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cao他m的,”老丁在宿舍開啟窗戶,狠狠地罵道,“終於下雪了!”

老丁剛罵完,一束強烈的燈光就照了上來,一個老師在下面說:“小小年紀說什麼髒話,下個雪還得罵兩句!”

“cao。”老丁關上窗戶,小聲的罵了一句。

下雪了,估計全校的學生都期盼著下雪,這樣就不用每天早上起床頂著烈風去跑步出早操了,凍得臉都疼,我都懷疑我現在那麼醜,就是當初凍得。

“好好睡個覺。”自來水說。

我拿起水壺晃了晃,一點熱水也沒有了。

“老丁,”我招呼道,“去打水吧?沒熱水洗腳了。”

老丁把鞋一脫,說:“怎麼那麼矯情,不洗了。”

我日,老丁這句話說了好幾天了。

老丁脫了鞋,就爬到床上了,把襪子一脫,塞到了自己的褥子底下。想都不用想,很快宿舍就會有一股男人的氣息瀰漫開來。

“記得開窗。”說完我提著水壺就離開了宿舍。

這也太懶了,老丁也是,腳怎麼能不洗啊,而且老丁掀起自己的褥子,我看到裡面還有好幾雙襪子呢,這都是攢下的啊?

我應該慶幸自己在上鋪位,因為臭味比清新空氣重,所以臭味都會沉到宿舍底層,我在上鋪,還好臭味不打。

我這一想,就感覺挺驚悚的,這宿舍下鋪的四個哥們,這不天天收到“薰陶”啊。

我搖搖頭,這些事情不能去細想。

“嘿,蘿蔔。”一個很清新的聲音喊我。

我站住了,沒有回頭,我在猜測這是誰,不會是美女蛇吧!魯迅先生說過,有一種怪物叫美女蛇,專門在晚上喊人的名字,只要這個人一回頭,立馬就會變成石像。

可不能回頭。

“蘿蔔?”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斜了一下眼,看清了站在我一邊的“美女蛇”。

確實是美女嗎,但是不是蛇。

是小仙女李韻涵。

“你傻了吧唧的站著幹什麼,我喊你你也不回頭?”李韻涵問我。

我沒好意思說“剛剛以為是美女蛇喊我呢”,隨口說了一句:“聽聲音清新脫俗,一時間不知道是誰喊我,我就站在這裡享受了享受耳畔迴音。”

“哎呦,”李韻涵捂著嘴笑,說,“這好久不見,功課學習的很紮實啊。”

“沒有沒有,”我說,“見到你之後,我所學到的知識都忘了。”

“呵呵,”李韻涵看了看我手裡的暖瓶,說,“去打水麼?走,一起吧。”

“好。”我點點頭,這個羞澀啊,和小仙女一起去打水,這是我做夢都沒夢到的,羞澀羞澀。

“怎麼沒人陪你一起打水?”我問小仙女。

“你不是麼?”小仙女看著我,認真的說。

“額。”被她這一看,我的臉都感覺像熱水那麼燙。

“我的意思是,你那個朋友。”我說。

“哦,”小仙女點點頭,說,“你說娜爺啊,她幹別的去了。”

“娜爺?”這到我迷惑了,這好奇怪的名字,是外號還是就是這個名字啊。

我沒好意思問,裝作很懂的樣子點點頭。

“我幫你提回去吧。”我把暖瓶的蓋子蓋上,對小仙女說。

“好啊。”小仙女就把她的暖壺遞給我。

“你還真不客氣。”我笑道。

“不行啊,”小仙女說,“萬一我客氣客氣,你不幫我提了,我就得自己提回去了,好沉的。”

“聰明。”

我一路把小仙女送到女生公寓樓下面。

“我就不上去了。”我說。

“上來坐坐吧。”小仙女笑著說。

“咳咳,”樓管阿姨咳嗽了兩聲,說,“男生不準進來。”

“額。”我和小仙女都一臉的尷尬。

“我回去啦。”小仙女吐了吐舌頭,提著水壺就進了公寓樓。

我站在那裡衝著小仙女離開的背影說了聲“再見。”

“哎。”聲音響起,手電筒的光線接著照了過來。

我用手擋住光線,看到是一個老師。

“你幹什麼呢,大晚上不回宿舍在這裡幹什麼,往女生宿舍瞅什麼瞅。”老師說。

我趕緊走過去,對老師說:“剛和阿姨說話呢。”

老師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說:“你是馬小哲是吧?”

我cao!老師都知道我。

“是的。”我老老實實的說。

老師把手電筒關了,說:“回去吧,以後別和樓管說話,站女生門口說話影響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幹什麼呢。”

“是,老師。”

Tmd,管的還真寬。

回到宿舍,我喊老丁下來洗腳。

“不洗了不洗了,你洗吧。”老丁使勁把腳用被子裹住。

“我ri,”我說,“熱水打來了還不洗啊?”

“謝謝蘿蔔。”老丁說。

沒辦法,不能強求,我就自己洗了。

我心裡還是挺高興的,這小仙女主動找我說話了,好事啊,可是我這又難以決斷了,這一個李亞雪,一個李韻涵,嘿,這還都姓李,姓李的就這麼和我有緣分麼?都這麼好看。

我應該選擇哪一個啊?

我現在想想,自己真tmd自戀,人家還不知道對我什麼感覺呢,我這現在在尋思選擇誰,真逗,真幼稚。

“蘿蔔你是不是去打個水,碰上好事了,那麼高興?”大春問我。

“有那麼明顯麼?”我摸了摸臉。

“要不是咱們樓頂結實,我估計你現在得樂的上天了。”大春說。

我去,難道就那麼明顯?

“這不明天不用跑操了,我激動的啊。”我說。

“你可拉倒吧,”楚子昂插嘴道,“你高興的時候,為小姑娘高興一個樣子,其他的事情一個樣子,誰看不出來啊。”

“md,”我罵道,“就那麼明顯麼?”

“是的。”他們幾個一起答道。

“還不是李亞雪的事情,蘿蔔估計快成功了。”老丁說。

“真假真假。”林大維扯著嗓門問。

“八字還沒一撇呢。”我說。

“你要是能搞定啊,我真服你。”林大維說。

我搞不定。

我在心裡默默的說。

李亞雪這個女生,我真的是無能為力啊,我這也是第一次感覺自己真的不行了。

“蘿蔔。”不知道幾點的時候,老丁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

“嗯?”我應道。

“還沒睡啊?”老丁問我。

“廢話,”我說,“這才幾點。”

“11點30了。”老丁說。

“這麼晚了啊,快睡吧。”我說。

老丁翻了個身,說:“呂薇答應和我在一起了。”

老丁的苦終於沒白受,老丁的等待也沒落空。

“加油啊兄弟,”我說,“你們這真不錯。”

“哈哈哈。”我能感覺到老丁很開心的笑了。

我閉上眼睛,感覺我們這些人啊,總會為了感情而傷透腦筋,就像我每天怎麼想著去和李亞雪說上兩句,就因為愛情,我,老丁,還有別人,我們都變成了心理專家,變成瘋子,這樣的改變讓每一個自己都不像自己了,讓每一個自己的情緒都隨著對方隨意的一句話或者一個舉動跌宕起伏,讓每一個自己整天都處於患得患失憂心忡忡的狀態,而這種狀態,一到晚上沒事做的時候就控制不住。

就像老丁,我只知道現在的他很興奮,不知道他還會不會有別的情緒,比如害怕失去,比如在想以後的每一天應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呂薇,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創造每一個驚喜和意外,不知道老丁,會不會有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就像我,我閉上眼睛,會出現小仙女和李亞雪,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的一種狀態在生活著,還是我的生活本就是圍繞著她倆。我忘記了曾經圍著林雨轉一圈,就像走遍了全世界的感覺,時間真是個好東西,讓我什麼都淡忘了。

對了,林雨。

我睜開眼睛,藉著外面的月光看著天花板。

林雨,你現在在哪裡呢?現在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讓你傷心的人,或者像我現在的這種狀態一樣,在思念著別人。

“下大雪了啊!”

一早我就聽到老丁的聲音。

“多大?”我迷迷糊糊的問。

“你起來看看。”老丁說。

我就坐起來了,看了看外面。

“哎呦我去,”我樂了,說,“這雪還真大呢!”

從二樓宿舍窗戶往外看去,真的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且雪還在下,一點停止的跡象都沒有。

“起床起床。”我第一次這麼積極的起床。

出了宿舍門,外面人已經很多了,雪上踩得也是很亂很亂,看來沒辦法在2013年的第一場雪上踩上第一腳了。

我記得這場雪,是2013年1月4號凌晨開始下的。

“tmd,”我出了宿舍樓口,沒忍住喊了一下,“真爽!”

惹得幾個路過的女生笑著看我。

不用上早操了,真好,大餅也沒過來,我坐在位子上睡了一早上。

“去吃飯麼?”下了早讀,王藝涵過來問我。

“你幫我帶吧,好麼?”我還沒睡醒呢。

“好。”王藝涵說完就走了,我繼續睡。

“蘿蔔,”老丁過來推我,說,“走啊,下去玩雪啊。”

“玩什麼雪,”我迷迷糊糊的說,“李亞雪啊。”

“額。”老丁有點懵。

我瞬間慶幸了,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說:“走,下去玩雪去。”

就和老丁衝了下去。

到了樓下,我才知道今天這個雪下得有多大。

用***的話說就是“銀裝素裹”。

鋪天蓋地的白,就連門衛的小房子,都變成白房子了,雪花繼續從天上飄落。

“鵝毛般的大雪滿天遍地的捲來。”

小學形容雪,我最喜歡用這一句了,用了好幾年。

我和老丁衝到學校角上,那裡估計是學校最後一片“淨土”了,雪上沒有一點雜質,沒有任何的一個腳印。

我很小心的踩上去,真爽!

我畫了一個很大的心,不好意思在裡面寫人名,寫了個“九班1”。

手凍得通紅,我做了一個很小的雪人,用衣服兜著,帶到了教室裡。

教室裡太暖和了,我開啟窗戶,把小雪人放到窗臺上,問我們組的組員:“借給我兩個東西做眼睛。”

“我有零食,”何洋洋從包裡掏出兩個巧克力豆,“行麼?”

“謝謝。”我說。

安上眼睛,我又從掃帚上掰下兩個分支,插到雪人身上當做胳膊。

做完之後感覺好有成就感啊。

“呀呀呀。”王藝涵在後面裝作要給我弄壞的樣子。

“哎,”我趕緊抓住她的手,說,“你要是給我弄壞了啊,我可翻臉不認人。”

“開玩笑開玩笑,”王藝涵說,“你快放開我,那麼多人看著呢。”

“我不放呢?”我說。

“那我咬你了啊。”王藝涵說。

“咬吧。”我說。

我沒想到王藝涵真的下嘴咬我了,我只感覺手一陣劇痛,我咬咬牙,什麼都沒說。

“我cao,”王藝涵鬆了口,問我,“你不疼麼?”

“疼。”我說。

王藝涵看了我一眼說:“疼你還不鬆手。”

我就鬆開了。

“捏死我了。”王藝涵嘟囔著。

“蘿蔔你這又在佔小便宜了啊。”大春笑著走過。

我突然想起王藝涵還給我帶的飯呢。

“王藝涵,”我走過去對王藝涵說,“捏疼你了麼?”

“捏死我了!”王藝涵說。

“我給你揉揉。”說著我就伸手去給王藝涵揉揉手腕。

“去去去,”王藝涵把我的手開啟,扔給我兩個餡餅,說,“趁著沒涼,先吃飯去。”

“愛你。”我說。

“別貧嘴。”王藝涵笑著說。

“以後我好好對你。”我說。

“你倆這是在幹什麼,說什麼悄悄話啊?”周小藝走了過來,坐下說。

“沒什麼沒什麼。”王藝涵趕緊說。

我也沒說什麼,回了自己的座位。

“誰寫的九班啊?”軍姐趴在窗戶上問。

“還能有誰,馬小哲唄。”趙潔說。

“蘿蔔你不拍下來啊,”軍姐拍著我時候,“站在這裡看可清晰了。”

“有麼?”我站起來看了看,嘿,你別說,確實很清晰,而且畫的心也很好看。

“來來來。”我趕緊掏出手機,拍了下來。

“王藝涵,”我喊她,“過來給你一起拍一個。”

“哎呦。”班裡一陣起鬨。

王藝涵臉都紅了,說:“滾,不讓你拍。”

王藝涵還挺可愛的哈,完了完了,我趕緊搖搖頭,我可不能喜歡上這麼一個比我還作的女漢子,這以後不得天天打架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