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麗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很奇怪,但她實在按耐不住想了解顧稟的心。
萬萬沒想到在這個時代居然會遇到自己家鄉的人。
有種驀然回首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
可惜她是個女的,要不然她現在恨不得拉著顧稟對月結拜成為異姓兄弟。
其實結拜成姐妹也可以,顧稟不是同性戀嗎?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但是程麗一點都不害怕。
她興致勃勃的看著忙碌不停的顧稟。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閉嘴就行。”男人不留情面的答道。
“哦。”
顧稟收拾出了一片空地,硬邦邦道,“你睡這裡。”
“你呢?”
“少對老子問東問西的!”顧稟惡聲惡氣道,“快去睡。”
程麗心說她才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真的不困。
他忙了那麼久,應該他去休息才對。
可惜顧稟已經橫刀背對她坐於地上,一副懶得理她的樣子。
島上並無什麼野獸叫聲,只有海浪衝擊礁石的聲音。
她盯著男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總覺得那背影有些輕微晃動。
難道…?
程麗沒有猶豫,立刻跑過去檢視。
果然,男人眼睛已經閉上了,身子搖搖欲墜。
她探出小手摸向男人額頭,男人沒有絲毫反應,也沒有拒絕。
手下的觸感讓她大吃一驚,這額頭燙的都能攤雞蛋餅了!!!
顧稟這哪裡是睡著了?分明是燒的昏過去了!
程麗想把他往火堆那兒拖,費了半天勁兒也拖不動。
這人一米九多,長的跟個鐵塔似的,兩個程麗也拖不動啊!!
她只能無奈放棄這個想法。
程麗又把手探進他後背,也是火熱一片,燙的嚇人。
高燒,應該立刻降溫!
她解開男人衣服,男人顯然已經陷入昏厥,任她如何擺佈都沒有絲毫反應。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程麗抱著顧稟的衣服跑去海邊,把衣服泡在海水中,又抱著溼衣服跑回來。
她拼命給男人擦拭身體,希望物理降溫能有效果。
可是,她來來回回擦拭了許多遍,男人身上依舊滾燙的嚇人。
程麗害怕的直髮抖。
可是除了降溫,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她身上沒有任何藥品。
她只能無力的一遍遍為他擦拭身體,擦拭關節處。
男人肩上的傷口可能泡了太久的海水,已經泡的發白腫脹,甚至還有化膿的跡象。
忙活了一晚上,男人還是高燒未退。
她挫敗不已,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她怎麼這麼沒用?
顧稟救了她,為什麼她卻救不了顧稟?
紅色的旭日已經隱隱浮現在遠方的水面上了,程麗停止哭泣,決定自救。
祖父和紅塵她們一定會回來找自己的,這點她很確信。
幸好她身上穿的是鮮豔的赤色襦裙,程麗脫下裙子,費勁吧啦爬上島上的大樹,把紅裙子系在樹梢,讓它隨風舞動。
若有遠處的船隻經過,一定能看到她的紅裙子。
顧稟依舊未醒。
難道是傷口感染引起的高燒嗎?所以無論如何溫度都無法降下去?
她心急如焚,拼命在腦海中搜尋自救知識,只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腦袋到用它的時候總是腦袋空空。
她舔了舔乾澀的唇瓣,無助的望向一望無際的海平面。
對了,她還有嘴!不是說口水能消毒嗎?
她怎麼早點沒想到?
男人被脫得只剩褻褲呈大字狀躺在地上,柔弱美麗的女子只穿中衣趴在他肩頭舔舐他的傷口。
正在全神貫注幫他消毒的程麗突然被人一把推開,“滾開。”
顧稟厭惡的看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幾乎赤裸的身體,喘著粗氣就要站起身。
他正生著病,程麗當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
見他要起身,立刻爬起來要去攙扶他。
“別碰我!”顧稟語氣中已經帶了絲憤怒。
他嗓音沙啞,甚至還有些破音。
程麗愣在當場,有些委屈,“我只是想扶你。”
“不必了。”
男人不顧衣服溼噠噠的直滴水,直接穿在了身上。
“啊……”她欲言又止,“衣服還溼著呢……可以等海風吹乾了在再穿。”她小聲提醒。
男人不為所動,穿上衣服後,繼續坐在地上閉目養神,很顯然還沒恢復力氣。
兩人之間的氣氛沉默又尷尬。
程麗不知道顧稟為什麼生氣,她覷了覷男人神色,還是解釋道,“我脫你的衣服,只是為了幫你降溫,你昨晚身上燙的嚇人。”
顧稟並未作答。
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小氣?
她明明也是一片好心,也是為了幫他好不好?
她一晚上沒睡,一直在給高燒的他降溫,累的現在腦袋都嗡嗡作響,她做錯什麼了??
程麗越想越氣,抱著膝蓋低低啜泣。
這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傢伙。
下次就算他燒到五十度,她也不會再管了。
她埋頭哭泣,自然沒注意到男人甚至連刀都拿不起來了。
“砰!”
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程麗抬起淚眼朦朧的眼,這才發現顧稟整個人栽到了地上,顯然是又昏了過去!
活該,說了不讓你穿溼衣服,你偏要穿。
程麗一邊碎碎念,一邊擦乾眼淚,認命的爬起身去照顧顧稟。
穿上又怎麼樣?
穿上老孃現在還不是把你的衣服給脫了?
她手腳麻利的又把顧稟的溼衣服給脫了。不過,這次,她沒用顧稟的衣服浸水降溫,這臭男人這麼在意自己的衣服,她不用就是了。
程麗把顧稟的衣服撐開攤在海灘上,估計等會兒,海風一吹,太陽一曬衣服很快就能幹。
男人的臉已經燒的像個煮熟的大閘蟹了。
程麗看來看去,沒有別的布料能用,只好用男人的刀割爛小腿處的褲子,沾了水繼續給他擦拭降溫。
只是,隨著太陽越升越高,日頭越來越烈。
程麗眼前漸漸開始變得重影陣陣。
最後,她整個人直直摔在男人身上,累暈了過去。
小小的荒島上,寬大的外袍隨手扔在沙灘上。
男人幾近赤裸,女人雪白小腿纖細誘人,白的炫目。芙蓉面枕在男人胸前,小手放在男人腰上。
怎麼看都是一副男女做了什麼,疲累至極睡過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