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慕華年主動進了陸盈虛住的雜物間。慕華年也不扭捏，直接開門見山，“陸盈虛，是不是你跟孫小花說過喜歡我的話？”
陸盈虛放下書本，直直地看著她，“是。”
聽到陸盈虛乾脆利落的回答，慕華年心裡窩起了火，“你有毛病吧？這種話你都能亂說，還跟孫小花說，你知不道道她那張嘴張口就來，攔都攔不住。”
慕華年氣得粉嫩小臉鼓鼓的，陸盈虛覺得甚是可愛，很想上手摸一摸。
“那天你跟孫小花說對我有意，我肯定要配合你說喜歡你，這樣才能讓她真的相信，打消對你的敵意。”
陸盈虛說得有理有據，慕華年不知道怎麼反駁，一下子不知說什麼。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喜歡你，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陸盈虛起身，一步一步靠近慕華年，在距離慕華年還有十公分處站定，低下頭柔情地看著慕華年。陸盈虛身材修長，這段時間好像又串了個頭，站在慕華年面前，挺有壓迫感的。
慕華年不自覺地往後退一步，不敢直視陸盈虛，“你別開玩笑了，我們之間只不過是做個交易罷了。”
“我覺得我們都交易可以一直做下去。”陸盈虛溫聲說道。
慕華年抬頭看向陸盈虛，“你什麼意思？”
陸盈虛緩緩說道，“你還沒看《大瑞律法》吧？在大瑞，未婚女子不得經商，除非已婚得到夫家許可，或者和離、喪夫，得到官府蓋章批准。”
陸盈虛幫慕華年收拾書桌時，看到她買的《大瑞律法》丟在桌子蓋了不少灰塵。他知道慕華年醫術精湛，對上幾十年經驗老道的大夫也不遑多讓。慕華年買這本律法書籍的用意，以陸盈虛過人的才智自然能猜到。
“你是想幫我娘治癒頭疾後，打算開個醫館吧？你醫術確實了得，可是在大瑞朝明文禁止未婚女子經商，要是被官府發現，會被捉去蹲大獄，出獄後還會被官府強行配婚。”陸盈虛繼續說道。
那本律法，慕華年買回來後就沒有再摸過，實在是法律書籍太枯燥了，沒那個耐心看下去。
“你說的是真的？”
慕華年不僅震驚於陸盈虛知道自已時候的計劃，更是被這個朝代對女子經商的嚴苛規定震懾到了。
“不可能。”
慕華年心中的恐慌像血液一般流遍全身，不想再跟陸盈虛理論，急忙轉身回到自已睡的屋子，顫抖地拿起大瑞律法，翻到女子經商的那一條，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起來。
“這是什麼破律法！”
慕華年看完有關女子經商條例後，氣得把書本狠狠地摔地上，摔了不解氣還踩了幾腳。
她一直想著還了陸盈虛這個人情後，就用手中剩餘的銀兩租個店面開個醫館，憑技術賺錢，像上輩子那樣做個有錢有閒的逍遙閒散人。
可是在這裡，她的出路被堵死了，她想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成了不可能。上輩子自已沒有幹過缺德事，為什麼要發配到這個鬼地方？
難道真的要嫁人才能有其他出路？不，她不想嫁人，不要嫁人。嫁了人以後一輩子困在後院，對著柴米油鹽，哪還能隨意外出。她不要這樣憋屈的生活。
慕華年此時也顧不得什麼形象，頹喪地跪坐在地上，雙眼放空，身上的精氣神像是被抽乾了一樣。
看到慕華年這個頹樣，陸盈虛有點心疼。他知道慕華年憑藉自已高超的醫術，完全可以獨立地生活，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可偏偏是個女子，即使再有才能，在大瑞鐵律的捆綁壓迫之下，註定是才能無法施展的悲劇。
陸盈虛也坐在地上，溫和說道，“有一個辦法能讓你嫁了人以後，也能在外開醫館。”
“那還不是要嫁人。”慕華年對陸盈虛說的提不起興致，蔫蔫地說道。
“那就要看你嫁給誰了。”陸盈虛邪魅一笑。
看著陸盈虛笑的不懷好意，慕華年沒好氣說道，“你說嫁的那個人不會是你吧？”
陸盈虛笑笑不語。
慕華年嘆氣，“為什麼一定要嫁人？”
“大瑞律法規定，女子過了十八不嫁，每年罰紋銀二十兩。超過二十不嫁，官府會強制配婚。”
陸盈虛的話說得很輕，確如一錘重棒，敲得慕華年的腦殼生疼。
“那男子呢？”
“男子也一樣，只不過年齡會放寬點。”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陸盈虛才緩緩開口，“你嫁給我吧，嫁給我之後，可以繼續開你的醫館，做你想做的事。”
慕華年驚訝抬頭看向同樣看著自已的陸盈虛，不敢相信他說的話，“你在說什麼？”
陸盈虛拉住慕華年的手，“我是認真的，如果你嫁給我以後，覺得過得不開心不幸福，也可以跟我和離，我不會為難你的。”
慕華年沒有收回被陸盈虛緊緊握著的雙手，陸盈虛的眼神真誠熾熱，乾淨純粹。
“我憑什麼相信你？萬一嫁給你後，你反悔了呢？”古人稍微有點地位的男人都不喜歡妻子拋頭露面，認為這樣會有損自已的顏面。
陸盈虛以後是要參加科考的，如果考取功名當了官，還會讓自已一個人妻子天天在外奔波？
“我不想看到你空有才能而不能施展，鬱鬱而終。”
陸盈虛拉起慕華年的手，像是看一件珍寶，“我不是頑固不化之人，我也希望看到有才華的女子能像男子一樣，大展身手，綻放出自已的光芒。”
慕華年有點感動，“這是你說的，如果你食言了，我就一碗毒藥了結你。”
“放心，你不會有機會下毒的。”
慕華年抽回了被陸盈虛抓著有點發熱的雙手，此時心裡如同小鹿亂撞，心砰砰地跳。
她一抬頭，陸盈虛那張俊美的臉近在咫尺，不好意思對上，又低下頭攪弄著垂下來的幾縷墨髮。
“你打算什麼時候成婚？”慕華年低聲問道。
陸盈虛臉刷一下地染紅了，“等你及䈂之後吧。”
“那不是十五歲？”慕華年現在這個身體年齡是十三，過兩年就十五了。
“嗯。”陸盈虛臉熱了起來。
“那個，我們成婚之後，要睡在一起嗎？”慕華年豁出去了，自已好歹是成年人的靈魂，怕什麼羞。
“看你選擇。”陸盈虛此時臉熱得發燙，沒有細想就答應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