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方菲活了22年,最痛心難堪的時刻。
她想借陳平津,向傅荊川證明自己離開他只會過得更好,讓他不要再陰魂不散的纏著自己了。
卻事與願違出盡洋相,還被傅荊川冷嘲熱諷。
更糟的是此刻的她連看傅荊川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還擊了,她宛如啞巴,低著頭快速往房子裡走;又像個瞎子,整個額頭撞在單元門的玻璃上,發出“砰”的巨響。
噙在眼眶中的眼淚都被震落了。
她只愣了一瞬就拉開單元門進了電梯,整個胸脯劇烈起伏著去按關門鍵。
眼看電梯門快合上時,她又發瘋似的去按開門鍵。電梯門還沒完全開啟,就從縫隙中擠出去,推開單元門跑到樓外。
傅荊川還站在原地,一身全黑的休閒服,戴著一頂同色系的鴨舌帽,與平日裡西裝革履的酷傲拽冷的形象大相徑庭,倒像個憂鬱內向的高顏值文藝青年。
這一幕,與她記憶裡的某位大哥哥有些神似,但她情緒激動壓根沒心思深想,見傅荊川站著不動,只用一雙眼睛看著自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突然不哭了,氣勢洶洶地走到他跟前,仰著腦袋,露出修長白皙的天鵝頸:“我就是愛陳平津,愛得要死,愛得難捨難分,可是沒關係的,他馬上就能娶我,我們很快就能天天見面,同床共枕,再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像我,女孩像他,所以我很享受現在的狀態,因為我流的是喜悅的眼淚。”
傅荊川自然知道她是在激自己,可只是聽著她說,文字就在腦子裡自動生成畫面,心臟壓抑得一陣難受,他出聲反駁:“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方菲說著掏出手機,撥通出去:“陳平津,你到家了嗎?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們跳過戀愛環節,直接結婚……”
啪!
傅荊川來搶手機,拉扯間手機飛出去掉在了地上。
傅荊川彎腰去撿,看到10086的去電號碼時,他最初覺得好笑,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自己,竟著了小姑娘的道。
可當看到方菲眼裡滾下眼淚的一幕,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伸手想給她擦淚,卻被她扭頭躲閃開,她別開臉不看他,難得主動地叫他的名字:“傅荊川,你有既定的路要走,就不該來招惹我,我本來已經快忘記你的。”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帶了哭腔。
傅荊川只感覺心臟一陣劇烈的抽痛,也有些不敢置信:“你說你需要忘記我,難道你心裡有我?”
本就難受的方菲,聞言更崩潰了:“我心裡沒你,我只是恨你,恨死你了!”
傅荊川見她反應這樣劇烈,才意識到原來她也是在意自己的。
這個發現令他欣喜若狂,他想吻她,想吻遍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來表達自己這些日子的思念。
也有很多話想和她說,可樓下散步的鄰居都被動靜吸引了過來,就連樓上的住戶也從窗戶了伸長腦袋觀看,怕給她造成不好的影響,他溫聲勸誡:“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不必,我和你沒什麼可說的!”
方菲說完就要走,卻被傅荊川一把抓住手:“可我有,方菲,當我求你。”
含著金湯匙出生,年少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成年後在商城叱詫風雲,想要的東西都能手到擒來的高高在上的傅荊川,那麼驕傲自尊的傅荊川,竟然求自己……
方菲有點難以置信,傅荊川卻趁她發愣的功夫,把她塞進車裡帶走了。
車窗外是城市絕美閃爍的霓虹,掠過車窗的照進方菲的眼中,令她清醒過來。
她能感覺到,今晚跟著傅荊川走,將是走向一條有去無回的不歸路。
她想讓他停車,可看著那張最近常常進入自己夢中的臉,此刻就清晰的出現在眼前,她到底沒捨得。
先聽聽他要說什麼吧。
即使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他們有緣無份的現狀,但只能能和他多待一秒,也是好的。
就當是煙花燃放的絢爛,當是世界末日的狂歡。
過程比結果重要,她對自己說。
她不知道傅荊川要把車開去哪兒,她甚至希望他能一直開,往世界的盡頭開,那樣車子不停,她就不用和他分開。
可車子最終停在了傅荊川沁園的別墅樓下,車子剛停穩,傅荊川就解開安全帶,斜著身子親方菲。
先是額頭,再是鼻子、臉頰、嘴巴,方菲心頭一陣挫敗的絕望。
她在期待什麼呢。
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了宣洩的工具而已。
只要他有需要,才會來找自己。
明明她已經和他說得那麼清楚了,她不願意做第三者,他卻還是要欺負自己!
她開始大力的去推傅荊川,可傅荊川卻把她用力的抱進懷中:“方菲,我沒有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