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威脅,一般人只怕真擔心長吏跟捕快沆瀣一氣。不敲鳴冤鼓又能幹嘛?

“大人,不必麻煩,剛剛被打板子的,正是蘇春花,她堂弟蘇炳就在那……”

江凡玩味的看向震驚的蘇春花,又指向人群中想要躲藏的蘇炳。

一眾百姓聞言,頓時將路讓開,把蘇炳給讓了出來。

黃光信聞言,愕了愕,他沒想到剛剛被打的人,竟然會是被告蘇春花。不過想想對方想整江凡的心思,是那蘇春花倒也正常。

“來人,將蘇春花和蘇炳帶上來……”

隨著他的聲音,一眾衙役連忙又將被打個半死的蘇春花給拖了回來,人群中的蘇炳嚇得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他最後還是被眾衙役給帶到了公堂上。

“來人,派人去蓮花巷,將其中的人證帶來,江凡,你可有何人證,報出名字,本官讓衙役去請!”黃光信看向江凡道。

只是,他這話剛出口,人群中突然有人出聲道:“大人,我等正是蓮花巷的人,我們就是來作證的!”

隨著這聲音,只見王嬸帶著她三個兒子,還有其他十幾個蓮花巷的鄰居出現在了公堂上。

江凡看著他們,臉上湧起一股感動。

他本以為,蘇春花的威脅可能嚇住了一部分人,沒想到自己過來後,王嬸等人竟然跟了過來。

“堂下證人,剛剛江凡所言,可屬實……”黃光信看向一眾證人,愣了愣,他沒想到江凡的人緣竟然如此之好。

一下來了十幾個證人,看這些人的樣子,應該早就來了,像這種打官司,人證方面其實有時候很麻煩。

大部分的人不想惹麻煩,根本就不會出來作證。

“大人,民婦可以證明江凡所言全部屬實,自江凡十二歲父母雙亡之後,他父母曾找我們周圍的幾位鄰居做過見證,蓮花巷的房子就是留給他的,後被民婦蘇春花強佔,差點將江凡趕出家門……後來……我們……”

王嬸率先上前述說,剩下的人,依次將自己知道的講了一遍。

蘇春花數次想要張嘴說話,剛開口卻讓黃光信給喝斥住。

講到蘇春花強賣江凡女兒時,衙役更是將萬春樓的老鴇也找了過來。

面對著知府,老鴇李大娘不敢隱瞞,將蘇春花找到自己,拿十兩回扣,將江凡女兒賣五兩的事抖了出來。

蘇春花癱倒在地,一臉的絕望。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搬石頭砸自己腳啊。

強佔房子的罪名可重可輕,不過,最重也就是被關上幾個月,罰沒一些錢財,但是販賣人口這罪名可就重了。

輕則二年勞役,重則流放斬首。這下,她完蛋了!

她本以為只要給江凡安個不孝的罪名,逼得江凡就範,撈點錢財,可哪想到,江凡竟然反過來,將她給安了個販賣人口的罪名。

人證物證俱在,她抵賴也沒有用。

“大人,民婦一時糊塗,還請大人饒過民婦這回……”回過神來,蘇春花連忙出聲求饒。

她抵賴不了,只能是希望能夠從輕發落。

“小凡,我是你嫂子,你忍心看著你大哥失去妻子,你侄子失去母親嗎?你就饒了嫂子這次,跟大人求求情,放過我吧!”

求完知府黃光信,她連忙又轉頭求江凡。只要江凡不追究,這件事就還有緩和的餘地。

“你現在才想起是我嫂子了?你差點將我趕出家門,讓我自生自滅時,怎麼不見你把自己當成是我嫂子,我癱瘓半年,差點死在病床上,怎麼不見你這個嫂子來噓寒問暖。”

“你這嫂子還真是做得夠稱職的啊,落井下石,狠毒之極,我女兒才四歲,若是我沒有好起來的話,如今我女兒是不是已經被你賣入到青樓火坑中了?”

“現在才讓我放過你,你不覺得晚了嗎?以德報怨,又何以報德!大人……還請為草民做主!”

江凡轉頭看向黃光信,拱手道。

“好一句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就在江凡這話剛出口,後堂一聲清朗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讓江凡微愕,其他人也是一震。

黃光信也被這莫名的聲音給嚇了一跳,但他臉上頓時露出一股苦笑。看向江凡的目光,帶了幾分欣賞。

江凡卻是有些愕然,不過,很快他才想起來,剛剛他說的這句名言,在前世是聖人所說,可在這個世界,可是沒有這句話的。

自己這話說出來,讓後堂的人出聲稱讚,倒也並不奇怪,畢竟,這可是聖人名言。

回過神來,黃光信猛拍驚堂木,朗聲道:“民婦江蘇氏春花,不講婦德,強佔民宅,欺壓良善,販賣人口,數罪併罰,本官判你流放北地十年。”

“蘇炳,知法犯法,以權謀私,剝下他的官服,將他打入大牢,判兩年牢獄之刑。”

蘇炳這事他一再抵賴,可是,有蓮花巷的人作證,他又數次替蘇春花撐腰欺負過人,所以,不管他如何狡辯,已經定性。

隨著黃光信判罰完畢,蘇春花和蘇炳癱坐在地,滿臉的絕望。

特別是蘇炳,他捕快當得好好的,沒想到就是摻和了江凡這事,竟然弄得自己不僅丟了差事,還要坐兩年的牢獄。

這兩年的牢獄可不是坐在牢裡那麼舒服,是要去勞獄啊,勞動改造。像他這樣身強體壯的青年,都是被送入各處的礦窯。

運氣好,幹個兩年還能夠活著出來,運氣不好,直接就死在礦窯中。

就算是活著回來了,怕也早就積勞成疾,還不知道能活多少年。

他恨蘇春花恨得要死,要不是被人拖著走的,他早就衝過去,將蘇春花生吞活剝了。

至於蘇春花的一眾親友們,傻傻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半天沒有回過神,本來是想給江凡安一個不孝的罪名的。

屆時,不管江凡是真不孝,還是假不孝,這個罪名安上,對江凡影響絕對極大,別說了做生意,就是考功名都成問題。

可哪想到,江凡鼓了一次鳴冤鼓,連消帶打的一番呈詞,轉瞬就將蘇春花和蘇炳給問罪下獄了。

他們看向江凡的目光,已經化著濃濃的恐懼,別說了為蘇春花求情作證,他們現在恨不得馬上逃離這裡,生怕會被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