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猝不及防的晃動讓程麗腦袋狠狠磕到了馬車壁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李叔,你別慌,我沒事。”
老李頭是多年的馬伕,這種情況從前也遇見過,他竭力安撫受驚的馬匹,想讓馬兒先安定下來。
可是馬兒好似受了什麼刺激,嘶鳴數聲像瘋了一樣往前狂奔,老李頭無奈之下,只好拿出匕首斬斷韁繩。
“夫人,坐好!!”
繩子驟然斷裂,車架上的老李頭失去平衡,一下子從馬車上栽了下去。
程麗雖然提前有了準備,但身體不受控制的也像個雪球般圓溜溜向外滾。
她來不及觀察四周,抱好頭臉,生怕腦袋被磕到了。
磕到別的地方都好說,萬一磕到了腦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已經做好了劇痛襲來的準備,可是,有人比她下落的速度更快。
男人身姿矯健,迅速從馬上躍下,將她穩穩抱在懷中,兩人抱在一起滾了十幾圈才停下。
她頭腦昏昏沉沉的,只知道被人緊緊護在懷中,待停止翻滾,她才有力氣看向救她之人。
竟然是狄青。
“狄青?”
男人迴避著身下女子的視線,將頭微微側開,“夫人可有傷到哪裡?”
程麗想活動下胳膊腿,卻發現男人將她壓的死死的,無奈道,“你先起來。”
狄青彷彿這時候才意識到兩人姿勢的不妥之處,屁股著火般原地跳了起來。
而後,他紅著臉要來攙扶程麗。
程麗活動了四肢,又晃晃腦袋,確認她並無受傷。
“我沒事,你呢?你有沒有傷到哪裡?”
狄青那張英氣勃發的臉有片刻迷茫,“我,我也無事。”
“是嗎?”她懷疑的看著狄青胳膊處的血跡,“那這是什麼?”
“不過是擦傷而已,不出三五日就會好。”
程麗卻不信,她上前捋高狄青的袖子仔細檢視,哪裡是簡單的擦傷,整條右小臂的皮都掉了大半!!
“你!”她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狄青一眼,又去檢視地上老李頭的傷勢,老李頭額上有塊淤青,現在已人事不知了。
三個人,其中兩個是傷患,只有程麗完好無損。
他們所在的街道空無一人,程麗幾乎沒怎麼出過門,也不認得這是哪裡。
只好向狄青求助,“狄青,這是哪裡?你和李叔都受傷了,需儘快去醫館看大夫才行。”
狄青連連搖頭,“我並無大礙,無須看大夫。”然後他面色凝重的蹲下身去檢視馬車輪子。
程麗被他動作吸引,也蹲下去檢視,“可是有哪裡不妥?”
“馬車似是被人有意破壞,”有人要對夫人不利,此事還需儘快稟告給三少爺。
女子杏眼睜的大大的,這讓她顯得無害單純極了,“真的嗎?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從未得罪過人,誰會對我不利?”
狄青只負責十二時辰盯緊程麗,並未注意過林府的動向,聞言沉默的搖搖頭,“我也不知。”
面對救命恩人,程麗不能把話說的太難聽,只道,“我早已和三公子一刀兩斷,也讓他撤走監視我的人,為何你今日還會在我身側?”
狄青只是個聽命於人的護衛,抱拳道,“我並未收到三公子撤走的命令。”
和陸敏之的事也讓她甚是煩憂,程麗不欲多提,“罷了,不說他了,還是你和李叔的傷勢要緊,我不認得路,你帶我尋個醫館吧。”
狄青頷首低眉,“醫館離此處頗遠,夫人請上馬。”
“那李叔怎麼辦?”
“我揹著即可。”狄青從始至終不曾抬頭與她對視。
程麗簡直要被氣笑了,合著兩個傷患步行,她一個完好無損的人騎馬。
她故意道,“我不會騎馬,萬一摔了怎麼辦?”
狄青語氣鄭重,“屬下為夫人牽馬,定不會讓夫人有所損傷。”
得咧,狄青還得一邊牽馬看著她,一邊揹著李叔步行。
程麗二話不說蹲下身嘗試去背李叔,此舉把狄青驚的魂飛天外,“夫人,萬萬不可!”
若是讓少爺知道,他眼睜睜看著夫人和外男如此親密卻無動於衷,只怕後果…
“你上馬帶著李叔,否則我就自己背李叔去醫館。”她仰起臉看向身材高大的男人。
被她美目一望,狄青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出一層薄紅,他悶悶的將昏迷不醒的李叔抱上馬背,而後乾淨利落的翻身上馬。
程麗則在前方為他們牽馬。
狄青活了二十年,還是第一次有女人為他牽馬,這種感覺實在難以言表,讓他整個人輕飄飄的仿若夢中。
程麗走的兩腿灌鉛般難受,她咬唇堅持,終於在走了兩刻鐘後來到了醫館大門。
盛夏的太陽實在太折磨人,她衣裙已被汗水浸溼,胸前起伏隱約可見。
該死的夏天!
她儘量將手抱在胸前,遮擋著將露未露的美景。
眼前女子因穿著單薄的夏裙,顯得姿態嫋娜,尤其行走間更是步步生蓮,搖曳生姿。
狄青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完美身體,在馬背上艱難的挪動了下身體。
折磨人的旅程很快結束,女子已然力竭,扶著馬匹大口喘息。
從側面看,那起伏的胸乳更加豐滿,她玉手輕輕撫著胸口,好似在引人品嚐。
狄青腦海中浮現出她雪白渾圓的大腿,那裡隱隱有抬頭的跡象。
他不敢再看,背起李叔進了醫館。
程麗拴好馬匹,也馬不停蹄跟了進去。
狄青這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到了醫館還是嘴硬說無須治療,還是程麗押著他給敷了藥,包紮了傷口。
李叔也無甚大礙,只是一時昏過去了而已。
大夫不知是如何按摩的,按了李叔頭上兩側穴道,李叔很快就醒了。
幸好今日出門帶錢了,程麗付了診費,她和李叔僱了馬車離去。
她對李叔解釋,狄青是見義勇為的路人,李叔對此也後怕不已,“是我太過粗心,以後每次出門都要檢查馬車才行。”
程麗安慰道,“幸好我們都平安無事,這事回頭我親自和林夫人解釋,定不讓你受罰。”
李叔感激不盡,“多謝夫人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