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光芒籠罩在它身上的時候,圍繞在初一週圍的氣旋大了一些,氣旋中交纏在一起的兩道光芒,金色已經隱隱壓制住了紫紅色。

初一不知道自已漆黑的眼瞳已隱隱透著暗紅的色澤。它只感覺自已的身形靈巧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笨拙。

初一也試過再使用自已的能力,卻發現除了身形靈活之外,它還是沒有任何能力。初一有些沮喪,但眼下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現實。

“小寶,小寶……快起來,上學要遲到了!”

才早晨七點,女主人已經早早起床了,初一睜眼看去,女人已經穿好了修身的工作制服,臉上畫了精緻的淡妝,連頭髮也一絲不苟的盤在了腦後。一邊手忙腳亂的準備早餐,一邊喊醒了熟睡中的小男孩。

她在一家房地產公司做銷售,公司制度比較嚴格,所以女人基本每天都得早早起床收拾打扮全副武裝。

母子倆火速吃了早餐就出門了,不一會這家的男主人也起床了,吃了溫在鍋裡的早餐,也急匆匆出門上班了,走之前還不忘給初一換了飲用水放了些食物。

給初一準備的食物是女人精心烹製的‘狗飯’,雖然是狗飯,但其實比人吃的也不差了,女人哪怕每天都忙的像個陀螺,也很用心的對待了初一這個初來乍到的新成員。

她用給孩子做輔食的標準準備了一週七天的‘狗飯’,每天吃的都不一樣,葷素搭配,十分用心。

日子這樣一天一天過去,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家子,夫妻倆早出晚歸的幹著屬於自已的工作,一起養育孩子,經營著自已的小家。

初一也見過兩口子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的不可開交,也見過男女因為輔導孩子做作業而頭疼崩潰,不過生活就是這樣,吵吵鬧鬧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女人輕手輕腳的關上了兒子房間的臥室門,她剛剛給男孩講完了睡前故事,男孩已經睡熟了。

男人將水果烤串啤酒擺了一桌子,正用電視遙控器挑選著合適的電影,見女人哄好了孩子,忙衝她招手。

“老婆,快來,都是你最喜歡吃的!”

女人會心一笑,走到沙發上坐下,用最放鬆的姿勢開始享受屬於夫妻二人的夜晚生活。

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簡單又溫馨的放鬆方式無疑是忙碌一天之後最幸福的時刻。

“過幾天就是六一了,小寶早就想一家子一起出去露營……要不就趁這個機會帶小寶出去玩一下,我那邊手頭上的事也快處理的差不多了,你那方便請假嗎?”

男人給妻子遞了串葡萄,調整了一下自已的坐姿,讓女人能靠的更舒服。

女人渾身舒展,只覺得十分放鬆,一邊摘葡萄一邊道:“還是等小寶在學校過完六一再去吧,他們班裡組織了活動,不參加怪可惜的,等活動結束我們再帶小寶一起出去玩,你負責看地方,我負責準備食材……到時候再把小白帶上,我們一家四口出去燒烤肯定很有意思!”

初一抬了抬眼皮看了眼沙發上的兩人。‘小白’是這家人給它取的新名字,初一無力反抗,只能坦然接受。

這種被當成家人對待的感覺實在奇妙,它自降生以來就一直獨生一人,雖然經歷過許多事,也見過數不清的人,但一直都是以局外人的角度充當著別人人生中的過客。

初一愜意的翻了個身,聽這個家的男女主人討論著去露營該準備的東西,意識朦朧,漸漸進入了夢鄉。

日子就這樣平淡溫馨的一天天劃過,很快就到了六一兒童節前後,男孩也從爸爸口中知道了過節後就可以一直去露營的訊息,天天數著日子,已經迫不及待那一天的到來。

小孩子精力旺盛又沒地方宣洩,小男孩就整天拉著初一規劃他們去露營那天要怎麼玩,要做哪些有意義的事。

初一也不嫌煩,在小男孩絮絮叨叨手舞足蹈的時候靜靜的聽著他說話。

“後天就是去露營的日子!我太開心了小白!我已經等不及了……媽媽答應我只要明天我早點完成作業,就帶我一起去逛超市買後天需要用的食材!還說要給我買許多我愛吃的零食呢!”

早就該睡覺的小男孩在黑夜中碎碎念,眼中期待興奮的光彩哪怕在黑夜中也熠熠生輝,初一用鼻子拱了拱男孩的臉頰,示意他早點睡覺,卻被男孩會錯了意。他一把將初一摟在懷裡,還拉了自已的薄被給它蓋上,壓低聲音道:“你放心小白,我絕對不會不講義氣的!我去買的時候一定給你拿多多的狗狗零食,好兄弟就要一起開心……我給你拿罐頭……鱈魚腸……狗狗餅乾……”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初一回頭,見小男孩已經入睡,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容。初一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咬著薄被的一角給小男孩蓋嚴實。隨後縱身一躍跳到了窗臺上,溫柔的月光灑下,籠罩在它身上,白色毛髮隱隱有銀色光華流轉。

正是小男孩放學的時間,初一心底卻不知怎麼升起一股焦躁煩悶之感。這感覺來的沒由頭,它控制不住的用前爪扒拉防盜門,可軟軟的爪子沒有任何殺傷力。

過了一會,初一心裡莫名的感覺淡去。女人和小男孩卻沒有在往常回家的點回來,初一勸自已不要多想,今天女人要帶小男孩去採購食材,回家晚一點也是正常的。

它一反常態的蹲守在家門口,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期盼著這家人回家。六點,七點,八點……九點……

一直沒人回家,初一心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直到……

‘咔嚓’

鑰匙開門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初一的耳朵裡,它站直了身子看向門口,每次小男孩回家都會第一個衝進門抱它,這次卻沒見到那個蹦蹦跳跳的身影。

女人的高跟鞋鞋跟都斷了,絲襪上也滿是灰土痕跡,精緻的妝容已經哭花了,頭髮也亂糟糟的。腫成核桃的雙眼和臉上未乾的淚痕已經預示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神色悲痛眼神恍惚,男人扶著她深一腳淺一腳走進了家門,他也滿臉痛色,赤紅了雙眼,眼裡全是紅血絲。

初一探頭看向他們身後,那個小身影並沒有出現,它的心沉了又沉,直到男人將女人安頓在沙發上回頭關門,初一才看到一抹虛影飄進了門。

它又能看到魂魄了,進來的是小男孩,他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一抹幽魂。

他死了。

他的脖頸和腦袋都呈現一種不自然的狀態,臉色也十分青白。

初一瞳孔驟然緊縮,這樣慘烈的變故,對這個幸福的家庭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