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捧起他的臉,目光認真地看著他。

“我說過,不會嫌棄你,如果嫌棄你,我早就走了,不會留在你身邊。”

她能感覺到他的不安,所以每次當他問起這個話題時,都會認真地回答。

溫辭垂下眼瞼,目光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輕聲開口,像是呢喃。

“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現在這樣,還會堅定地說留在我身邊嗎?”

看到他真面目,會不害怕嗎?

鹿眠毫不猶豫地點頭:“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會堅定不移地站在你這一邊。”

溫辭抬眸,眼底浮現濃濃的佔有慾。

“你說得話我會當真,若是你做不到,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目光陡然變得陰狠。

鹿眠心中一驚,面上依舊鎮定:“不,我說到做到,從不食言。”

然後,她看到黑化值降低到了90。

彎腰輕啄鼻尖,臉上帶著燦爛地笑意。

“你看會書,我弄個簡易廁所,一會燒飯吃。”

溫辭拉住她放下的手,唇瓣微張,欲言又止,眼底羞澀又有期待。

鹿眠一怔,默默看著他的樣子,思考他是什麼意思。

忽然,腦海中火花乍現。

微微傾腰,往他的唇邊靠近,在距離5厘米時,他合上了眼睛,等著她的吻降臨。

心念一動,起了捉弄的心思,故意錯開,拿起裡側的小說,放在他腿上。

溫辭愣愣地睜開眼睛。

“乖,看書,我要去忙,一會再過來陪你。”

鹿眠是故意的,但是她後悔了,因為黑化值在噌噌往上漲。

心裡咆哮: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作死了。

捧起他的臉,柔情一吻,額頭相抵,在心裡嘆息一聲,說著情話。

“你知道嗎,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等把你的事情解決完,我們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隱居,只有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餘光看過去,黑化值降到了91。

溫辭羞澀地點頭:“要等到什麼時候?”

“等你的事情解決完。”

這要看他自己什麼時候能解決。

鹿眠放開他,轉身去外側弄她的簡易廁所。

溫辭撫上右腿,輕聲呢喃:“很快的。”

時間過得很快,距鹿眠來到末世已經有一月了。

屋內被她佈置成一個溫馨小家,設施齊全,空間裡要啥有啥。

外側拐角處弄了一個簡易廁所,外面圍著塑膠浴簾,裡面放一個馬桶,用完扔出去。

晚上,鹿眠在空間搗鼓東西。

空間裡有幾臺發電機,但是她不太會用,問了一下溫辭,很快想到辦法把撿來的手機充滿電。

不過因為沒有網,只能玩一些自帶的小遊戲。

這幾天吃過睡,睡過吃,無聊的很,玩著小遊戲開心的過了頭,到了後半夜才有睡意。

手機也被她玩沒電了。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合上手機放在床邊的抽屜裡。

正準備躺進被窩裡睡覺,瞥見溫辭的情況有些不對。

他緊緊皺著眉頭,額頭上出了很多細汗,表情很是痛苦。

“溫辭,溫辭。”

鹿眠輕輕拍打他的臉,低聲輕喚。

“溫辭,快醒醒。”

下一秒,溫辭猛地睜開眼睛,眼底湧現著痛苦和麻木。

“別怕別怕,是噩夢,你現在很安全,有我在你身邊,別怕。”

鹿眠拿毛巾擦拭他額頭的汗珠,柔聲輕哄。

“沒事了,沒事了,只是噩夢,別怕。”

溫辭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眼神呆滯地扭頭看向她,眼睛一眨不眨。

大概過了10秒鐘,他木訥地開口:“鹿眠。”

“嗯,我在。”

鹿眠溫柔地抬手撫上他的臉頰。

溫辭又重複一句:“鹿眠。”

“嗯,我在。”

“鹿眠。”

“嗯,我在。”

“鹿眠。”

“……”

一直重複了十幾遍,他的眼底慢慢恢復清明。

溫辭直勾勾地盯著他,生怕眨一下眼睛,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鹿眠心疼地親吻他,額頭,鼻尖,臉頰……

每親一下都會安慰他,‘別怕,有我在。’

“夢裡的事與現實都是相反的,作不得數,你現在好好的,別怕。”

溫辭挪動頭往她身邊靠。

“別動。”

他的動作太大,鹿眠怕他碰到右腿的傷口。

扶著他起身,把人攬進懷裡,被子拉過來,包裹住兩個人。

溫辭縮著肩膀,緊緊往她懷裡靠,似乎這樣讓他很有安全感。

鹿眠低頭親吻他額頭,柔聲細語:“沒事了,有我在。”

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樣的夢,讓他如此害怕。

想問,又怕勾起他不好的回憶。

溫辭聞著皂角香,不安的心慢慢平靜。

許久,閉著眼睛緩緩開口:“夢裡,是發生過的事。”

“那、”

她想問能告訴她是什麼事嗎,到嘴邊轉了一個彎。

“已經過去了,不會再發生第2次,別怕。”

“鹿眠。”

他的聲音很輕。

“嗯。”鹿眠應道。

溫辭睜開眼睛,眸底平靜無波:“你真的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會,只要你不趕我走。”

“我不會趕你走。”

他捨不得。

鹿眠攏了一下被子,靠著他的額頭,半眯著眼睛。

“我們不是說好一輩子在一起嗎,許下的誓言要遵守,我們要遵守諾言。”

溫辭微微仰頭親吻她的脖頸,目光依戀。

“誓言是你許下的,你一定要遵守。”

“嗯。”鹿眠輕輕點了一下頭,“我會遵守誓言。”

抬起他的下巴親吻,見他神情恢復:“睡吧,天亮還早。”

說著把他輕輕放下,掖好被子。

溫辭閉上眼睛,等她躺下後,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扭頭看向她。

小夜燈沒有關,亮著微光。

望著她的臉龐,一遍一遍的描繪,牢牢刻記在心裡。

……

鹿眠望著噗噗冒熱氣的砂鍋,眉頭擰得快打成一個結了。

自溫辭做噩夢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天了,他一直不睡覺,問他就說不困。

無聲嘆息,抬手關火。

這樣下去不行,本來身體受了那麼重的傷,就要安心休息,她想著給他吃一片安眠藥。

吃完飯之後,鹿眠倒了一杯溫水,一手拿著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