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裴序這次帶她回了他在海都的房子。
三十二樓大平層,落地窗前能俯瞰整個街景。
李裴序丟下外套去洗澡,她有些無所適從地坐在沙發上。
他把她帶到這兒來可能會發生什麼她不是猜不到。
成年人的世界,她並不是懵懂小白花。
只是,她還沒有準備好。
手機裡湯佩給她發了一個訊息,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梁離憂斟酌再三,還是回她“今晚我可能不回去了。”
對面秒回“你說什麼?!”
接著湯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梁離憂離開沙發走到窗邊去接。
“憂憂,你今晚不回來了?”
梁離憂不知道怎麼和她說,她自己也沒有料到李裴序會把她帶到家裡來。
她看著窗外的光景,低低“嗯”了一聲。
湯佩那邊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同樣壓低了聲音。
身後傳來動靜,梁離憂草草和湯佩告別結束通話了電話。
李裴序穿著浴袍,正擦拭著頭髮,浴袍領口半開,他毫不避諱,大咧咧敞著,腹肌若隱若現。
梁離憂視線不敢再往下,他走過來,捏了捏她微微發紅的耳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往她鼻子裡鑽,梁離憂臉頰更加發熱。
“去洗澡吧。”他說。
她下意識想要退縮“我沒有帶換洗的衣服。”
李裴序一隻手搭在她身後的落地窗上,另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膀,俯下身子與她平視。
她臉頰發紅,像是比那天喝了酒還要紅一些,清亮的眼睛不敢看他,無所適從的模樣有些可愛。
“我這兒有。”他輕推了她一把“去吧。”
她說不清心裡的感受,也不知道是被他那句“我這兒有”刺激到了,還是湯佩的提醒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她眼底的赧然和少女情態驟然散去,有些僵硬地隨著他的動作朝衛生間走去。
這個澡,她洗了半個小時。
直到出來時還是沒有理明白心裡那團亂麻。
出來的時候,她同樣穿著浴袍,內衣是李裴序準備好的,全新的放在浴室裡。
她一步步往外走去,努力忽略去深思那衣服的來源。
從她主動摟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看到了結局。
她不想後退。
李裴序坐在沙發上,他開了一瓶紅酒,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刷得有些心不在焉。
等她出來,他才抬起眼瞼,那雙有些淡漠的眼睛,落在她身上時,有了溫度。
梁離憂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不算近,也說不上遠。
李裴序沒有在意,他倒了一杯酒遞給她,梁離憂端起來一飲而盡,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但小姑娘嘛,緊張難免的。
他像是一個耐心的獵人,按兵不動地等待著獵物慢慢放鬆警惕,再伺機一舉拿下。
梁離憂被酒嗆到了。
他過來拍她的背,說慢點喝。
梁離憂嗆得流淚,她抬起頭,眼底含淚,無辜得想引人犯罪。
李裴序喉結滾動,眼神愈發神髓,手掌從她的後背慢慢移動到腰際。
梁離憂也沒想到這酒那麼烈,她確實存了喝酒壯膽的想法,只不過出師未捷。
她敏銳地感覺到來自對方身上不斷散發出來的男性氣息,也能感覺到他的掌心在她腰邊流連。
可她對上他那雙蠱惑眾生的眼睛,不知道從哪裡來了勇氣。
她慢慢放鬆下來,緊繃的背也慢慢鬆弛。
他低下頭側吻她的耳垂,她幾乎條件反射地去躲,可這個身子被他禁錮在懷裡,她無處可逃。
“別怕。”他的聲音有些模糊。
浴袍鬆鬆垮垮,男人的手輕而易舉挑開那唯一的束縛。
突如其來的冷空氣,讓她顫慄。
唇被他堵住,唇齒相依。
他託著她的臉頰,動作輕柔的不像話。
他並不急功近利,反而慢慢磋磨,像是一個溫和的情人,引導她卸下防備。
梁離憂不知道她究竟做的對不對,也不知道未來某一天自己會不會後悔,只是這一刻,她沒有退縮。
身上最後一件衣服被解開時,她閉著眼睛,想起來了湯佩最後壓低聲音提醒她的話——
“我知道李裴序這個人,我一個朋友的朋友之前跟過他,他不是什麼好人。”
梁離憂最終還是睜開眼睛,與他分開一段距離。
男人的眼底情緒浮動,分開時,他雙手撐在她兩側,啞聲問她“害怕?”
她迎著他的目光遲疑地點頭。
“李裴序,我……從沒有過。”
“我知道。”他微微喘氣,額角有汗珠滑落。
“我不是隨便的人……”她幾乎憋紅了眼睛,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能夠跟眼前這麼一個幾面之緣的男人如此親密無間相對。
她說“我是真的——”
“真的喜歡你。”
李裴序的臉上有一瞬間的怔愣,他沒有想過她會說這樣的話。
在此之前,無論是誰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這種事情你情我願,他也從來都不怎麼上心。
以至於即便一開始他覺得她有些不同,也沒有放在心上。
可她哭著說,她喜歡他。
放在以前他只會覺得好笑,認為她掃興。
可對上她眼底晶瑩的淚光,他突然怎麼也說不出口那些譏誚的話語。
他皺著眉頭,額前碎髮有些凌亂,忽然他撐著手臂起來,梁離憂有些無措地躺著,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一件衣服從上落在她身上,她攥在胸口坐起來。
李裴序已經圍上了浴袍,留給她一個背影,匆匆進了浴室。
他出來的時候,梁離憂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怕了,一個人縮在沙發一角,身上蓋著他隨手丟過去的衣服睡著了。
他走過去,她臉頰還是掛著淚痕,明明怕的要死,卻偏偏不管不顧地非要來招惹他。
他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淚痕,腦海裡是那天晚上女孩大膽又熱烈地過來摟他的脖子,那個時候他以為,她和其他人一樣。
現在看來,她多少有些特別。
這樣的被中途打斷,他是第一次。
梁離憂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床上了。
思緒回籠,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慢慢被想起來,她擰著眉頭掀開被子,身上已經穿好了一身家居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