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人生性好色,府裡的丫鬟婢女不拘美醜,皆逃不過他的魔爪。
但常大人風流半生,那些姬妾之流卻一男半女也未生出來,只有正頭夫人常夫人生了個嫡子。
故此,夫妻兩人對這唯一的兒子那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把他當做眼珠子般疼愛有加,生怕他有一絲絲不順意的。
這獨子和常大人彷彿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從小就喜歡玩女人,待長大把府裡的女人都玩了個遍後,便去府外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廝混。
常夫人苦口婆心勸他收斂些,免得弄壞了身子,他卻不聽,仍舊一意孤行。
待玩膩了花樓裡的女人,他就出去勾搭那些良家婦女,為此,老兩口沒少用錢勢壓人,只為了讓兒子順心順意。
上次,常夫人一看程麗就動了心思,若是兒子房中有這麼個美嬌娘,只怕能讓兒子收收心。
但程麗日日和林夫人住在一起,又是寡居之身,只怕難以弄上手,便作罷了。
誰知當天兒子就追著她要什麼美人,她一思索,就知兒子要找的是程麗。
她好言好語和兒子說了利害關係,那程麗的兒子如今已入了國子監,身邊來往的都是大人物,不可輕易得罪。
兒子卻不管不顧,執意要一親芳澤。
夫妻倆生怕兒子做出什麼無法收場的事,就將兒子攔在家中,不許他外出。
直到過年,兒子似是安分了些,夫妻倆才把兒子放出來。
誰知,剛剛出來沒幾天,他就按捺不住來尋這小寡婦了。
常夫人暗恨那小寡婦長的太勾人,才將自家寶貝兒子勾的找不著東西南北。
但兒子此舉是被林夫子當場拿下,她也不好說什麼,只恨恨道,“到底是誰傷了我兒?”
“家中僕人眾多,老朽也不知,不如報官到順天府衙門,好讓官兵仔細搜查一番,查個究竟!”
常夫人不料這老頭這麼倔,一絲臉面也不給自己留,氣哼哼看了眼閉緊的屋門,領著兒子家去了。
林夫子處理完事情,一甩袖子離開了。
石頭開啟房門,“沒事了。”
程麗心有餘悸,“幸好是白日,若是晚上,只怕我沒那麼高的警惕心。”
石頭思索片刻,“你買兩個丫頭吧,平日既能陪你解悶,夜裡也有個人照應。”
她點頭如搗蒜,“我怎麼從未想起這個事呢?我明日就去挑丫頭。”
石頭又檢查了門窗,“明兒我換師傅來把門栓再改改,再加固一下。”
那敢情好,程麗點頭,“行。”
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除了慣常的詩書禮儀,還需學習騎射和陰陽五行。
關翊謙上輩子不曾習過武,但想到出身武將世家的穀雨林和陸敏之,他也將騎射車這門功課納入重中之重。
他除了自保,還需保護她,只憑書生孱弱的身體可不行。
很快,休假結束,石頭進學去了,林夫人也從廟裡禮佛回來了。
盧老闆那邊也來了信,說尋到個好房子。
程麗喚了吳掌櫃陪同,三人一起去看了房子。
房子處處都好,只一點,價格不便宜。
八百兩。
盧老闆本以為程麗要考慮兩天,誰知她當場就拍板拿下。
而後,程麗又拉著吳掌櫃去人牙子那裡挑了兩個粗笨的丫鬟,一行人馬不停蹄趕去嫂嫂家裡。
楊柳正在縫衣服,見小姑子領人來了,立刻就要下廚做飯,被程麗攔住,“我已買了新房子給哥哥嫂嫂住,我們現在就搬過去吧。”
楊柳眼神有片刻迷茫,城裡的房子動輒五六百兩,小姑子如何買得起?
她還待細問,已被程麗拉著上了馬車。
兩個丫鬟有眼色的開始收拾行李。
楊柳看著面前氣派的小院不可置通道,“這真是你買的房子?”
“那是自然,嫂嫂安心住下。”說罷,又留下一個丫鬟,“留下好好伺候夫人。”
又將那胖丫鬟的賣身契遞給楊柳。
忙活了一天,程麗累的不得了,她隨手給了吳掌櫃二十兩謝銀,就帶著自己的丫鬟回了林府。
這丫鬟生的粗苯,臉卻白生生的惹人喜愛,程麗很喜歡她,給她取名叫柏雪。
柏雪和送給楊柳的那個丫鬟是人牙子手裡最粗笨的。
時下以瘦為美,似柏雪這般的丫鬟,極難賣出去。願意買的大多是家裡窮苦的漢子,想回去生兒育女。
但柏雪已經二十,旁人一聽年紀又打了退堂鼓,生怕這般年紀了生不出孩子,故此柏雪便一直留在人牙子手裡。
沒想到,這次她卻一眼被程麗相中,買了回去。
柏雪有些懶,又不愛動彈,偏偏又貪嘴吃,這點倒和程麗一模一樣。
索性程麗這也無須什麼伺候的,只晚上陪睡即可。
柏雪樂的逍遙自在,每日吃吃喝喝,過的好不快活。
年後還是冷,程麗繼續窩在家裡。
又過了一年,算起來,她已經十八了。
原主自己好似就不記得自己的生辰,程麗自然也不知曉,所以她從未過過生辰。
石頭不知為何,也從不過生辰。
所以,程麗說按過年來算歲數的。
這日,她正和柏雪在一起剝花生吃,林夫人攜著風雪前來。
她欲言又止,很明顯有話和自己說,程麗讓柏雪退下,關好房門道,“夫人有話直言便可。”
林夫人踟躕半晌,似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她頻頻嘆氣,讓程麗也跟著著急,“夫人,和我有什麼不能說的,你直說無妨。”
林夫人這才擰著帕子,試探道,“你可曾想過再嫁?”
再嫁?
當然沒有想過。
程麗堅決搖頭,“我從未想過再嫁。”
林夫人舒了口氣,“這就好。”
她說半句藏半句的,讓程麗實在好奇,“到底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問我這個?”
林夫人一拍桌子,臉色不忿,“今日常夫人登門,說要和我談親事。我正納悶呢,她居然說要聘你為良妾,說她兒子一表人才,與你年歲相當,正是合適。我當時險些沒潑她一碗茶。”
“她那寶貝獨子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怎生配的上你!但她言之鑿鑿,說你與他兒子有私情,定要見你一面。我氣不過,將她搪塞過去了。”
“我知麗娘你品行,如何會與外男有牽扯,定是她那混賬兒子胡亂攀咬你的。你放心,此事有我做主,我定不會讓她欺負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