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誰知道?真希望陳總早點出院,給我們提供些八卦素材。”
那夥計惋惜地搖搖頭,“你聲音怎麼這麼耳熟,網速挺快啊,還裝上古風小生了。”
他調笑著回頭,對上陳蝶似笑非笑的臉,嗷一聲尖叫出來。
“……陳,陳總。”他欲哭無淚,整個人看上去快要碎掉了。
“咳咳。”
小喬狀似無意地大聲咳嗽,眾人的目光聚焦過來。
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針落可聞。
陳蝶掃了一眼身後的小喬,暗含深意。
小喬頂著壓力,僵硬地笑。
兄弟們,我只能幫到這了。
陳氏所招的人不怕都是精英,僅僅三秒種,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工位。嘩啦嘩啦,保潔阿姨套上工作服,清掃著地上的垃圾。
陳蝶面無表情地環視著所有人,拉過土拔鼠的凳子坐下。
“剛剛那般熱鬧,見到我都這般安靜,莫非我是什麼洪水猛獸不成?”
臺下靜悄悄的,開機的開機,翻報表的的翻報表。手頭啥也沒有的,索性拽了一根筆在空氣上寫寫畫畫。
事實證明,任何物種在尷尬的時候都會裝作很忙的樣子。
無一人應聲,陳蝶捋了捋袖子,目光看向那長相酷似土撥鼠的員工。
“你這活計看著怪實誠,那就由你來回答我的問題吧。”
“我,我……陳總,對不起。”土撥鼠趕緊低下頭,試圖用試圖用額前的劉海遮擋住陳蝶的視線。
可惜他忘了,他為了在面試新公司時留下好印象,昨天特意去推了個利落的小平頭。
說是不對,說不是也不對。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索性給陳蝶道了個歉。
“哦?你何錯之有?”
陳蝶緩慢地挑眉,右腿搭在左腿上,壓迫感十足。
所有的員工屏息凝神,生怕發出點動靜引起陳蝶注意,一時間夢迴上學時被老師點名的恐怖瞬間。
這個問題著實把土撥鼠問住了,他的冷汗順著下頜線下落,打溼了衣領,大腦緊張導致思維宕機,一片空白。
“我……”
小喬悄無聲息地後退半步,瘋狂用手指指著嘴巴,一個勁兒地給他使眼色。
土撥鼠恍然大悟,朝著小喬投去感激的眼神。
“我不該在辦公室吃零食,陳總,我以後會改的。”
小喬:……原來她還有這個意思啊。
有些人笑著笑著就哭了。
沒事的小喬,幸福的淚水都是苦澀的。
她別過臉,在心裡哄自己。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陳蝶笑著點頭。
看她笑,土撥鼠也跟著尬笑。
“可還有其他過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土撥鼠剛松的半口氣又被緊急吸回。
“還有,呃,”僅有4G的執行記憶體被卡紅溫,他再一次卡了殼。
秉承著普渡眾生的喬掌櫃的再一次發力,指了指陳蝶。
這一次,土撥鼠不負眾望地沒有掉鏈子。
“陳總對不起,我不該在上班時間八卦您的私事。”
陳蝶滿意地點點頭:“孺子可教也。你這小童悟性極高,喬掌櫃的稍加點撥,便尋到了問題的根源。若多加培養,假以時日,定能挑起大梁。”
雖然文鄒鄒的,但土撥鼠也能聽出是在誇他,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陳總過獎了,還是陳總栽培的好。”
“既如此,我心中有一疑問還需你親自解答。”陳蝶收回臉上的笑,冷臉瞧他,“聽君一言,莫非傍晚打烊歸家後,你便可與旁人談論我的私事?”
土撥鼠:!!!
壞了!
“沒,沒有,陳總,我,我不敢。”他嚇得連打了兩個磕絆,急得面紅耳赤,就差給陳蝶跪下了。
別的人大氣都不敢出,還有幾個看熱鬧的都收回了眼神。
正在發怒的陳蝶,誰敢看?
“嘩啦啦”,保潔阿姨正彎著腰脫掉工服,瓜子順著沒封口的衣兜嘩嘩往下掉。
她趕緊接住,另一隻手慌忙拉上衣兜的拉鍊。
大家埋著頭,悄咪咪地朝她那邊看,心裡暗暗給她點了個贊。
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恐懼和強權。
察覺到背後灼熱的視線,保潔阿姨僵硬地轉身。
和陳蝶冰冷的目光對視上,她猶豫了一下,把攥著瓜子的手伸給她。
“陳總,你吃嗎?”大概是怕陳蝶嫌棄,她熱心地補充,“這一把是沒掉到地上,乾淨的,焦糖味。”
陳蝶:……
因無語至極,遂笑之。
這一笑,嚴肅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打發走保潔阿姨,陳蝶把玩著手上的戒指,輕聲道:“片刻前,我聽聞,咱家有活計想離開此處,另謀生路。可有此事?”
她話音剛落,眾人趕緊否認,聲音此起彼伏,“沒有沒有,陳總您肯定聽錯了。”
“哦?”陳蝶撐著頭,一手捋了捋額前的碎髮,尾音上挑。
“既是誤會,那我身為東家,自是要尋其根源,破除謠言。若要破謠言,那必定要尋到造謠之人。”
她抬了抬眼皮,笑意不及眼底。
“是哪位小兒信口雌黃,敢造東家的謠?若能自願站出來,本東家看在你誠實的份兒上,讓你領了當月的月前滾蛋。”
一時間,人人自危,個個都噤若寒蟬。
“嗯?不說?”
陳蝶眯了眯眼,轉頭盯上了一旁縮著脖子的土撥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