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回到學校，我才知道，原來我闖禍了。
陸超的爸媽去我家找我了，班主任也知道了這件事，系主任也知道了……
反正就是鬧大了。
我很奇怪為什麼林雨不跟我說這個事，還有爸媽怎麼也不給我打電話找我。
我坐在位子上，等待班主任的到臨。
班長說：“小哲，你受傷了麼？”
我點點頭，笑著說：“小傷，你看，我都能來學校。”
“你別鬧了，”班長說，“你這樣恐怕會被學校開除。”
我知道，我萬萬沒想到，陸超是那樣的輸不起的一個人，還有高大壯，欺負我，我埋在心裡，沒想到他們給我來這一出。
我在凳子上沒做多久，班主任就來了，看了我一眼。
這個眼神我看了無數次，我站起來跟著他去了辦公室。
“馬小哲，喝水麼？”辦公室裡，班主任問我。
“老師我不渴。”我說。
“那你坐。”班主任指了指他辦公桌前的凳子說。
我就坐下了。
“你會打架麼？”班主任問。
我不說話。
“馬小哲，”班主任繼續說，“我以前跟你說過，你要是再惹事，就從我班裡出去，你怎麼就不聽話呢？”
“老師，”我說，“我聽話，但是，我跟陸超之間的事，我也是……”
“那你跟我說說，你跟他之間的事情吧。”班主任說。
“好。”於是我點點頭，就跟班主任從初一開始，說了我跟陸超的事情。
班主任默默的聽著，什麼也沒說，一直到我講完。
“你知道麼，”班主任說，“你家裡賠了陸超所有的醫藥費。”
我早就想到了，我點點頭。
“我沒什麼好說的，”班主任說，“馬小哲，你記住，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你跟我來。”
然後我就跟在班主任後面，去了政教處。
在門口，班主任停下來，跟我說：“你在這裡等著，我叫你你再進來。”
我點點頭，就站在外面等著。
我不知道班主任要幫我什麼，也不知道他們談論什麼，我只聽到什麼“農校”、“留不下”之類的話，我也做好準備了，我可能學生生涯，到現在就結束了。
“馬小哲！”我聽到班主任喊道，“你進來。”
我就推門進去了。
班主任跟政教處主任站在那裡，我第一次感覺到了緊張。
“你去技校吧。”主任開口就說。
“啊？”我一臉茫然。
“啊什麼啊，”主任說，“你這樣的學生我們留不起，你知道你給學校帶來多大的影響。”
“馬小哲，”班主任說，“你想去麼？”
我搖頭。
農校，全縣渣渣的聚集處，不用考試，想去就去，上完中專畢業證拿到，混三年日子。
“由不得他想不想。”主任說。
“主任，”班主任說，“這個孩子我帶了一年，從九班過來的時候，我就比較看重他，雖然他不老實，不守規矩，但是我相信這個孩子還是個好孩子，我想留下他。”
班主任說這話我很感動，真心的感覺班主任為我做了很多，我不再感覺他是以前的那隻老狐狸了，而是一個很好的長輩。
“唉，”主任嘆了口氣，說，“老劉，你這樣影響你的工作知道麼？”
“你就幫我這一個忙，把馬小哲留下。”班主任說。
主任看了看我，說：“你把他帶回去吧，星期五全校大會，讓他到主席臺做檢討。”
“好。”班主任笑了。
我心裡也感覺撥開烏雲見太陽了，一下子敞亮了。
“謝謝老師。”我說。
“別，”主任趕緊說，“我沒說留下你，看你的檢討，然後留校檢視吧。”
我點點頭。
“你先回去吧。”班主任說。
我就回去了。
我垂頭喪氣的敲敲門，打了個報告。
星期一英語課，英語老師瞅了我兩眼，說：“怎麼，被開除了啊？”
我突然間的，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全班震驚了，我就那麼笑著，我想著，我馬小哲也是一個傳奇啊，我竟然沒被開除，我還能參加中考，我還能跟這些熟悉的人在一間教室裡繼續學習。
“馬小哲你給我滾出去，”英語老師罵道，“神經病。”
我就不笑了，說：“老師對不起，我剛才沒忍住，以後您的課我認真聽講，積極發言。”
英語老師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說：“行，你，你快回去吧。”
我就會到位子上坐好，那一節課，我認認真真，把自己的頭腦發揮到了極致，回答了好幾個問題。
賈貴說：“馬小哲你真是個變態！”
下課我去了辦公室，班主任說：“聽說英語課表現不錯？”
我點點頭，說：“我感覺認真學了也沒那麼難。”
“七月份了，你準備考那裡？”班主任問我。
“趙玲說要去六中，我準備跟她一起。”我說。
“馬小哲，”班主任說，“你這個人女人緣還真好啊！”
我不說話，尷尬的笑笑。
“早晚你得種女人計。”班主任又說。
大課間，班長過來，問我：“馬小哲，你這個事情怎麼處理的？”
班長一問，趙玲、林雨她們倒都來了興趣。
於是我開始表演了，我說：“班主任說，我是一個好苗子，是文武雙全，班裡少不了我這個副班長，於是，我就被留下來了，我去了政教處，把主任……”
“你正了八經說能死啊。”林雨說。
“5000字檢討，留校察看。”我一句話概括了所有。
中午放學，王軒在教室門口等著我。我出去還嚇了一跳呢，尋思這是什麼情況！
“小哲，”王軒上來挽著我的胳膊，說，“中午一起吃飯？”
“啊？”我有點吃驚，這唱的哪一齣？
林雨也有點懵，尷尬的說了句：“你倆去吧。”就跟別人一起走了。
“哎，林雨……”
“走了走了。”我還沒說完呢，王軒就拉著我走。
“那個什麼，”我說，“王軒你把手放下來吧，這樣不好吧，我也不習慣。”
“沒什麼不好的啊。”王軒依舊挽著我的胳膊。
我也不在說什麼，一路感覺又成了全校的焦點，學校第二美人，挽著一個小土鱉的胳膊。
估計那些眼神能殺死我。
“小哲，”王軒說，“你傷怎麼樣了？”
“不疼了。”我說。
“幸虧我給你揉了揉吧，本姑娘照顧你夠貼心吧？”王軒說這句話還真是一點都不違心，這兩天她就去看了我一次，這就是照顧了？
“對對對。”我笑著說。
到了餐廳，王軒說：“小哲我要吃魚，你去幫我排隊！”
“不要饅頭，我吃米飯。”
“別太多了，我吃不了那麼多。”
“……”
我有那麼一瞬間，想把餐盤扔在地上，狠狠的踩在腳下，對王軒說：“你吃，你吃你麻痺！”
但是我沒這麼做，我還是默默的聽著，排著隊給王軒買了餐。
“然後我就跟王軒坐在一起吃飯，王軒跟我說陸超被班主任勸退了，還有那些參與事件的人，要麼退學了，要麼去了技校，問我為什麼沒走。
我笑笑，不說話，並沒有顯擺班主任維護我。
“是不是因為放不下我？”王軒問。
我差點噴出飯來。
“王軒，”我說，“我什麼都沒想，我感覺我應該好好學習了，馬上就考試了，我實在是不想就這樣畢業了，所以我就找關係留下來了。”
“哦。”王軒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其實，”我尷尬地說，“我也怕離開學校了，沒有你這個大美女陪著我吃飯了……”
王軒就笑了，夾起一塊魚給我。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吃，我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注意這邊，我很快的張嘴吃掉了。
“馬小哲，”吃完飯，王軒跟我說，“其實我挺喜歡你這個人的。”
我可不想天天跟侍奉親孃一樣侍奉你。
我在心裡默默的說。
回到教室，趙玲說：“小哲，你豔福不淺啊。”
我苦笑。
“哎，”趙玲又問我，“你倆在一起了沒？”
趙玲是齊肩小短髮，很好看的那種，我沒忍住就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然後我感覺手突然被蜜蜂蟄了一下那樣疼。
“啊。”我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臥槽，”我看著手上一個小點點，還冒出了血，“你又拿圓規扎我！”
“誰讓你動手動腳的。”趙玲笑著說。
“你完了，”我說，“你小心點吧，等你睡著了，*****你。”
說完我就笑，趙玲拿起圓規來又要扎我，我趕緊投降，說：“不敢了不敢了，我開玩笑呢。”
“讓你沒個正形。”趙玲小臉紅紅的。
下午班主任的課，班主任說，明天全校初三考試，中考前的體考，讓我們抓住這個機會，爭取滿分，在中考的時候可以加一點分數。
然後辦班裡幾個很矯情的就開始吵吵了，什麼葡萄糖啊，興奮劑啊的，在那裡說說笑笑，我倒是什麼也沒想，我就是想，我這抽菸一年了，這肺活量還可以麼？能不能跑下來，要不要找人替我跑？
最後決定了，我自己跑。不就1000米嗎，當時打架跑的可不止1000米。
我就很興奮地等著明天考試，因為考試的時候，全校都來看，到了我表現的時候了。
下午我都站在家門口，看著家門，卻不知道該怎麼推門進去，但是後來想了想，該面對還得面對，我就推門進去了。
“媽，我回來了。”十五年了，這句話我說了無數次。
“就來了啊？”媽的聲音傳出來，“洗手吃飯。”
然後我就去洗手吃飯，一直忐忑的心不知道該如何平靜。
餐桌上，爸媽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我匆匆的吃了幾口，就回屋裡了，我開啟作業本，想寫作業，然後看著作業本看了半天，沒下得去手。
“小哲。”爸推門進來了。
“啊，爸。”我這頭一次面對自己家人竟然有點害羞的。
“打架的事，我跟你媽都知道了，你傷到哪裡了？兩天不敢回家。”爸說。
我抬起胳膊，那裡青紫色的一塊。
“怎麼，別人把你打成這樣，你就沒還手？”爸問我。
“那家裡都賠錢了，你說說我把他打成什麼樣了。”我說。
“也對，”爸點點頭，說，“你跟我說說，怎麼個打法的？”
於是我就一五一十的把大家過程跟爸說了，爸笑著點點頭，說：“不錯，不慫，是個男人。”
“那是。”我也笑了。
“哪個姑娘，什麼時候領回家來看看？”爸突然這樣說，我有點小愣神。
我搖搖頭，說：“不是姑娘，是我們以前的恩恩怨怨。”
“小屁孩還整天這個那個的，我也不管了，有一次，沒有第二次，下次再把人打壞了，你自己賠錢吧。”爸說完就走了，留下我自己在那裡暗自神傷。
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犯事的，還能繼續留在學校裡的，沒幾個。
第二天林雨依舊來喊我上學，路上我跟林雨說：“我要自己跑，拿個第一名。”
林雨就笑，說：“你要是跑第一，那就沒有第二了。”
等考試的時候，我才知道，他niang的基本上都是體育生替跑的！
這個社會啊，我懷疑人生！
十五個人一組，哨聲響起，我特裝逼的加速加速，跑在第一的位置領跑了一圈，當時那個威風啊。
然後就不行了，我跑不動了，第一圈實在是太累了，慢慢的，好多人超過我了，我一看，****niang咧，都跑那麼快，前面有美女啊，還是後面有炸彈！
我就不跑了，慢慢走著，走了大約一圈，然後我就看到原先超過我的那個青年再一次超過我了。
我當時有點慌，臥槽，這是超了我一圈啊！
我趕緊跑兩步跟在他後面，跟了一圈，我又跑不動了，我就又開始走，很快，跑得快的都跑完了，剩下我，還有幾個胖子在慢慢的走著。
路過校長身邊，校長大罵：“每長腿嗎？跑起來，快點，還想不想畢業了！”
我當時差點罵出來“********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我不管他，繼續慢慢走著，很快，我感覺後面有震動，我一回頭，兩個胖子竟然跑起來超過我了！
好多人都笑了，我一看，這今天真的丟臉丟大發了，我趕緊開始最後的衝刺，飛快的跑完了剩下的半圈，大口的喘著氣。
我當時決定不再吸菸。
體育考試第一項：1000米長跑——不及格！
第二項：跳繩。
好像是1分鐘計時看跳多少個，班主任說：“你們跳前準備的時候，先把繩子轉幾圈，這樣計數器上就顯示的多了。”
薑還是老的辣。
這一項我及格了，好像還是優秀。因為我跳的很快，都沒作弊就過了。
這個跳繩專案，我知道的就一個不及格，零分，那個腦殘作弊，轉計數器的時候轉反了，本來正著轉1，2，3，4，5，…，999，這個腦殘轉反了，999，998，997，…，1，他還轉了很多圈，一分鐘之後，他的計數器上顯示才幾十個，直接不及格零分。
第三項：立定跳遠。
我及格了，好像跳了二米六。
考完了，我也不激動了，現在想想也就那麼回事，早知道當時找人替了，我還得分高點。
斷更了一天，沒毛病繼續更新，感謝支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