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說話間,躺在床榻上的顧成材緩緩睜開了眸子。

他的腦袋瓜子昨天晚上被人重重的敲擊了一下,這會兒還躺著呢。

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要去摸自己的腦袋。

可剛剛一動,就突然發現自己的雙手使不上力氣,兩條胳膊上都被固定著木板。

他的瞳孔猛的瞪大,眼神裡瞬間浮現起了怒意,猛的坐起身,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我的手這是怎麼了?我的手怎麼了?”

“娘,你怎麼在這?你快告訴我,我這兩天手是怎麼了?”

顧成材心中升起的恐懼,也害怕自己的手會和顧嘉寶的手一樣。

看到自己的兒子一副著急的模樣,顧老夫人可心疼壞了。

急忙開口勸說:“哎喲,我的兒啊,你先彆著急,你的手沒事,只是斷了,大夫已經給你接上了。”

“手斷了?”

手斷了還叫沒事?

顧老夫人看到他這副模樣,急忙開口追問,“我的兒啊,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的手是怎麼斷的?是哪個殺千刀的傷的你?”

“告訴你,娘去給你討個說法去!”

聽到這個問題,顧成材那張腫成豬頭的臉露出了茫然。

他的手是怎麼斷的?

顧成材開始拼命回想昨天晚上的事。

他只記得自己好像喝醉了,然後回來想要去沈如霜的房裡

,他應該是去了。

然後馬上就要得逞的時候,被人重重的敲了後腦勺,再次醒來就是現在了。

想到這裡,顧成材猛地朝著身側看了過去,看到站在旁邊的沈如霜,眼神裡頓時迸發出了殺意,面部猙獰,聲音咬牙切齒。

“沈如霜,你這個賤……”

“大哥!”

顧成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如霜猛然間拔高的聲音給打斷了。

她面上的神色冰冷至極,眼神裡閃過一抹冷意,聲音沉沉。

“大哥,你可要好好的想清楚了,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那雙清冷的眸子眯了起來,眼神裡往外迸發出陣陣寒意,同時充滿了警告。

“大哥每天都混跡胭脂巷,該不會是在那裡也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吧。大哥以後還是小心一點,別哪天得罪了大人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顧老夫人聽到這話,臉上的神色頓時就變了,猛的轉頭陰狠的眼神瞪上了沈如霜。

聲音尖酸又刻薄,“沈氏,你給我閉嘴!不會說話就別開口,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你大哥都已經受傷了,有你這樣詛咒你大哥的嗎?”

沈如霜低聲笑了笑,眼神裡的冷意一閃而過,狠狠的盯著顧成材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也是為大哥好。”

“大哥每天流連煙花柳巷,我不多說什麼。但不管做什麼事情之前,大哥可要動動腦子,理智清醒一點。別一時衝動做了錯事。”

“三弟之前就因為賭博被人砍了雙手,我也是擔心大哥,不想大哥不了三弟的後塵。”

“昨天晚上的事已經是個教訓了,如果大哥在我行我素,說不定不是斷兩條手那麼簡單了。”

兩隻斷手,源源不斷的有疼痛傳來,顧成材疼的整個人都瞬間慫了。

他可不想再承受這樣的痛苦。

他清晰地記得,自己昨天晚上是在沈如霜的房間被人給打暈了。

難不成,沈如霜還在房間裡安排了高手。

因為沈如霜出生將軍府,她身邊有高手保護著,也並不是什麼意外的事。

顧成材並沒有多想,只以為沈如霜請來將軍府的人看護著。

生怕自己下次再衝動,會沒有小命。也害怕自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自己不佔理。

顧成材惡狠狠的咬了咬牙,咬碎了一口銀牙,硬生生的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沈氏,你給我閉嘴!說你兩句你還在這裡給我蹬鼻子上臉了!你大哥從小性子就憨厚老實,怎麼可能會得罪別人!”

“我看肯定是有人故意欺負你大哥!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顧老夫人一副蠻橫不講理的表情,狠狠的瞪了沈如霜一眼,把她教訓了一頓,這才轉頭看向顧成材。

她就像是變戲法一樣,臉上的表情瞬間千變萬化,擠出了一抹疼惜的笑。

“我的好兒子啊,你快點想想,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傷了你?”

“還有你臉上這傷,他們要是再稍微下手重一點,你就要毀容了。”

顧成材對上沈如霜的眼神,身子莫名打了一個激靈,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硬生生的吃下了啞巴虧。

心情一陣堵悶,他煩躁的一把推開了顧老夫人,“娘我都說了我不記得了。昨天晚上我喝了點酒,喝醉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次的事兒就這麼算了,你也別問了,我腦袋瓜子疼,要睡覺。你們都別在這兒吵著我了。”

顧成材說完就又躺了下去,一副死豬相。

顧老夫人:“……”

莫名其妙被兒子數落了一頓,心情更不好,轉頭狠狠地瞪向沈如霜,眼神裡像是淬了毒一樣,尖酸刻薄的教訓。

“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你大哥這次受傷肯定得花不少錢,你去,那些銀子來給你大哥。要不就去買些補品。”

“別在這裡傻站著了,站著有什麼用?”

沈如霜敷衍的扯了扯嘴角,理都沒有理她,直接轉身離開了。

顧成材原本就脾氣暴躁,有暴力傾向。

現在受了傷,心裡堵悶的慌,一時之間就把所有的脾氣全部都發洩在張秋霞和孩子身上。

每天對兩人就是非打即罵。

不過好在,他胳膊綁著木板,暫時動不了手。

沈如霜也在時刻觀察著這邊的情況,趁著張秋霞得空的時候,把她和孩子叫到了自己的院子裡說話。

這才幾天的功夫,顧盼娣的精神明顯比之前變得更差了。

整個人呆呆的,一直蹲在角落裡也不說話,像是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狗,可憐巴巴的。

沈如霜看不得孩子這樣。心裡隱隱約約的難受。

“大嫂,你這幾天都是怎麼想的?有沒有想清楚。”

“如果大嫂想和離的話,我可以幫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