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家大休,我倒是沒閒著,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去爬了一次山,夏天來了麼,我記得山上有很多的果子,不知道熟了沒有。
早上七點,我就起床了,小心的開門關門,離開了家,有種離家出走的感覺,這要是被我媽抓住,這個山還是別去了。
那就是一頓打。
我媽現在倒是很少打我了,因為我跑的快了,都追不上我了。
出了門,沿著小路,我就能到山下,大路上人實在是太多了,我擔心再遇到個熟人,還得問這個問那個的,搞得我和做賊一樣。
上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喝山泉水,這個地方也許只有我知道,在半山腰哪裡,有一處不高也不低的,怎麼說呢,類似小型的懸崖,順著這個小型的懸崖爬下去,在一半的地方,有一個小口,這裡常年流著很清澈的水,從我知道這裡,到今年,這得有十幾個年頭了,這裡從來沒斷過,雖然水流很小,但是源源不斷。
我爬到一半的地方,喝了幾口山泉水,還是那麼的甜,就像老朋友,許多年未見,依舊是最初的模樣。
喝完之後,感覺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
現在要是找個紅內褲穿在褲子外面,我都感覺自己能起飛。
我看了看手機,七點四十,又抬頭看了看山頂,我的天,還有那麼遠,我計劃八點準時爬上山頂。
在山頂上面,有一座廟,廟裡供奉著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月老,還有一些別的神仙,我想趁早上去拜一拜,保佑著我能夠發財。
但是實際情況是這樣的:我順著崎嶇的山路往上走,在一個地方,發現了一塊大石板。
這個大石板可有來頭了,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大爺爺帶我來爬山,告訴我這塊石頭是曾經武松躺過的石頭,武松就是在這裡打死了一隻大老虎。
小時候的我對此深信不疑,而且那時候我就相信,這個山上有老虎,有黑瞎子,有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
雖然我只在山上看到過野雞,但是我還是願意去相信山上是有老虎的。
我笑笑,在大石板上躺下來,回想著大爺爺給我講“武松打虎”的故事。
大清早的大石板是很涼的,我就是躺下感受了一下,立馬就起來了,繼續往前走,想起大爺爺,我還記得小時候他跟我說的盜墓的故事。
大爺爺說在很久之前,山上有一個木,叫“城陽王墓”,就是這個墓,引來了很多的盜墓賊來盜墓,把山的內部都給挖空了。
但是好多人都死了,大爺爺說山裡面的墓到處都是機關,到處都是毒氣,那些盜墓賊進去盜墓的時候,不知道觸碰了什麼機關,導致了毒氣洩漏,都死在裡面了。
“就沒有一個人活著麼?”我記得小時候問大爺爺。
“有,”大爺爺神秘的笑笑說,“就是我。”
我那時候有多崇拜大爺爺啊,也是一直催他帶我下墓裡去看看,看看裡面是什麼樣子的。
但是大爺爺都拒絕了,理由是:“小孩子不能進去,會沾染不好的東西。”
想起這個故事,我就想找個盜洞下去看看,小時候在山上玩,發現過好多的垂直的洞穴,大爺爺說這就是盜洞。
我小時候感覺很神秘,但是長大後我不是很相信那是盜洞,因為這個洞就像井一樣,是圓形的,直徑在一米左右,哪個盜墓賊會打這麼大的盜洞。
我在山上找了得一個小時,還真讓我找到了這麼一個所謂的“盜洞”。
大約兩米深,垂直下去到底之後,還有一個洞口,那個洞口不知道通往哪裡。
我雖然很害怕,但是強烈的好奇心還是促使我邁開了雙腿。
山上很多廢棄的木頭,我找了一根長的,伸到洞底戳了戳,很結實,我就把木頭豎著放到洞裡,自己順鎮木頭爬了下去。
站在洞底,說不出的陰森感覺,我開啟手機閃光燈,對著洞底的那個洞往裡照了照。
洞裡什麼也沒有,跟幹,這個倒是有點像書上說的哪種盜洞,很窄,只能趴著出入,裡面悠悠的,照不到頭。
雖然很想進去看看,但是我實在是沒敢,光是看這個洞,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有細想恐懼症,盯著無盡的黑洞往裡看,我就老是想著會不會突然洞底塌了,我掉進墓裡面,或者我剛剛開閃光燈往洞裡照的時候,開啟閃光燈的一瞬間,會不會出現一雙手把我的手機搶過去,還或者,本來往裡照著沒有東西,會不會,會不會突然出現一張人臉,喊著:“救我”
現在想起來我都毛骨悚然。
關了閃光燈,我慌亂的順著木頭爬上了洞口,還傻兮兮的衝裡面拜了拜,說:“無心打擾,對不起對不起。”
因為我爬木頭的時候就一直感覺下面有一個人看著我,伸手拽我的腳踝。
拜了拜我就趕緊走了,實在是太嚇人了,這盜墓不光是個技術活,還是個心理活,我這樣的,不讓鬼怪嚇死,能讓自己嚇個半死。
離開這裡我就沒得地方去了,目標還是山頂的廟。
多年不來,山有一大部分被人開採了,做了石子,做了石灰,或者,做了水泥粉。
開採過得地方,有一個大的水池,這裡開採了一半就不開採了,我猜測是開到泉眼了,因為這裡整個大坑裡面全是水,很深,很渾濁,幽幽的看不到底。我從一邊路過的時候就緊張的要命。
我盯著看了幾眼,想著裡面會不會有水怪啊,會不會我盯著裡面看的時候,這幽幽的水裡也有一個東西正在盯著我看?或者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回竄出一個東西來瞬間把我拉進水裡。
雖然害怕看,可是我也不敢不去看,我真的擔心我不看了,裡面真的會竄出一個東西來。
我撿了兩塊石頭,扔到水裡,想著嚇唬嚇唬裡面的東西。
然後快步離開。
山上神奇的地方實在是多,在三分之二的山腰上,有一顆棗樹,從岩石縫裡長出來的,懸空在半山腰上,人也採不到它的果實,它也沒發接受呵護,就這麼倔強的在岩石縫裡生長,不問生死,也不問明天。
有時候我也感覺這棵棗樹就是為我而生的,也許吃過它果實的,除了山裡的動物,就是我這個人了。
我記得以前,我總是在棗樹的上面,用石頭把果實打掉在小峭壁下面,然後再繞路繞道棗樹生長的峭壁下面,撿棗吃。
純野生的棗樹就是好吃,酸酸甜甜,吃到嘴裡真的是流口水。
可惜現在這個月份棗還沒有結果,我也就看看,就離開了。
繼續往上走,路上還路過了幾個坑,我往裡看了看,也是那個樣子,洞底還有一個不知道通往哪裡的洞,看來這要真是盜洞,那盜墓的還真不少,也只能說我們村裡的“城陽王”是很有錢的。
再往上走倒是沒什麼了,很多奇形怪狀的石頭,記得小時候我最喜歡在這裡撿石頭了,這裡的石頭經過長年累月的風吹日曬,雨打風吹,有很多都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成了藝術品,比如我知道的,有像沒有尾巴的猴子的,有像沒有尾巴的馬匹的,有像沒有尾巴的,臥在地上的狗的。
特麼的,都沒有尾巴,可能老天感覺尾巴實在是太難雕刻了,才沒有加上。
本來計劃著八點到達山頂的,但是這一路九點半了,我還沒到,我媽就打電話給我了:
“幹什麼去了?昨晚出去約會了啊?一晚沒回來?咋出去的?翻牆麼?”
這一連串的問題,搞得我一臉懵逼。
“我在山上呢!”我說。
“你到山上幹什麼?”我媽問我。
“你說什麼?訊號不好,我先掛了啊。”我趕緊掛了電話,就怕我媽叨叨起來沒完,等我玩夠了就回去了,再說這麼大的人了,還能被拐跑了啊。
臨近廟的時候,有一顆古槐樹,說是古槐樹,其實也就是一百年到二百年之間的年齡,古槐樹下面立著一個墓碑,上面寫著“城陽王墓”。
就怕別人不知道這裡有一個古墓。
我上去看了看,上面介紹了這個人的生平,還在朝廷做過官。後來被封為“城陽王”,不知道是幾品官員,掌管我們幾個村,額,可能之前不是村。
還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我就不看了。
這個古槐樹是很吸引我,從小就聽老人說槐樹是鬼樹,也被人稱為木中之鬼,我瞭解的不是很清楚,只是聽奶奶說過古人上吊自殺的時候,好多人都選擇槐樹,因為槐樹是鬼樹,可以聚魂,這樣死了就不會魂飛魄散,而是靠身在槐樹上,死後變為厲鬼。
越說越神秘了,我是不明白為什麼槐樹要種在墓門口,唯一能解釋清的,就是在“南柯一夢”上的解釋了,“南柯一夢”講的是一個人,在槐樹下做了個美夢,有點類似“黃粱一夢”,反正就就是夢到了很好的事情,當了大官,征戰沙場,最後戰敗回家,才醒了,發現家人還在打掃庭院,自己躺在槐樹下面。
所以古人還認為槐樹能夠使人做夢,被稱為“異樹”。
這就有了後來漢武帝修建上林苑時,群臣遠方,各獻名果異樹,其中槐樹就被列為異樹貢獻了六百多株,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樣解釋,在城陽王墓前種一棵古槐樹,就不無道理了,城陽王想死後做一場美夢,額,或者,或者他不想讓自己魂飛魄散,想用槐樹來留住自己的靈魂。
死者最大,死者最大,阿彌陀佛。
想的我起了個激靈。
往古槐樹上看上去,上面系滿了紅絲帶,我拽下一根自己能夠得著的看了看,上面寫著愛到永遠。
估計剩下的也寫的都差不多。
我把紅絲帶又重新給繫上去,我可不想因為我,讓人家情侶分開了。
圍著古槐樹轉了一圈,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上面掛的、紅絲帶也是千篇一律,無非就是誰喜歡誰,誰想和誰在一起。
記得我初中的時候,和王小小在一起的時候,我還在這棵書上也綁了一跟紅色彩帶,花了十塊錢買的,買的最長的,用簽字筆寫上了我和王小小的名字,掛在了最高的地方,我抬頭往上看去,確實在最高的地方孤零零的掛著一根很長的綵帶,估計就是我的,那麼多年了,依然還在?
我記得當時我為了把這個絲帶掛在最高的地方,差點從樹上摔下去,在幾百人的注視下和管理員的大喊下,把綵帶掛在了最高處。
管理員大喊:“你找死啊!這棵樹你弄斷了,你賠得起麼?”
“賠不起我再種一棵!”我回敬他。
我笑笑,都是美好的回憶,不知道為什麼我把和王小小的名字掛在書上了,還是分手了。
現在我明白了,我記得當時只是寫上了我的名字和王小小的名字,沒寫上在一起之類的,這就導致了這棵樹沒辦法給我配對。
“唉,”我嘆了口氣,摸摸了槐樹,自語道,“槐樹仙人吶,今年給我配個對吧,這春天到了,你給我找個物件,我燒紙錢來供奉你。”
其實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你得尊重。
之後我就到了廟門口了,看廟的大叔看了看我,問我:“幹什麼的?”
“我來拜拜仙人。”我說。
大叔打量了我一下,沒說什麼。
我剛要進去看看,大叔說:“哎,小夥子你什麼也沒帶啊?”
“啊,”我說,“我來拜仙人,還需要帶東西嗎?”
“你不帶點紙錢和香火麼?”大叔問我。
“沒必要。”我明白大叔的意思,這是想讓我買東西。
我進去對著幾個仙人拜了拜,尤其是月老,我重重的許了願,能夠有一個知心的姑娘陪我。
在大叔一臉嫌棄的樣子下,我昂首挺胸離開了。
下山就快了,我都感覺自己跑起來了。
肚子餓了,十點多了,我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只想快點回家吃飯。
回去的路上再次路過那個恐怖的深潭,看得我頭皮發麻,裡面的水真的是綠油油的,彷彿裡面有許多綠色的怪物。
回到家我媽就開始叨叨我了:“神經病啊大早上的去爬山,你咋想的馬小哲,是不是夢遊了?”
“別說了,吃什麼啊?”我問。
“鍋裡有,自己去熱熱去。”媽說。
我就自己去熱菜吃,看出來了,我這不是親生的。
“下雨從天上掉下來的。”我媽說。
那我很厲害,是坐在雨點上降落的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