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肅知道敗局已定，就是為了激怒他們，殺了他。
“哼，你想死沒那麼容易。”
鹿眠收回匕首，恨恨地退回到原位。
溫辭壓制住內心的殺意，沉聲問。
“四皇兄離開京城後，帶著人去邊疆，是想和他們聯手，通敵叛國。”
“叛國？哈哈哈……我是有過這個念頭，不過後來改了主意，把你毒死在戰場上，老東西一定會心疼吧。”
溫肅早就瞧出來了，老東西看他的眼神中比別人多了慈愛。
不過他從不參與朝中任何事，母族勢弱，又一直在邊疆，便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溫辭追問。
“既然在邊疆，又為何回到京中，變成如今模樣。”
他閉上眼睛，沉默許久。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們很快知道了我被貶為庶民的訊息。”
一個小小的下人都敢對他擺臉色，當著他的面嘲諷。
宴席上，那些人當著眾多人的面一起羞辱他，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想著宴席之後離開，絕對不會再留下讓他們肆意羞辱。
可他沒有想到，酒中竟然下了藥，雖然暗衛及時出現，找人解了身上的毒，但也留下了咳疾。
“不甘心！我不甘心！”
溫辭扭頭，看向門外。
“把他押走，進宮。”
外面的一對夫妻和兒子被暗衛控制住，威逼之下，他們才說出真相。
原來男子的爹一直有咳疾，三年前病重，一直待在屋裡不出門。
溫肅找到了他們，每月給他們一百兩，他冒充他爹，藉口到京中看病，賣掉祖上所有田產。
而男子的爹在溫肅找到他們的一個月後，病逝。
至於是真的病逝，還是人故意為之，他們並沒細問。
皇宮。
鹿眠站在大殿之外，公公不讓靠近，她聽不清裡面在交談什麼。
溫辭一路上沒有說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殿內。
溫景望著早已面目全非的人，不敢相信這是他的四弟。
一陣安靜。
“唉。”
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如今他是皇上，不管說什麼，在他看來都是勝利者的炫耀。
望向溫辭，他已經告訴了他事情經過，中毒之事是溫肅所為。
溫景明白他心中有恨。
“五弟，他不僅害了你，殺了朝中幾位大臣，還在京中犯下不少殺人之事，皇兄……”
“罷了，人你帶回去處置吧。”
若把他的身份向百姓公佈，必定會成為皇室的醜聞，百姓又該如何看待皇室中人。
“京中所發生之事，皇兄會找人頂替。”
“皇兄，臣弟恨他，若是以往，定會讓他加倍奉還。”
溫辭瞥了一眼帶著枷鎖，跪在地上垂著頭，看不清情緒的人。
“如今，他沒有多少時日，臣弟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也不想如他一般，對自己的親兄弟下死手。”
話落。
溫肅低聲發笑。
“五弟真是善良啊。”
“善良？”
溫辭冷笑一聲。
“本王說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不會對親兄弟下死手，可沒說要放過你。”
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
溫肅一愣，半晌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另一處，山中。
溫玉，暮山帶著暗衛，在林中和死士廝殺。
鮮血四濺，驚得林中鳥兒四處飛散。
死士和暗衛不同，他們死守命令，主子讓他們在此等候，就算死也不會逃走。
暗衛則不同，他們有思考的能力，不會死守一個命令。
溫玉看著逃走的幾個身影，眼神陰寒。
“追！”
……
皇宮。
溫辭看向首位處的人。
“皇兄，宮中太醫一直在研製解毒藥，苦於無人試藥，真巧，這裡不就有一個。”
溫景在心裡嘆息一聲，他就知道他的五弟不會輕易放過溫肅。
“來人。”
一個暗衛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割了他的舌頭。”
暗衛領命，瞬間來到溫肅面前，捏起他的嘴，一刀割掉一半舌頭。
擔心他叫出聲吵到皇帝，迅速把人打暈。
溫辭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目光毫無波瀾，瞥見地上割下的一半舌頭，慢慢離開視線。
這時，門外傳來公公的聲音。
“陛下，辰王殿下求見。”
“讓他進來吧。”
溫景端起桌上的茶杯，杯子裡的水早已涼透。
“咦，他死了？”
溫玉繞著昏倒的溫肅轉了一圈，見他胸膛還有喘息，可惜地收回眼神。
“皇兄，有一批暗衛在逃，死士已全部殺光，共一百多人，至於屍體，臣弟讓人就地掩埋。”
離他最遠的溫景，都聞到了他身上一股沖鼻的血腥味。
“嗯，儘快除掉逃走的暗衛，可要皇兄借你人手。”
“多謝皇兄，我的人足夠。”
再說還有溫辭的人呢。
“天亮了。”溫景望著門外大亮的天色，喃喃道。
是啊，天亮了！
許久，鹿眠聽到身後開門的聲音，急忙轉身望去。
溫辭被溫玉推出來，難得他沒有陰陽怪氣，說出不好聽的話。
“五弟，若沒有我的幫助，你現在怕是連人還沒找到呢，不應該謝謝皇兄嗎。”
“三哥，找人你可沒幫上忙，一點用處沒有。”
要說最大的功勞，應該是鹿眠才對。
若不是她想到找小乞丐打聽訊息，他們不會那麼快尋到人。
“嘖。”溫玉低頭聞了聞身上的氣味，一臉嫌棄。
“回去好好洗個澡，難聞死了，走了五弟，剩下的事交給你了。”
鹿眠上前推著他，離得遠了，周圍沒有人，才出聲詢問。
“王爺，皇上怎麼處置溫肅？”
溫辭目視前方，語氣平靜：“試藥人。”
各種毒藥，太醫有辦法吊著他，不會讓他死得那麼輕鬆。
鹿眠點了點頭，覺得以他的性子，應該不會讓溫肅好過，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要痛苦。
溫肅被割去舌頭，無法言語，雙手雙腳被綁住，連自殺都做不到。
暗處有暗衛盯著，每日試了什麼毒，有什麼反應都會記錄下來，然後送到溫辭的手中。
溫景寵愛溫辭，對於傷害了他的人，絕對不會心軟。
下午，京中傳開。
山間到處都是血跡，甚是恐怖駭人，有人報了官，官府派人去檢視後，讓人圍住，不讓百姓靠近。
上報後，溫景讓溫辭處理此事，並從大牢中選出十幾個死刑犯，冒充京中各類事件的幕後兇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