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間,馬克的思緒不斷飄動忽上忽下,這時,一個鮮亮的光點突然闖入了他不斷飄動的思緒中,上突,下行,遊蕩一陣後悄然離去,一會兒後,第二顆光點再次闖入馬克的飄忽的思緒中,遊離了一會兒後,從思緒的邊緣再次消失了,然後第三顆,第四顆,都在馬克的思緒中游離而過,然後離開,等到第五顆,同樣是遊離了一會兒,然後找了一個方向飛速撞去,只是這個方向正好是馬克感知中是自我的方向。

“啊”馬克一聲痛呼,從入定中醒來,蜷縮著捂著胸口吸著冷氣,這種疼痛感直接讓馬克從朦朧中一下清醒過來,這種疼痛比之他以前所感受的更加的劇烈,花了好一會兒馬克才從這種疼痛中緩過來,但此時的馬克,眼中熠熠生輝,他竟然又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那種光點。

雖然那種光點比以前他感受到的那種更加炙烈,不再是那種緩緩遊動的能被他思緒引動的那種,只能等它自己的運動軌跡撞入馬克感知中定義的自我之中,而且痛苦也是翻倍的痛,但是那種從身體深處感受到的變化也是翻倍的,而且從剛才的感受中,數量也比以前多的多,是以前每天感知到的好幾倍,只是剛才就已經有5顆了,如果不是馬克沒有準備的從入定中被驚醒,說不定更多,馬克暗暗想著,看著外面還未亮起的天色,回想著以前一整晚也就兩顆而已。

只是,在這麼多天都沒有感受到後,為什麼今天又再次能夠感受到了呢,馬克思考著原因。是時間嗎,這是他第一次提早了時間,難道這裡的光點只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和礦洞中的光點也只在那個時間段出現一般。馬克越想越是肯定,有點暗暗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些改變入定的時間。而在這之後,馬克便開始睡覺,準備明天再嘗試一下,按照馬克以前的經驗,入定被驚醒後再次入定會讓自己後面幾天腦袋變得昏沉甚至陷入頭疼之中,這是他不願意的,而且明天他還有另一件重要的“約會”,今天必須休息好,反正後面的日子還長。馬克按捺下心中急迫想再次入定的心思,進入了夢鄉。這一夜依然沒有做夢。

第二天,馬克早早便等在了老吉塔的店裡,等待著那個人的出現,隨著時間的過去,一個人影從街道上遙遙的向著這邊走來,看著老吉塔的點頭肯定,馬克滿眼希冀的看著那個走近的人。

隨著那人的逐漸走近,馬克漸漸看清了那個人的相貌,有些凌亂的鬍渣子,一身被洗的有些褶舊的衣服,但是從面料上看明顯比老吉塔他們的衣服的料子更上一層,不管是面料本身的材質還是做工上,他拄著一根不知是什麼木頭做成的手杖,同樣雜亂無章的頭髮下是一張透著疲憊和滄桑的臉,一副單框的金邊眼鏡,掛在鼻樑上,確實,馬克看著這個人,如果說要和知識搭邊的話,這個人明顯是更像幾分。

那人來到老吉塔的店裡,掏出一個小袋子放在老吉塔的面前,“老樣子”有些嘶啞的嗓音在店裡響起,小袋子的敞口裡漏出幾顆晶瑩的小顆粒,老吉塔也不多說,一袋早已準備好的白色的麵包放在了他面前,那是與他們日常吃的黑麵包完全不一樣的,是純純的研磨精細的小麥粉經過精心製作烘製而成的,老吉塔他們可不會那麼奢侈的吃,整個小鎮也就這麼一個人能如此。那人拿起麵包正要離去,一如平常一樣。

“這位大人,請等一下,”老吉塔一反常態的叫住他的聲音,讓這個人腳步一頓,有些詫異的回頭望來,“能否請您當一段時間這小子的老師,教一下他識字。”老吉塔有些低微和黯然卻又滿懷期待的看著那個人,拉過來馬克,對著那個人說,“只需要耽誤您每天一小段時間就可以。”語氣中帶著懇求。

“哦?”那人面無表情的看了同樣向他看來的馬克一眼,“我為何要教他。”語氣冷淡,卻毫不否認自己有教導馬克的能力,說著便要轉身離去。

老吉塔看著那個冷淡的已經要轉身離去的那個人,有些猶豫,但想起昨晚他們三人商量之後的結果,聲音愈加有些低沉的響起,“他居住在那裡,如果他能學會識字,或許”老吉塔沒有再次說去了,因為此時那個人已經木然轉過身來,眼光灼灼的看著馬克,“你住在那座教堂裡?”他幾乎不怎麼出門,除了購買必要的食物和物品,對於這件事一無所知。眼光再次一掃店鋪外面,偶爾正常走過的人,看到那些人有意無意的偶爾飄過這裡的視線,確認了老吉塔所言非虛。

“好~”沙啞的聲音響起,“每天早上八點一刻來北區第十三號房門前,敲門三下。”說完那個人便轉身離去不再多說,只是走之前從懷裡摸了一塊懷錶扔給了老吉塔,示意他交給馬克。

“可是,我早上還要去吉爾大叔那打工的···”馬克還沒說完便被老吉塔制止了。

他把懷錶遞給馬克,鄭重的說道“我們三人商量過了,早上你可以先去學習,之後再過來,那位先生是位真正的博學者,好好跟著先生學習。”老吉塔拍了拍馬克的肩頭。

“嗯”馬克同樣認真且嚴肅的點頭,握緊手裡的懷錶。

之後,他們和後來過來的莫爾大媽,吉爾大叔也說了這件事,兩人都很高興,替馬克高興著,吉爾大叔更是啪啪的拍著馬克的肩膀,高興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像是他的兒子有出息了一般,目光深遠。

當一切都確定下來後,馬克有些雀躍,幹活的動作也更加輕快了幾分。

入夜,鐘聲如約響起,而馬克也在那種放鬆的狀態下更快的進入到了入定之中,朦朧中星光點點,是那麼迷人,而這些點點星光,也似乎如同馬克此時的心情般,更加的活潑跳躍。

“啊~”隨著又一聲的慘叫,馬克再次從那種狀態中醒來,感受著那種身體深處的溫熱和身體上的這種令他抽搐的疼痛,馬克滿足的咧著嘴。

第二天,馬克早早的出了門,來到了那位先生說的房子前,那房子很好找,因為那塊街區幾乎就這麼一間房子,四周其他的都顯得有些破敗,似乎荒廢了許久,有些甚至門都沒有了,看得馬克不勝唏噓。

站在那個寫著十三的門前,馬克卻猶豫了,因為時間還沒到那位先生說的時間點,按照馬克的想法,這些先生可能都比較在意這些,要不然也不會給他這個懷錶,他等待著,等待著懷錶的指標指向八點一刻那一刻。

“咚咚咚。”不多不少,正好三聲。

“吱呀~”在馬克剛收回手,門就被開啟了,就好像那人就等在門前一樣。

“進來吧,那人招呼了一下馬克,便徑直走回了房裡。

馬克緊跟著走了進去,順手帶上門,在那人的示意下,坐到一個書桌旁,上面放著幾本看著褶舊發黃的書,和教堂裡的那些書一樣,似乎也是剛從某些角落找出來一樣,馬克飛快的掃了眼四周,不敢再過多的打量,但他依然覺得房間有些雜亂。

牆上邊角似乎都刻著十字紋一樣的圖案,某些地方還放著幾塊門板,看著十分像從四周那些破敗的房子里扣出來的一樣。在馬克想著要不要再多看幾眼的時候,沙啞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你的名字似乎是叫馬克是吧,馬克~你以後可以叫我皮爾格卓德,也可以叫卓德老師。”說完他看了一眼馬克。

“是,卓德老師。”馬克恭敬的行禮。

皮爾格卓德滿意的點了點頭,“我每天只教你一個小時,9點一刻你必須離去。”皮爾格卓德神情一肅,看著馬克點頭,再次說到,“晚上十三聲鐘聲之後,不得出門。”聽著這和吉爾大叔說的一樣的告誡,馬克再次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嗯~”皮爾格卓德明顯有些滿意馬克的態度,沙啞的聲音帶了些尾音,“那麼,接下來,首先,我們從這裡開始學習~”他翻開一本有些發黃的書本。

“皮爾格卓德。”馬克再次在心中默唸了一次他這位老師的名諱。開始投入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