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頭還是有點悶悶的,反應也不是很靈敏,太淵見狀無奈,心中默唸一聲【臨】,施展精神秘術。
心神之力迅速撫平其茫然、無望、焦躁等種種負面情緒。
“貧道需要針線、燒酒、乾淨的紗布,快去。”
說完太淵就連忙照看孩子了。
並指成劍,心神轉化為劍意,只見太淵右手並指如劍,指尖三寸處的空氣竟扭曲出透明波紋。
“呲呲——”
無形的劍氣包裹在太淵指前三寸之處,鋒利的劍氣撕裂著空氣。
快速劃過小孩的傷口處,劃拉一道二寸長的痕跡。
太淵左手化作一片殘影,從孩子天靈蓋到腳底湧泉穴,三十六大穴道在呼吸間被盡數拍遍,刺激著全身的毒血向著傷口處湧來。
“退開。”
下一秒,黑中帶紫的毒血如同離弦之箭,從傷口處噴射而出,那強勁的力道竟將周圍的花草濺得“滋滋”作響。
獵戶張五倒吸涼氣——他見過被五步蛇咬死的野豬,毒性絕無這般駭人。
太淵眼睛一眯,異色一閃。
“好猛烈的蛇毒!”他在心中暗自驚歎,“尖吻蝮的毒性何時這般強烈了?不像是尋常的品種。”
但此刻情況危急,小孩在他懷中的呼吸聲愈發微弱,容不得他分心他慮。
“東西來了!”
人群外圍突然傳來瓷盆碰撞聲。
太淵頭也不回,袖袍鼓盪如滿帆。
整疊紗布凌空飛起,精準落入盛滿燒酒的陶盆。
他反手抽出老趙頭別在腰間的剝皮小刀,“刺啦”一聲,小刀與地面摩擦生出火星,太淵屈指一彈,那火星便如同一道紅黃相間的火線,精準地躍入另一盆燒酒之中。
“呼~呼~”
瞬間,那盆燒酒燃起熊熊大火
這一手隔空取物、彈指生火的神奇功夫,直接把在場這些淳樸的百姓鎮住了。
他們原本黯淡的眼神中,此刻不由得泛起一絲希冀之光,心中對太淵的能力也多了幾分信任。
太淵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深知接下來要做的事,對這些百姓而言或許太過驚悚。在這危機時刻,他可不想浪費時間去解釋,索性露上一手,為自己增添幾分可信度。
接下來,太淵先將小刀置於火上炙烤,利用高溫殺菌消毒。隨後,真氣降溫,他眼神一凜,動作麻利地用小刀割除小孩傷口周圍壞死的組織,每一下切割都精準無誤,乾淨利落。
處理完壞死組織後,從燒酒中取出浸溼的紗布,運轉真氣,快速將其烘乾。
最後,紗布纏繞包裹,確保傷口與外界空氣完全隔絕,避免感染。
在太淵割肉的時候,周圍的人差點沒尖叫出來,還是太淵及時注意到,精神異力彌散,心神撫慰他們的情緒,避免這些人干擾到自己。
因為接下來才是最關鍵的——造血!
在他趕來之前,小孩子就因傷口流血不止,流失了大量血液。
一個人有多少血液?
成年人的血液約佔體重的十三分之一,而短時間內失血量佔總血量的三成,人就會有性命之憂!
太淵在抱住這小孩子就知道了他的體重——四十五斤六兩,也就是說失血約一斤就會危及生命。
可地面上的血液看流量有將近一斤半了都!
如今,孩子體內的蛇毒雖已被太淵盡數排出,但血液流失造成的危機依舊嚴峻。
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辦法檢測血型,輸血這條路完全走不通。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唯一的選擇——造血!
“退開三丈!“
太淵突然拂袖,氣勁在黃土上劃出清晰的圓弧。
太淵神色凝重,嚴肅地看向身旁眾人,目光掃過老趙頭時,格外認真:“接下來,任何人都不可干擾貧道,老丈,你也一樣!”
聲音堅定有力,不容置疑。
說完心神緊繃,真氣凝成絲狀,一縷一縷,又細又柔,小心翼翼的探入小孩子的體內,透過面板血肉,緩緩滲入骨腔裡面。
太淵的真氣中,纏繞著他強大的心神之力,二者相融,使得他能精準地感知目標。
很快,太淵在心底發出一聲輕語。
“嗯,找到了。”
他所尋覓的,正是骨腔裡的紅骨髓與黃骨髓。
眾所周知,骨髓可以造血。
後世對血液的研究已經達到一定水平。
紅骨髓中的造血幹細胞可以生成新的血液,但總量有限。
在血液匱乏之際,黃骨髓可重新轉化為具有造血功能的紅骨髓。
太淵現在就是在全力把黃骨髓向著紅骨髓轉化,再溫和的刺激紅骨髓裡的造血幹細胞源源不斷的產生新的血液,進入血迴圈。
一炷香…
兩炷香……
最兇險的時刻到來。
太淵必須同時維持先天真氣的不同頻率,刺激紅骨髓的需如春雨連綿,轉化黃骨髓的要似雷霆震盪。
蒸騰的白霧在頭頂形成三寸氣柱。
饒是以太淵的道行,都感到了心神疲憊。
他也是第一次給人做這麼精細的“手術”,這個動作精細得如同用繡花針給露水穿孔,他不敢大意。
一個時辰!
整整一個時辰!
太淵終於舒了一口氣,看向懷中的孩子,面色不再是那麼的蒼白,手腳也不再冰涼。
用炙烤過的細針縫合傷口後,太淵把孩子輕輕地遞給老趙頭,眉頭卻微微皺緊——在他超凡的視覺裡,孩子新生血液中的紅細胞形狀略顯扭曲,這是造血功能被過度壓榨的徵兆。
“仙……仙長,怎麼樣,孩子……孩子沒事了吧??”
老趙頭抱著小孫子直勾勾地望著太淵,神色如此,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太淵緩緩開口:“孩子的命是保住了,但是……”
“命保住了,哈哈……保住了……”老趙頭無聲痛哭,流下了滾燙的淚水,“仙長,謝謝您嘞!您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哪!老頭子給您磕頭了……”
說著,雙腿一彎就要下跪,太淵連忙托住不讓他跪下。
“老丈,孩子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這次傷到了根本,以後恐怕會身體虛弱,不能幹重活,並且壽數方面……可能折損了五六年。”
老趙頭聞言,瞬間怔住了,嘴巴微微張開,卻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抬手充滿慈愛地輕輕撫摸著小孫子的腦袋,臉上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能撿回一條命,就是祖上積德啦!哪敢要求更多呢?”
“這樣,貧道再給老丈開個藥方,這幾日抓了讓孩子服下。”
說罷,太淵微微閉眼,在腦海中仔細思索著藥方的配伍,片刻後,緩緩開口。
“半邊蓮、生地各六錢,蒲公英、紫花地丁、黃岑各三錢,焦梔、川貝、川柏、丹皮、白芷各二錢,生大黃四錢,水牛角一兩二錢磨粉沖服,生甘草一錢。熱水煎服,一日二次。記清楚了嗎?”
“呃……”老趙頭囁嚅著,嘴唇一張一合,面露難色。
他目不識丁,這麼複雜的藥方,實在難以記住。
太淵見狀,微微一頓,隨即恍然大悟:“這樣吧,貧道給老丈寫一張方子,老丈拿著方子,到城中藥店找個郎中幫忙抓藥。”
老趙頭一聽,頓時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腦袋點得像搗蒜一般:“哎!哎!”
太淵寫完後遞給老趙頭:“那好,老丈你快去吧,貧道告辭。”
轉身,一步三丈,身影遠去。
……
三日後,畫舫船完工。
經過船匠們下水測試,效能良好。
老趙頭高興地看著這艘畫舫船,招了招手,一個小年輕跑來。
“去個人,通知一下太淵道長,他的畫舫船已經完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