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趕出家門

“你這賤蹄子，還敢跟老孃頂嘴了，今天我就打死你算了，你個光吃閒飯不下蛋的玩意！”

李桂芝喊叫著，抬手向大妞打了過去。

大妞忙往身後躲閃，她被打了很多次，這次不想等著捱打。

魏本園就站在一邊看著，哼了一聲道：“都不省心，你們就作吧，別人要怎麼議論我們魏家，還要不要點臉？”

李桂芝怒氣衝衝操起來桌上的碗奔著大妞的頭上砸下去，大妞忙一閃身躲到一邊，轉身就往外跑。

李桂芝更生氣了，“好你個賤蹄子，居然敢跑，今天我讓你跑，我讓你跑出魏家大門就別想回來了！”

李桂芝追不上大妞，氣急敗壞地砰的一聲關了大門，嘩啦落鎖的聲音響起。

大妞正往前跑的腳步一頓，慢慢轉頭看向已經關了的大門，她有些恐懼。

又環顧周圍，這時天色已經漸晚，她這次真被婆婆趕出魏家了？

大妞顧不上許多，忙轉身往回跑，跑到大門口，拍打大門，帶著哭腔哀求婆婆，“娘開門，大妞不跑了，大妞錯了，往後都聽孃的，讓我進門吧！”

大門裡，李桂芝哼了一聲罵道：“狗東西，就我們魏家要你，白吃我們家那麼多年糧食，還生不出孩子，如今還跟老孃對著幹，要你什麼用，趕緊滾吧，別再給老孃添堵！”

李桂芝想嚇唬嚇唬大妞，讓她今後更加賣力幹活，能這麼便宜就趕她走嗎？以後真生不出孩子，等兒子考上秀才了，還要賣了大妞，得到幾兩銀子也不枉養了她這麼多年。

大妞心很冷，這些年自己在魏家當牛做馬，換來的卻是一次比一次打的更狠。

她茫然地望望天，轉頭離開大門，一步一步慢慢往山邊走去。

她想也許自己這輩子就此結束吧，她不想再被魏家人虐待，不想被相公毒打，這一生受盡了折磨，夠了，算了吧，希望下輩子不再成為這樣委屈又窩囊的大妞。

門裡的李桂芝聽了一陣，聽大妞沒了動靜，還以為大妞坐在門口等她開門呢，她可不想在外面跟她乾耗著，開大門剛要罵人，只是左找右找卻不見了大妞的身影。

李桂芝恨恨的咕噥著，“小賤貨又跑哪裡去了，不回來就永遠也別回來，死在外頭省著白吃白喝！”

咣噹一聲又關了大門，只是這次她未上鎖。

轉身回去，去西屋見兒子已經睡著了，滿屋子的酒氣，李桂芝嘆氣，很心疼兒子，她搖頭把薄被子蓋在兒子身上，悄悄退了出去。

當著魏本園嘟囔，“那小老婆就是你給慣的，這說她兩句，還跟婆婆頂嘴，這又跑了，不知去哪裡鬼混去了，真是跟她操心。”

魏本園躺在炕上不說話，心裡卻想，這麼晚了就她大妞，村人都不跟她多說話的主，她能跑誰家去？

大妞一邊走一邊掉淚，如果能活著誰願意去死？

她實在沒辦法了，才往河邊走，忽然又想起二賴子，她想自己就是死也不能讓二賴子佔便宜。

於是急匆匆往山下走，不知不覺中，大妞走到傻子的家門口。

她忽然難受的捂著頭蹲在傻子家大門口，無聲哭的昏天黑地的。

如果，自己沒賣給魏家當童養媳，自己嫁給傻子也不至於被魏家人折磨，最起碼傻子他不能虐待她。

只是，現在一切都晚了，她要離開這個給她無盡無休的折磨的世界。

她慢慢抹了把淚，茫然地起身，剛要轉身離開傻子家大門口，卻聽到吱呀一聲大門開了。

她一怔轉身看過去。

見傻子提著油燈從門裡出來，抬手照向自己。

傻子眼神冷漠的看著大妞狼狽的樣子，大妞忽然捂著臉，轉身就要跑開。

傻子忽然疾步走過來，一把拉住大妞，低聲道：“跟我進屋！”

那聲音冷清的很，不像以前傻子痴傻的聲音。

大妞微怔，抬眼看過去。

藉著昏暗的油燈的亮光，大妞就見傻子目光清冷，但比以前有神，身上換了件藍色錦袍，頭髮也梳理乾乾淨淨，根本就不像以前傻里傻氣的模樣。

大妞剛要發問，卻被傻子伸手直接拉住胳膊，直接拽她進了院子。

“傻子，這麼晚了大妞不能打擾你們娘倆休息，你放開我！”

只是傻子不開口，直接拉大妞進屋。

屋裡，傻子娘坐在炕上，聽到有聲音，忙問：“我兒，誰來我們家了？”

傻子道：“娘，大妞來了，她一直哭，您問問她怎麼回事吧？”

大妞被傻子按在傻子娘身邊，放下油燈，轉身去外面。

傻子娘忙往大妞身邊挪了挪，伸手拉著大妞的手，嘆氣道：“哎，可憐的妮子，別哭了，上炕暖和暖和，她魏家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攤上這麼好的媳婦還折磨你，大娘心裡跟著難受啊。”

傻子娘絮絮叨叨拽大妞上炕坐到她身邊。

大妞忽然抱住傻子娘，淚又如決堤的海水，拼著命地往下流淌。

哽咽說出顧家虐待她，今天又如何被婆婆趕出家門。

大妞哭訴，傻子娘卻坐不住了，

她起身摸索著下地，又摸索著往外走。

傻子剛進門見娘出去，忙上前道：“娘，這麼晚了，娘這是要去哪？”

記憶中，老孃眼睛不好，白天都不怎麼出大門，今天，這麼晚了又要去哪？

“哎，你回房陪大妞去，不用管娘！”

傻子不敢不聽老孃的，轉身回房，看著大妞滿臉淚痕，心裡直顫抖，冷聲道：“別哭了！”

大妞抽噎著看著傻子英俊的臉龐，默默地說道：“傻子，你知道大妞有多冤枉啊，他們魏家人就欺負我一個人，家裡三口欺負我大妞，這次婆婆冤枉我和公公不清楚，還居然還把我關在大門外。”

大妞看著傻子無動於衷，臉色一點都未變，又想起自己的打算，要和傻子生孩子這碼事，於是又對生活有了一絲希望。

想罷，大妞抓住傻子那強有力的大手，有些嬌羞地往前面湊過去。

傻子瞪眼看向大妞，他沒有後退，只是愣愣看著大妞慢慢投入到他的懷抱。

大妞不管那麼多了，雖然傻子還有個娘，但她娘眼睛看不見了，她今天豁出去了。

如果這次能和傻子有身孕，那魏家就能回去了。

傻子被大妞拉著坐在炕上，抬手摸著傻子那稜角分明的臉頰。

傻子木然地任由大妞拉著他，始終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