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安融合劍骨後,如同小說話本里的主角打通了任督二脈般。

轉瞬之間,連破六個小境界。

從泉眼中出來時,許平安已是練氣境九層的“大修士”。

“劍骨生靈,附一縷先天劍氣。不錯,九死蠶的確沒有打眼。許平安,如果你小子能夠在半年內步入築基境的話。或許,有朝一日我倆能再見面。”蠶老頭笑著說道。

此時許平安注意到蠶老頭的身旁豎起了一口大鼎,鼎身通體漆黑,表面纂刻著奇異符文。雖然只有一人高,但卻給許平安莫大的壓迫感,宛如一座通天山嶽。

許平安撓了撓頭,回道:“前輩,半年築基實在是太難為我了,我的目標是十年內進入築基。”

聽到這話,蠶老頭的笑容戛然而止。

“十年,你小子可知對於修行者來說時間可是極為短暫的。築基修士的壽元最多隻有一百五十載,金丹五百載。即便是像我這樣的大修士,也抵不過時間的力量。”

許平安沒有作答,只是微微一笑。

蠶老頭一隻手搭在黑鼎上,說道:“你還有什麼要收拾的嗎?沒有的話就走吧。”

祁山鎮存在過的痕跡早已被蒼玄山的修士們磨滅了,四十年的時間,許平安沒能從踩著的這片土地裡挖出任何關於祁山鎮的物品。

故人已逝,他又有什麼好收拾的呢。

許平安搖搖頭,走到蠶老頭身旁。

“那便走吧。”

蠶老頭聲音落下,黑鼎表面紋路瞬間蔓延開來,許平安腳下有奇異符文出現綿延數十里,赫然是一座陣法。

“大荒囚天鼎,吞噬!”

蠶老頭念出口訣,以黑鼎為核心的大陣吞噬著大墳堆裡的靈力本源。

蒼玄門耗費了無上資源和寶物為雨央劍尊打造的頂級墓園,靈氣充裕,據蠶老頭說墓園下邊更是用搬山法移來了一條上品靈脈。

萬物死,百樹凋,一汪靈泉更是乾涸。

驚人一幕,讓得許平安心中震怖。

蠶老頭姓甚名誰,他不得而知,只是因為九死蠶而喚他為“蠶老頭”。

至於修為,雨央劍尊乃是一尊大乘期修士,蠶老頭的真實實力許平安根本不敢揣測。

“小子,你我今日便分道揚鑣吧。有緣的話,或許會再見面。”就在許平安驚異之際,耳邊傳來了蠶老頭的聲音。

轉頭看去,他已身處一無名之地。

轟!

天邊傳來一道震天聲響。

望去,許平安發現是大墳堆的方位。

粗略計算,他被蠶老頭挪移到了三百里外。

……

大半年後,臨近年關。

雪下得特別大,堆得有半米高。

許平安望著草屋前自己種下的半畝良田,幾個月的心血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毀掉。

“山裡的確不不是人呆的地方。”

許平安從雪堆裡挖出昨晚凍死的兩隻野雞,掛在腰間離開了。

這半年的時間,他一直徘徊在大墳堆外圍。

那日,蠶老頭毀掉大墳堆後兩個時辰左右就有數十名蒼玄門的修士降臨。

蠶老頭曾說過,大修士一念之下週遭百里的生物都無所遁形。

於是乎,許平安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苟了半月。

等蒼玄門修士離開後,也不敢回去。

許平安每日站在山巔眺望,就這樣等了三個月。漸漸的有人影出現在大墳堆,似是修建起了房子。

最近一個月,已經初步形成了小村落。

練氣境九層的許平安,腳力已不是常人可比。就算大雪澆頭,他一日可行百里。

連續走了三天,他回到了大墳堆。

許平安問道:“老丈,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以前這兒叫做祁山鎮,後來成了仙人的墓園。這不,半年前仙人詐屍了,墓園的禁制也就解除了。”

說著,正在壘磚建房的老丈眼中有淚花湧動,泣聲道:“媽的,離開家四十年,沒想到還能回來。”

老丈抹了抹淚,渾濁的目光忽然匯在許平安身上:“小夥子,我咋看你有點眼熟啊,像是在哪裡見到過,就是記不清是在哪兒。”

聞言,許平安微微一笑:“劉幫主,四十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許平安在村口就認出了年邁的劉大狼,這位曾經的副幫主。

“你是…你是!”

劉大狼佝僂的身軀怔了怔,驚訝道:“你是許平安?”

“劉幫主記性不錯,不知你還記得咱的幫規嗎?”

突然出現,並且還保持著年輕模樣的許平安讓他格外驚訝。但劉大狼不愧是當過流氓頭頭的人,人雖然老了但身上那股子狠厲的氣勢絲毫不減。

“你想報仇?”劉大狼直起身子,警惕的看向許平安。

“答對了。”許平安點頭的瞬間,一拳砸出。

劉大狼很慘,料他怎麼也想不到都到耄耋之年了還能遇到冤家。

轟!

劉大狼死了,他那還未建好的房屋隨著他的生命終結而一併倒塌。

“這塊石料不錯。”

許平安在廢墟中尋到一塊石料,只見他隻手舉起足足有五百斤重的青石塊消失在了大雪中。

“秀慧,終於有機會為你立一塊碑。我琢磨了好久,才選在這兒。你別看現在這兒啥都沒有,這裡就是最好的風水寶地,放在以前能埋在這兒的只有大財主。等來年一開春冰雪化了,你就可以聽著溪水,聞著花香和蟬鳴,別提多有趣了。”

許平安給萬秀慧挖了一塊墳堆,蹲在墓碑前繪聲繪色的描繪著畫面。

“對了,我也不知道棺材裡該放些什麼。找了好久,只尋到了一朵百合。我放進去,你不會怪我吧。”

“秀慧,我要走了。”

“我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我想去找炳坤。但都四十年過去了,他會不會早就死了。”

嚴冬裡,許平安找不到賣錢紙的鋪子。幸好,他在劉大狼家中尋到了些銀票。

一張張銀票泛起星火點子,縷縷煙霧升騰。模糊了視線,模糊了風雪。

“我會回來看你的,秀慧。你知道的,我時間很多。”

……

兩個月後。

城外的官道上,往來的商販車馬絡繹不絕。

“平安兄弟,你看這兒就是綾羅城!”

依在馬車前室睡覺的許平安忽然被人叫醒,高大巍峨的城牆頓時映入眼簾。

不愧是大奉皇朝北部的大城市,綾羅城統轄的郡縣多達千個,以前的祁山鎮便是其中之一。

經過城門口士兵的核驗後,許平安跟著車隊進入了綾羅城。

“平安兄弟,這是你的酬勞。這一路上辛苦了,如果以後在綾羅城有啥難處可以來南三街坊市的鏢局找我。”

一袋子沉甸甸的銀子,許平安估摸著有五十兩。

“以後押鏢的行當,我可能不會做了,太累。”許平安笑道,說罷他便拱手離開。

客棧。

“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住店,給我開間上房。”許平安晃盪著兜裡的銀子,他不差錢。

小兒見狀,撥弄起算盤:“上房一天十兩銀子,客官您要住幾天?”

“這麼貴?!標間多少錢?”許平安驚了,他沒想到大城市的物價竟如此高昂。

“二兩銀子。”

許平安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先住五天。”

“施粥了,施粥了!”

“張大善人施粥了!”

就在這時,客棧外傳來敲鑼打鼓的呼喊聲。

“張大善人?”許平安呢喃了一句。

“客官想必您是第一次來綾羅城吧,連張炳坤張大善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