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甜水後,慕華年和陸盈虛又沿街逛了會,晚上不想買菜做飯,慕華年到酒樓叫來一桌席面送到家裡。

第二天一早,慕華年難得早早起了床,用過早飯後便拉著陸盈虛去官府登記婚事簽字。陸盈虛本想請人看好日子再去,慕華年卻嫌那些所謂的好日子等的時間太長,影響自已出診賺錢。陸盈虛見慕華年這麼急切,便和她去了官府。

去官府籤婚書很簡單,男女雙方帶上各自的身契,然後在官府提供的婚書上簽字摁手印就可以了。

慕華年沒有身契,當初為了逃離楊府,忘記這一茬了。不過沒有身契也不是難事,只要願意交十兩銀子,官府可以重新幫忙辦理一張。

區區十兩而已,慕華年爽快地交了錢,順利拿到屬於自已那份蓋著官印的婚書。

走出官府時,陸盈虛還是懵的,一切發生得太快了,自已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裡就被塞了一張大紅色喜慶的婚書。慕華年則是喜滋滋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寫著締結良緣白首成約的婚書,這相當於是自已開業的營業執照啊,越看越歡喜。

在官府外擺著幾個專門賣喜糖的小攤,只要一看到從官府裡出來的小夫妻,就賣力呦呵叫賣。

慕華年心情甚好,走到賣喜糖的小攤前,挑選自已喜歡的口味。慕華年基本上將每個口味的喜糖買了一斤,陸盈虛則是站在慕華年身後,默默地幫慕華年提著她遞過來的喜糖。

賣喜糖的攤主看到慕華年一次性買這麼多,各種祝福話語脫口而出:”兩位真是才子佳人,珠聯璧合,佳偶天成,多子多福……”

回到錦尚街,慕華年和陸盈虛一家一家地敲門贈送喜糖,收到喜糖的鄰居們們紛紛說著差不多的祝福: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當敲到林子玉家的門時,開門的人是一個吊梢眼的中年婦女。

”我們是新搬來的,我和我夫君剛去官府簽了婚書,這是我們買的喜糖,想給大家送點嚐嚐。”慕華年笑著說道。

吊梢眼婦人掃了一眼慕華年,眼中似乎不喜,但還是接過慕華年的喜糖,“新婚幸福。”

屋裡的林子玉聽到慕華年的聲音,興奮地跑出來,“慕姑娘今日有時間上門?”

慕華年禮貌地笑了笑,挽著陸盈虛,“林公子,以後你要叫我慕娘子,我和我家夫君已經去官府簽了婚書。”

林子玉肉眼可見地眼神黯淡,“那是我唐突了,望慕娘子見諒。”

“無妨,聽說林公子也在蘭亭書院?正好我家夫君也準備去蘭亭書院,以後就仰仗林公子多多照顧。”慕華年抬頭看著陸盈虛,一臉的甜蜜。

林子玉看向一直旁邊沒有言語的陸盈虛,心中莫名有點嫉妒,“自然,鄰里之間自會互相照顧。”

慕華年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和陸盈虛繼續到其他家去送喜糖。

林子玉剛關上門,馮氏立馬忍不住罵人,“那個小妖精一看就不是正經人?你為什麼盯著那個小妖精看?你要好好讀書,把精力都放在書本上,而不是這些騷浪貨身上。”

馮氏一見到慕華年,心裡就非常討厭。慕華年那張臉長得太豔麗了,誰見了都想看兩眼。馮氏對長得好看的女孩子沒有好感,怕自已的兒子著了人家的道,沉迷美色,不思進取,毀了前程。

“娘,你亂說什麼呢。人家慕娘子也就昨天搬過來,你就說人家不正經,這未免也太難聽了。”林子玉知道自已的母親對容貌出挑的女子成見很大,也不允許自已跟其他女子走近,對自已的學業盯得很緊。

馮氏的父親是個秀才,馮氏從小跟著父親學習,雖不是飽覽群書,但也是識文斷字,比起一般女子大字不識幾個,馮氏算是很優越了。

自小馮氏就心性驕傲,希望以後的夫家是書香門第。不過在馮氏十五那年,父親病重,家裡沒有足夠的銀兩治病。正好有個富商看上陸馮氏,以重金求娶,馮氏為了父親能看得起病,就委屈自已嫁了過去。

富商娶馮氏是為了面子上好看,馮氏成親後,富商那美豔的小妾一個接一個地抬進門,完全不把馮氏這個正妻放在眼裡。

後來富商名下的產業發生了危機,最後關門倒閉了。富商因為多年沉迷美色,酗酒不斷,身體早就被掏空了,很快就一命嗚呼了。

好在馮氏未雨綢繆,私下攢了不少錢,即使最後被趕出富商的宅子,她這些年攢下的錢也足夠她養一對兒女。

馮氏骨子裡還是有一點讀書人的情節,所以後面她帶著林子玉和林子芊兄妹兩在錦尚巷這裡租房,就是為了方便林子玉去書院。林子玉相當於馮氏的眼珠子,她不允許任何有姿色的女子靠近林子玉。

林子玉看慕華年的眼神,馮氏一眼就看出自已的兒子對人家有意,好在慕華年已經成了親,不大可能會跟林子玉扯上關係。

“你也知道人家成了娘子,是有丈夫的人了,沒事不要往人家跟前湊。你是讀書人,是要考功名的,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不重要的,心裡要有桿秤分清楚。”馮氏不給林子玉絲毫面子,厲聲責罵。

“是。”

林子玉低下頭,聽著馮氏的教誨。畢竟整個家的吃穿用度都是靠著馮氏,就連自已的去書院需要的束脩也要馮氏支援,所以林子玉對馮氏說的話不敢說不。

馮氏的聲音緩了下來,“兒子,只要你能考取功名,什麼樣的女子找不到,你要往遠處看。”

“兒子知道了。”

馮氏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沒見到慕華年之前,林子玉也是一心放在學業上。可是慕華年長得實在太美了,可謂是一眼萬年,一想到慕華年那張芙蓉豔臉,心裡就像有什麼撓著,老想伸手去摸一摸。

另一邊,慕華年和陸盈虛去到巷子裡的最後一家,這家院子明顯比其他家小了很多,就三間房。屋裡的人竟然是昨天慕華年和陸盈虛去過的甜水攤的女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