怕艱苦的時候,她都沒有拋棄過他。

於是,薛晴聲音哽咽的道,“老夏,你相信我,我說的才是真的,我不知道,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會將當年的那件事情翻出來,可是,每翻一次,我的心就好像刀割一般難受啊.”

夏伯虞眼神暗了暗,聲音有些沙啞,“我又何嘗不是,但是這本日記主人的後輩拿著這東西去當地的有關部門反映情況,涉及到沈微雲,還涉及到其他的問題,上面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說到這裡,夏伯虞安慰她說道,“你也不要著急,安心的待著,只當工作累了給自己放幾天假,很快我就會接你出去.”

然後看了看手錶,“我還有一個會議要趕回省城,我先走了.”

說完起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這個幽靜典雅的四合院。

可夏伯虞一坐上車子,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這間四合院。

想起薛晴。

這個當年微雲救下來的又帶在身邊的勤務員,卻趁著自己酒醉給自己下藥,又偷偷生了孩子,他不得不與她領了結婚證。

畢竟那時候,是她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小輝還有他另外兩個兒子。

小輝對微雲沒有印象,卻只將薛晴當做親媽。

而且,那個孩子當時都三個月了,他沒有辦法。

一想到這裡,夏伯虞的臉色愈加的陰沉了。

突然!!!夏伯虞坐直了身子,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從沒有去想過的一個思路與頃刻之間浮上他的心頭。

……宋引舟並不知道夏至橋回學校上課去了。

傍晚的時候,夏至橋去上晚自習,他拎著一堆東西來到了夏家。

在家裡的只有陸彤一個人。

陸彤是非常意外的。

宋引舟倒沒有覺得多意外,現在聯絡不方便,去拜訪某個人,只能看運氣了。

坐在夏家的客廳裡,宋引舟不動聲色的看著牆壁上栩栩如生的用鉛筆和蠟筆畫出來的畫。

那是小橋畫的。

然後夏伯伯給裝裱出來。

可以看出來,裝裱的材料,應該是就地取材。

可是並不顯得簡陋,反而相當雅緻。

宋引舟自小性子就沉穩,屬於少年老成的那型別人。

按照道理,像他這樣的人不應該是急躁的性子,可他一遇到關於夏至橋的事兒,就總是急的不行。

尤其是現在的夏至橋,他恨不得馬上就和她去領結婚證。

拿上自己的戶口本,拿上自己的介紹信,還有自己的存摺以及所有屬於自己的東西。

但是聽夏伯母說小橋回了學校如今正在上晚自習。

所有的念頭都被他壓了下去。

等小橋考試之後再說。

不能急!現在的小橋成了學生,更不能著急了。

陸彤看了一眼拿來的東西嚇了一大跳,她不是個不識貨的,這些禮物太貴重了,總價值怕不是有上千元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不敢想象的。

在只有她一個人的情況下,當意識到這位登門拜訪的宋家的宋引舟,別有用心的情況下,這麼貴重的禮物那是不能收的。

陸彤給宋引舟倒了一茶缸涼白開水,本來裡面還可以放點冰糖的,可是家裡的白糖還有冰糖都被小橋做罐頭給霍霍掉了,現在一點都沒有了。

陸彤說道,“……家裡沒有待客的茶葉,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我家的井水是甜水井,燒開之後放涼了很好喝的.”

宋引舟舒展了眉目,溫聲的道“伯母,我以前聽小橋說過的.”

陸彤扯了扯嘴角,剛進院子自我介紹的時候還喊夏伯母,這現在……就喊伯母了?有點太著急了吧。

但她也不能說啥。

不過有一點,倒是讓她放下心來,也有點滿意,因為一茶缸涼白開被這孩子喝了一半。

還那麼坦然那麼自然,一點都沒有嫌棄和勉強的意思。

宋家她自然是知道的。

無論什麼時候,宋家的背景都是他們家比不上的。

哪怕人家落難到了358農場,可暗中關照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陸彤從來沒有見過宋引舟,但卻見到過幾次宋引舟的祖父,不過,聽妹妹說過宋老爺子的孫子,就好像天上的神仙下凡了一樣。

長得別提有多好看了。

剛才在院子裡看到的時候,她竟然都看呆了一下,妹妹的話果然沒說錯,的確是長得太好看了。

那天之後,她問過小橋,宋引舟怎麼會送她禮物?對了,那時候女兒正擺弄那隻飛機模型呢,然後女兒笑嘻嘻的說是宋引舟以前答應過她的。

這禮物可是遲到了四年呢。

自己還想再深問下去,但是看到女兒拿起了,就只好閉了嘴,過後就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現在宋引舟鄭重其事的登門拜訪,那意義就有點不一樣了。

而且,還拿了這麼多東西,他家大人知道嗎?陸彤想了想,乾脆直接說道,“這些東西太貴重了,伯母不能收的,你趕緊拿回去吧.”

宋引舟看了一眼自己拎來的東西,他自然是知道,這些東西有一些貴重。

可第一次登門拜訪,他要顯示出自己足夠的誠意來。

這些東西有兩個是禮盒包裝,有四桶補品和兩罐茶葉是放在網兜裡,還有兩條香菸放在帆布包裡。

帆布包裡還有給小橋和小妹妹的巧克力糖果。

宋引舟的神色就有些侷促了。

放在膝蓋上的手攥了攥,看著陸彤,小聲的似乎不安的說道,“伯母,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讓您為難了.”

人們一向對長得好看的人多了幾分寬容。

陸彤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這個俊小夥,還和自家姑娘有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