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門,作為修仙界獨佔鰲頭的存在,也是穩固修仙界最大的基石,沒有之一。
太虛宮使手段要把長天門拉下去,正是因為太清楚兩宗實力差距。知道正常情況下,他們拍馬也難追上,想坐上第一的交椅,就必須出奇制勝。
其他宗門想覆滅長天門,是因為其雄厚的資源積累——一旦長天門被破,那麼多天材地寶法訣經易……總能讓他們分一杯羹。
而俗世想要讓修仙界遭受重創,首當其衝的最大阻力就是長天門。只有長天門倒了,才能真正動搖修仙界的根基。
梵天城屠城事件已經過去月餘,密匙被澄空收著,靈珍閣也沒有任何表現。
甚至在津陽府,他們去靈珍閣的時候,態度也沒有任何異常,還將他們奉為座上賓。
熬狠手裡的密匙引得靈珍閣大肆尋找,但澄空手裡那塊,卻沒有引發一點兒動靜,彷彿那密匙跟他們原本就毫無關係一般。
不管是那密匙出現在鬱家的古怪,還是後續的悄無聲息,都沒將靈珍閣暴露出來。
若不是臨淵給他們交了底,林凡也不會突然靈光乍現。
靈珍閣佈下如此大局,拉所有人下場,總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就讓他們的寶貝密匙留在長天門手裡,當禮物送了吧?
“可是不對啊!”關瑩搖頭,“如果他們的目的一開始就是長天門,之前整個修仙界圍攻宗門那會兒不是機會更好?他們直接坐山觀虎鬥不就行了?幹嘛反而橫插一手,救宗門於水火呢?雖然目的未明,但現在的結果是有利於我們的沒錯。”
“還是有區別的。”安東尼奧雙手環胸道,“假設對方不出手,長天門被整個修仙界圍攻,結果也無非兩種可能。”
“一,長天門輸了,當然,有我們在,不可能輸。但其他人不知道啊。在他們的想法裡,長天門面對整個界域所有宗門合力圍攻,再強也是有輸的可能。”
“於是,長天門倒塌,哈尼被殘害,然後剩下的這些地皮啊,寶貝啊,”安東尼奧伸手一劃,“總之長天門除了弟子,剩下的都算戰利品,按參與宗門大小,三下五除二都分一分。”
“長天門這個大老虎是沒了,但其他宗門整體實力上升。太虛宮或者幽夜宗很可能借這次瓜分,一躍成為新的攔路虎。凡俗要的是顛覆修仙界,而不是去掉一個大王,卻讓修仙界整體升級。從這個結果看來,放任那些宗門斗贏長天門怎麼都是得不償失的事。”
“我不太明白,”吳憶疑惑地皺眉,“總歸都是針對長天門,靈珍閣針對長天門,不也是想讓長天門落敗嘛?那他們針對長天門跟仙門針對長天門有什麼區別嘛?難不成因為他們起的頭,最後有好處還能落到俗世人皇那裡?怎麼可能?”
那麼多修仙的宗門虎視眈眈。就算不出手,也不可能讓長天門的資源旁落凡俗的。
“雖然落點一致,但兩者還是有區別的。”林凡道,“修仙界的的針對以我為契機,就是赤果果的想啃長天門的血肉,事後分完髒就算結束。”
“而靈珍閣這手,長天門只是充當一個跳板。受攻擊是必然的,但更多的是為了拉整個修仙界下水,引起整個界域的混亂。”
“他們必然還有後手,密匙作為重要道具也肯定會被引爆,只是目前還不清楚,他們到底要怎麼做。”
吳憶大概明白了,重重點頭。
“他們要怎麼做不清楚,但是他們肯定清楚地知道臨淵在長天門裡。”安東尼奧繼續道,“這也是俗世出手干預的另一種可能。長天門沒輸就罷了,若是長天門真的遭受重創,一直窩在藏書閣的臨淵真的不會出來發飆嗎?”
“雖說他是那個男人的手下敗將,但實力也不是眼下這些境界最高才分神大圓滿的修士能比擬的。更別說他上古遺佬的身份,渡劫修士啊!直接拿出來一鎮,你們猜那些死也升不上去的分神,會不會巴巴兒的排隊求指導?”
臨淵再不管事,他人站在長天門本身就代表一種立場。
更何況修仙界大亂,必然免不了法術對轟。
這位累死累活補結界幾千年,怎麼可能容忍別人破壞他的勞動成果?
他都不需要對陣所有修士,只需要殺雞儆猴,隨意削幾個出頭鳥,證明自己的能力,後面自然沒人敢冒尖。
“有道理。”吳憶點頭,“如果是我,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來自上古的渡劫修士,肯定想從他口中尋求解決困難的辦法,而不是得罪的。”
“所以臨淵在長天門是顆好棋子,但他們不能讓這顆棋子暴露出來,扭轉長天門的危局。”林凡眯眼。“臨淵的出現不但不會削弱修仙界的實力,還會讓他們空前團結,甚至自發維護長天門,哪怕是表面上的。”
“對,”安東尼奧笑道,“綜上所述,俗世若是任由修仙界的爭端發展,最後總歸落不到好,還有可能因為臨淵,改變修仙界整體向心力,再想打破,就難了。”
人都是慕強的。
有個渡劫修士在,跟只是一群分神在的修仙界,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能知道淵藏在長天門,還跟密匙密切相關……說靈珍閣是幕後黑手是不可能冤枉他了。”吳憶撇嘴。
“這樣一來,玢澤的嫌疑就被清除了吧?”關瑩問,“我們之前一直懷疑他有能力,也有動機。但是現在這麼一分析下來,他其實才是最不可能動手的。”
“因為他知道林艦在,也見識過諾亞號的厲害。哪怕他修為恢復了,也不會願意跟我們對上。起碼,在我們離開之前,不可能。畢竟,我們下來的時候,諾亞號還停在近地軌上。”
只要林凡願意,以諾亞號的火力,把珀圇星球轟成篩子都不成問題。
沒有飛昇前的玢澤根本不可能自尋死路。
“我也這麼認為,”吳憶點頭道,“他現階段最緊要的應該還是提升修為,然後實現對我們的承諾,找到混沌珠所在的秘境。應該沒時間折騰這些小心思,更何況,五行生化陣那些,一看就有年月了,應該跟他無關。”
“要是這麼說的話,倒是那個額外勢力,有點像玢澤。”安東尼奧托腮道,“有能力,有眼界,有心計。在尋找上古遺蹟的過程中發現問題,然後故意讓人發現,再借我們的手破壞……嗯,是那老小子的風格。”
一番梳理,搞清了狀況,大家都舒了口氣。
“那現在怎麼辦?”吳憶問林凡,“要提醒掌門嗎?”
“怎麼提醒?”關瑩皺眉,“我們能推測出來,是基於臨淵透露的世界背景。要是直接跟掌門他們說,先不說他們信不信,就單說為什麼臨淵告訴林凡不告訴他們,怎麼回答?”
說臨淵對林凡格外喜愛?一點兒沒看出來。倒是很容易暴露林凡和她們的身份。
眼下局勢正亂,身份暴露是好是壞誰都說不好。更何況這個世界對師徒關係的限制比蘭星那種普通的師徒關係要強。
雖然遲早有暴露的一天,但關瑩還是趨於隱藏好,不到迫不得已,不要暴露的好。
林凡想了一會兒,回道:“密匙和秘境的事,早在我們回來的時候,師尊他們就知道了。黎川一早去了鳴岷山,倚風也去了滄海派。梵天城的事更是一早就被師尊接管了,龍宮也是靜宸親自收走的……我覺得,他們可能心裡早有成算了,哪怕沒有臨淵的背景補充,應該能猜個七七八八。”
“那可都是活了上千年的分神修士,閱歷和見識比我們只活了小几十年的人要豐富多了,更何況在這等級森嚴,實力為先的修仙世界。”林凡緩緩搖頭,“我們不應該太小瞧他們。”
“說得也是。”吳憶點頭。“那就靜觀其變吧,看靈珍閣下面要出什麼招。真有缺漏不查,到時候再隨機應變。反正我們都在呢。”
沒等兩天,靈珍閣的後手來了——新的傳言又發酵開來。
梵天城屠城是修士所為。
人皇終於露面,言辭懇切,字字血淚地上表上三宗,同時通告全界,要求清查並懲治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