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慕華年每天晚上都睡得晚,在想著開一間什麼樣的醫館,主治哪方面的疾病,寫了一張又一張的有關醫館經營發展的計劃書。
陸盈虛在一旁看著她寫的一張張七歪八扭的字,拿起看時,還是忍不住蹙眉。
“可以開一間女子醫館,專為女子看診。”陸盈虛建議說道。
這不就是專門看婦科嗎?而且還是平時看起來有點古板的陸盈虛提出來的,慕華年聽了之後,一下子就來了興趣。“為什麼開女子醫館?我作為一名醫者,救死扶傷,應該平等地救治每一名患者。”
“女子相對男子,身子本弱,容易染病。但是大夫中又是男子居多,礙於男女大防,許多女子有些特殊病症又不好開口,多是默默忍著。”
陸盈虛見過劉氏有時候身上不適,因為病症不好開口,不去看大夫,硬生生地熬過去。心中自是心疼,但是看婦人病的大夫太少了,特別是在一個小村子裡,一些女子身上的小毛病看了大夫後最多也是抓點普通的藥喝了算了。
慕華年沒有想到身為男子的陸盈虛會同情女子,心裡對他多了兩份好感。能為女子著想,站在女子的處境思考問題的男子太少了。
“再有,若是你開得是女子醫館,接觸的都是女患者,不接觸男性可以避免被男性攪擾,周圍的人也不會因此對你指點說閒話,這也是對自已的一種保護。”
陸盈虛說的這些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在大瑞朝,一個女子整天拋頭露臉,還跟各色男子接觸,時間久了確實會招來風言風語。
不過,陸盈虛也有自已的一點私心。慕華年擁有如此出色的容貌,只要是正常男子見了都會生出別樣的心思,陸盈虛自然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發生。同時,陸盈虛心中也有一點懊惱愧疚,若是自已有能力,何須慕華年拋頭露面。
當然,慕華年是不知道陸盈虛心中所想。聽了陸盈虛的分析之後,她覺得還是有道理的。正所謂入鄉隨俗,來到這個世界就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
還有就是,女人的錢更好賺。這裡的女大夫少,專門為女子看病得女大夫更少。憑藉自已出色的醫術,早晚聲名遠揚,那些個達官貴人家的婦人千金會高價聘請自已去府上看病,到時候不就是日進斗金了?暴富的生活就指日可待了。
想到這些,慕華年傻傻地笑出聲來,“我覺得你說的很對,那我就開一家女子醫館。”
陸盈虛寵溺地彈了彈慕華年的小腦瓜,“傻笑什麼。”
油燈光裡的陸盈虛,星眸朗目,面若冠玉,自帶文雅氣質,是慕華年喜歡的一款。“陸盈虛,你長得確實好,難怪那麼多女孩對你魂牽夢繞。”
陸盈虛被慕華年這麼隨口一誇,臉上立馬爬上了紅暈,很快又恢復原態,“那你呢?你對我怎麼看?”
“用眼睛看啊。”慕華年想都不想就說,說到男女喜歡的話題,慕華年想到前些天跟程語的談話,得知程語原來也心悅陸盈虛,便八卦問道,“程語其實是喜歡你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也不想花費時間去知道。”陸盈虛淡淡說道。
“為什麼?”被多個女孩子喜歡,男子一般不都是覺得很自豪很有面子的嗎?難道陸盈虛是故意裝出來的?
“因為,有你就夠了。”陸盈虛雙眸含情,溫柔地看著慕華年。
這回輪到慕華年臉紅了,沒有想到陸盈虛說情話信手拈來,還一本正經地。慕華年不自在地假裝翻著書頁,不敢看陸盈虛含情的眼睛。“其實你知道我對你只是利用,沒有感情。”
“無妨,我對你也有利用。”陸盈虛說得坦坦蕩蕩,讓人聽了也沒有覺得不適。
慕華年瞪了他一眼,剛對他有的兩分好感,幾乎消散殆盡,只剩一丁點。
看到慕華年氣鼓鼓的小臉,陸盈虛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
連著幾天晚上,慕華年跟陸盈虛一起商討了很多,最後一致認為開一家只為女子看病的醫館。
一來看診的物件都是女子,比較安全,又可以避免旁人的風言風語。二來很多婦人得了閨中之病,很難找到良醫醫治,拖著一身病痛艱難度日。
與慕華年有著相同想法的裴元,也曾想過專門開一間為女子看診的醫館,無奈家中長輩不同意,只得暫時放棄。
這天,裴元在意書案上無意中看到壓在書底的一張醫治胎記的方子,這才想起慕華年。裴元想起初見慕華年時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間盡顯醫者大家氣度。冥冥之中對她有一種好感,就突然想見見她。
好在當初慕華年留了地址,王大夫很快找到交給裴元。
“少東家,老夫我陪你一起去。”
在王大夫眼裡,流水村不過是一個偏遠的犄角旮旯,窮山惡水,萬一遇到刁民弄不好會給裴雲帶來生命危險。
王祥是裴元的母親專門挑選照顧裴元的,幫忙照看濟民堂,指點裴元如何經營發展,兼顧裴元日常起居出行。裴元要是有個意外,王祥覺得自已也就幹到頭了。
“王叔,濟民堂需要你幫我看著。”裴元知道王祥不放心自已,又說,“我帶著家丁和打手,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裴元見識到慕華年的醫術時,就很想知道慕華年身後的醫藥世家。如果可以跟她拉近關係,得到一二指點,或許對自已家的濟民堂發展是大有益處的。
想到這裡,裴元便不再顧及王祥的嘮叨,立即安排人手,套上馬車,趕往流水村。
見裴元執意要去,王祥勸說不了,便也要跟著去,“少東家,如果你一定要去流水村,那老夫也想跟著去一趟,正好老夫對那個慕姑娘的醫術也感興趣。”
裴雲沒有多想就答應了,“行,那就一起去。濟民堂今天就休業一天,給其他人放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