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兩萬年後歲月流逝,流出一縷清泉,流出一陣芳香;齒月年輪,只剩下蒼白的臉,無奈的守候;回憶流沙,誰都看不到他的身影,誰都聽不到他的腳步,一切都在流逝中進行,在流逝中爆發。

白玖凊被用了刑,至今昏迷不醒。

如今玄羨靜靜的站在她的身邊,魑樓被叫出。

玄羨笑著說:“魔神殿下,莫以為我是在助你,我只是看著玖凊的面子罷了,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神界這一邊的.”

魑樓還是那樣的邪魅妖豔,前言不搭後語的冷笑道:“哎呦,玄羨上神不是已經被踢出封神榜了嗎?這種滋味不好受吧?”

“魔神殿下這是怎麼了?反應如此之大.”

這句話戳中了他的痛處,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惱怒,他依舊溫和的說道。

魑樓搖了搖頭,說:“你今天早就知道阿妤當時把我寄存在了小狐狸身體裡,那你又為何……罷了,都是天靈聖上……”“是,我在一百年年前就已經料到她會來到崑崙,無論怎麼樣,我都是要直面面對這個孩子。

青丘已經開始搶內丹了,若沒有你幫助,你覺得她能不受傷害嗎?正好讓她有個崑崙弟子的名位來多學一些法術,而且在崑崙,她也可以暫時躲一下.”

“我說的是榮軒,他們兩個是有婚約的!”

魑樓厲聲道:“一個單神和一個充滿著有與他相剋的能量的人相處,會安穩嗎?你想讓他們陷萬劫不復之境地嗎?”

玄羨一愣,顯然他一直都不知道倆人是這種關係。

“本來就有這規矩,那榮軒實在是天賦異稟,身材也硬朗,本來就適合當戰神的繼承人……該來的逃不掉,就像無論如何,阿妤的孩子都會出現在我身邊.”

玄羨看著魑樓,說:“那你呢?打算何時脫離出來,重回魔界,然後……實行你的復仇計劃?”

這句末帶了一絲嘲諷,魑樓倒是也不惱,說:“還需再等等,當然,我也知道總呆在這小姑娘體內確實不妥,等我出來之際……”“師父!你何來?”

一個洪亮的男聲打斷了黑衣男子的暢想,玄羨見他消失,不由得想笑,但知道目前他的存在還不能被暴露。

“我是來看看玖凊的……這有三萬年了吧?”

玄羨心頭一酸,覺得自己也沒有保護好她亦是自己對阿妤的虧欠。

榮軒也是來看她的,隨後說道:“我這不也是剛教我的師兄師弟們以及額外的法術,便趕來了.”

榮軒自從得到善之後,法力可謂是錦上添花,小小年紀便讓各路上神讚不絕口。

而這崑崙弟子是一屆三萬年的,玄羨見她現在如此厲害,讓他可以走了,可是他非要留下來,要等白玖凊一起離開。

所以在這些日子裡,他也便順便教一教師兄師弟們一些東西,還可以氣一氣落無墨。

不過落無墨自從和他比試完之後落榜,功力也一落千丈,每天都在呈倒退趨勢。

當時他說:“怎麼可能那麼巧?那老善神都死了多少年了,天帝才想起來要傳位?這麼多路仙人有才之人多的是,憑什麼要給榮軒,其中一定有徇私舞弊的成分!”

而又因為這句話是對善神的大不敬,他後來被削了仙籍。

“為師此次來主要是有了法子,我想到這崑崙山中存著一滴窮奇之血,想著拿來試試看.”

窮奇外貌像老虎,大小如同牛般,長有一雙翅膀。

它性情兇狠,喜歡吃人,總是做亂於人間,玄羨便下凡去收了它,如今,窮奇被封印在崑崙山後。

而當時玄羨捉拿它的時候,拿劍傷了它,劍上留有他的一滴血,便儲存了下來,存在了水晶裡。

想著這是極兇之獸的血,有著極強的侵蝕力。

而之前被破筋釘所傷的那些被用刑之人,都當場死了,也從未有人試過如何救治這內傷,玄羨便想試試看能不能以毒攻毒,用這血將她體中堵塞仙脈的邪物去除。

只要仙脈通了,醒來的機率就大了。

隨後,他變出窮奇之血,小心翼翼的喂入白玖凊口中,過了好一會兒,玖凊也沒有任何反應。

正當兩人覺得要失敗的時候,玖凊身上突然開始發光,四肢的傷口竟然開始癒合,並且流出了黑色的液體,流淌到地上竟然滋拉作響。

白玖凊全身開始顫抖,隨後那一雙翠綠色的眸子終於睜開了,兩眼注視空中,像出神似的凝想著。

榮軒突然覺得心頭一顆大石頭終於落地,他欣喜若狂,開心的差點哭出來,也不管師傅是不是在旁邊,直接衝過去捧著她乾瘦的臉就親了一口,說道:“小玖,我等了你三萬年,你終於醒過來啦!”

白玖凊四周看了看,發現自己是身處一個冰洞中,又看了看榮軒,才發現如今的榮軒已經從少年變成了一個氣宇軒昂的男人,眉目之間已全然無了之前的稚氣。

她一愣,才明白自己已經昏迷了三萬年。

女子輕輕咳嗽了幾聲,彷彿已經將全身的力氣用盡一般,連眼角都刺激的泛紅。

隨後她便出了一個銅鏡,照了照自己,自己的樣貌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只見她雙眸似含淚一般,依然帶著絲絲的愁意,不過如今卻是一張芙蓉秀臉,有淑女容苞之態,瘦弱迎風之情,翠綠色的眼眸深不見底,讓人覺得城府頗深,一看便是一個絕美的又不失溫婉的病美人。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看向玄羨,但他也同時在看著自己,兩人對視了幾秒鐘,女子嘆氣,她明白,原來師父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師父……”白玖凊心頭一緊,頓時有些慚愧,想下地道歉,卻被玄羨一把攔住。

白玖凊搖搖頭,仰頭望著玄羨,說:“師父,我是罪人,原來你早就看破了,抱歉……”玄羨依舊溫和地看著她,說:“你若是不能好好醒來,我才是罪人.”

也不知何時,眼眶中突然掉下什麼東西,那麼潮溼,劃過她的臉龐。

“榮軒他出師了,而你也不再方便在崑崙待著了,你們走吧!”

白玖凊一愣,心情很複雜,想說什麼又不知道,但看著師父又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個四處遷徙的遊子,居無定所,很快又要離開一個”家“了。

她被榮軒扶著出了她待了三萬年的地方,外面似乎沒有什麼大變化,一切都是那麼的久違。

玄羨看著兩人,很是欣慰,榮軒也看著玄羨,笑著說:”師父,我們再在這裡待一天,收拾一下,我還得再去和師兄師弟們去告個別,然後一些秘訣再分享分享。

“”我現在有些迷糊,你先去吧,我若是強了些我也會去看看他們的。

“白玖凊有氣無力地跟榮軒說,榮軒一陣心疼,連忙說:”好,我送你回咱們寢殿,你先休息,緩一會你再收拾一下你的東西。

“”弟子告退!“榮軒扶著比以前還要虛弱的她,回到了寢殿,白玖凊看了看四周,房間還是那麼整潔,自己不在的期間榮軒也是勤於打掃的。

告別了榮軒,自己便靜靜地坐在床上閉目養神,回憶著自己昏迷之前的種種,不禁打了個寒戰。

突然寢殿的門被開啟,狐狸的警覺和從前在青丘的過往使她瞬間精神,警惕地望著門口,卻發現進來的還是那個頑劣潑皮的奇樹,他看見白玖凊,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跑過來,抱住玖凊,哽咽道:”凊凊,真的是你,你終於醒過來了!榮軒師兄剛告訴我們你醒了我便馬上過來了。

“白玖凊看他這副窘狀不禁想笑,又生怕他將鼻涕蹭在她的衣服上,連忙推開他,莞爾一笑,說:”我這是命大罷了,你快離我遠點,別弄髒了我的衣服。

““還有啊……”奇樹可憐巴巴地望著她,說:“凊凊你要走了嗎?”

這可憐巴巴地表情竟然讓她為之動容,她拍了拍他,無奈地說:“是啊,時間到了我自然得走了,來這崑崙一遭倒是讓我開拓視野的.”

“還得是我吧,樂於助人,見你仙脈是通的就拉你去拜了師!”

奇樹貌似對他這個行為很是滿意,自信的看著白玖凊,說:“要不然,你就得委屈當榮軒師兄的小書童了.”

白玖凊撇了撇嘴,倍感無語,但是想想玄羨那麼神通廣大,想必如果自己一直是榮軒的書童,他也是認識她的。

“對了凊凊,剛才我往你這裡來的時候有一位殿下攔住我,指明要找你,我便帶他過來了.”

殿下?哪位殿下?白玖凊大腦快速的運轉起來,突然,她想起來一個人,他來是最有可能的……可是會是他嗎?她莫名其妙開始不安,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什麼,還是想逃避什麼。

“讓、讓他進來吧.”

隨後門被開啟,一個人緩緩走進來,白玖凊心頭一顫,緊緊抓住床被,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