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會疼的
瘋犬咬人被反殺解氣影片 耳矜矜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少年的聲音染上了一絲焦急:“殿下,讓奴來給你上藥吧。”
扶櫻點了點頭,只見少年起身至她身側,垂散下來的霧粉裙襬像是世間最純潔的芙蕖花,有一角同他的衣袂正巧糾纏不清。
得到允諾後,裴硯的拇指輕輕搭上小公主的面頰,輕緩的觸了觸那白玉釉之上的傷口,嗓音溫柔:“是班竹害您摔倒了嗎?”
有了剛剛邵海那陰柔聲音的對比,此刻裴硯的聲音落在扶櫻耳中,簡直猶似天籟之音。
少年語氣輕柔,溫柔中充斥著深深的關切。
他那帶著寒涼之氣的指尖,一觸上少女柔軟的肌膚,扶櫻便忍不住抖了下。
回他:“是的。”
暫且將罪過先加諸於小班竹身上,一會就獎勵它個小肉乾吧。
可少年又沉著聲問了一遍:“是摔傷的嗎?”
“嗯。”扶櫻低低的應了聲,有些心虛,回想起邵海剛剛說過的話,一時之間,又有些心亂如麻。
裴硯輕輕將藥膏抹勻來,沒再問什麼了,只是她沒發現,少年的眼神多了一絲深沉。
她身上多了絲別人的氣息……
裴硯沒有揭穿她,只是繼續規規矩矩替她上藥。
少年離她很近,扶櫻能清楚的看到,那雙生的極好看的鳳眸,張揚的綺麗卻又流光溢彩的繾綣,彷彿是上天的眷顧,一切都美妙的恰到好處。
扶櫻想,若他是個女子,定然能憑藉這掩映生姿的絕妙美貌,讓無數才子俊傑為之傾倒,讓無數文人騷客為他吟詩作賦。
那雙深邃的眼眸裡,流轉的光彩,是真誠的、純淨的,不帶有一絲一毫的逾矩,可那無形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就彷彿臘月裡的烈陽,擁有消融冰雪的力量,灼灼映照,無端叫人心口發燙。
扶櫻心跳微妙,聲音莫名緊張:“我、我自己來吧。”
裴硯抬眸,回她:“殿下兩隻手都受了傷,指尖都拿不穩東西,怎麼給自己上藥呢?”
這是實話,少女兩隻小巧又綿軟的手掌,上頭都是赫赫紅痕,在雪白的肌膚襯托下,愈顯觸目驚心。
裴硯垂下眼,停了手上的動作,視線似有若無的落在小公主身上,彷彿在等候她的允諾。
扶櫻不自然的眨了眨眼,攤開兩個小手:“好吧,還是你幫我吧。”
然後,少女的手腕就落在了裴硯的掌心,他一點一點的觸碰傷口,可指尖卻無意間被他壓在掌下,反覆輕輕的摩挲,扶櫻不自覺的蜷縮起來。
裴硯輕聲:“殿下,您亂動的話,會疼的。”
扶櫻“哦”了聲,只能任由他摩挲,對於他輕輕託著自己手腕羽毛般的力道觸感清晰,手背與他時不時的肌膚相貼,帶來陣陣的酥麻。
很奇異的,扶櫻並不討厭這感觸,甚至,內心第一次有了絲絲的悸動。
上完了手上的藥,裴硯問她:“還有別的傷嗎?”
扶櫻回:“有,脖頸上還有。”
少女微微抬起下巴,露出纖長的天鵝頸,一道細長,似乎是被樹枝劃過的傷口,滲出的幾滴小血珠,已經乾涸。
裴硯指尖沾了點藥膏,輕緩的覆了上去。
指腹的觸感,是柔嫩細滑的,就像是在上好的白玉釉上作畫,那雪一樣白的肌膚,精緻的鎖骨,微微緊張的呼吸。
向上,姣麗蠱魅的杏眼上,一排纖長的眼睫,微微輕顫,像只佇立休憩的海倫娜閃蝶,從不會在任何人面前停留,眨眨眼,就要逃走。
太美了,美到令裴硯窒息。
被世人稱為光明女神的海倫娜,被殺死後做成標本,凝固進透明的琉璃盒,據為己有。
人性的自私是無窮無盡的,他想要活著的蝴蝶為他起舞,也想要觀賞濃墨沾染純白綢緞時的瘋狂。
單純的少女對他陰暗的心思一無所知,只是覺得傷口被他觸碰到的地方,就像是生出了無數只小螞蟻,酥酥麻麻侵入四肢百骸。
少年的身量很高,如今跪在自己面前,為了遷就她脊背微微彎曲,扶櫻垂眸就能看到他鴉羽般地睫毛。
忽而,脖頸傳來一陣疼痛感,那櫻紅的唇瓣嬌滴滴溢位來一句:“疼。”
裴硯立刻停下手,問:“哪裡?”
扶櫻抓住他的指節,觸上了自己的脖頸,聲音嬌氣:“就是這裡。”
少年微微蹙眉,可手上的動作卻是更加輕柔了,扶櫻整個人都溺在他的氣息裡,忍不住偷看他的眼眸。
平靜的時候,那裡頭總是黯淡的,和平日裡的乖順大不相同,少了些誠摯的光澤,像是一汪平靜的深潭,多看幾眼就能將人吞噬,視線相觸間,會徒生出絲絲寒意。
她忽而有些不受控,鬼使神差的開口問:“裴硯,你也見過我阿母,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扶櫻覺得,裴硯必定不會騙自己。
“常公公說,我和母妃的性子很像,你覺得呢?”
她以為,裴硯一定會回答“像”,可少年卻遲遲未語。
等上完了藥,裴硯將藥瓶子收好,這才緩緩道:“殿下和蘭昭儀看人的眼神都很溫柔。”
“那我和父皇呢?我們像嗎?”少女急急的追問。
裴硯正拿錦帕沾水擦拭指尖,輕輕道:“殿下是聖上最寵愛的小女兒,父女倆,自然是像的。”
聽了這話,少女似乎是鬆了口氣,面色有些奇怪的喃喃自語:“對、對……”
父皇那樣愛她,她怎麼可能不是父皇的親生女兒呢?今日邵海的一番話,太過驚世駭俗,也太過荒誕不經,無論如何她都是不會相信的。
可邵海面上的表情卻是那樣的堅定,眸光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這不由的讓扶櫻覺得害怕,腦海中浮現出阿母看著自己的眼神,那充滿恨意的眼神……
她想,她需要去問個明白,去向阿母問個明白,否則,這種惴惴不安的心情是無法消散的。
“裴硯,明日,你能陪我去重華宮嗎?我想阿母了,想去看她。”
少年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好,奴明日陪殿下去。”
得到肯定的答覆,扶櫻這才暫時放下心來,可卻止不住的心不在焉,甚至於右眼皮都開始不住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