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找錯了?”

每個再仔細重新看一遍,還是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

溫辭把手中的信紙放在中間:“你們看這個。”

兩人望過去。

暮山道:“夫妻倆帶著一個小兒子,進京給他爹瞧病,變賣了祖上的房產,已經證實過,並無可疑,是個孝順兒子。”

“咳疾,一個月請兩到三次郎中,哪裡可疑?”

鹿眠沒有看出哪裡不對。

“賣掉家裡所有田地,房屋,宅基地,老人家會同意自己的兒子這麼做?”

溫辭相信世間有孝子,但是孝子的爹辛苦了一輩子,好不容易賺到錢蓋了房子,給兒子娶了媳婦。

絕對不會輕易允許他們把自己辛苦了一輩子,得來的東西賣掉。

暮山摸著下巴:“或許是兒子揹著他爹悄悄賣了。”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鹿眠詳細看了一下信中所調查來的訊息。

“確實有些可疑,他們家世代住在那裡,老人講究落葉歸根,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把自己家的宅基地賣掉,背井離鄉。”

他辛苦了大半輩子,大部分父母不會因為自己生病,讓兒子變賣家中所有房產,尤其是在這個古代。

除非這個老人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在他心裡自己的命最重要,但看信上所寫,老人並不像。

“對了首領,查過給老人家看病的郎中嗎?”

暮山點頭:“查過,無可疑,家中三代經營藥鋪,一直在京城。”

溫辭看向他。

“盯著他們,想辦法探查,他的咳疾是何時開始,多久,畫一幅他們一家的畫像。”

“老人家一直待在屋裡不出門,我們的人在外面盯著,能聽到咳嗽聲,就是見不到人。”

暗衛幾次喬裝打扮,從他們家門口路過,聽聲不見人。

又不敢盯得太緊,萬一真是溫肅,一定會打草驚蛇,想要把他們一鍋端,又要耗費很長的時日。

鹿眠想了一下:“要不我再去找小乞丐,看看他們有沒有辦法?”

溫辭搖頭:“暮山,你讓幾個人扮成盜匪,去北街,搶東西製造混亂。”

“再通知官府,以捉拿盜匪的名義,找個生臉混入,仔細查探。”

暮山明白他的意思:“好,我這就去。”

他離開後,鹿眠想去找一下宋宇川。

“王爺,屬下去找小乞丐,讓他的人留意。”

溫辭知道勸不住她,也就隨她:“嗯,小心點。”

宋宇川還住在廢屋,他如今沒想好去哪裡,要做什麼,幾個兄弟不能撇下,要走也要帶著他們一起走。

入夜,坐在月光下吃著幹餅,忽然聽到腳步聲,手中拿起木棍,警惕地望著門口方向。

“宋宇川,是我。”

鹿眠在門外喊了一聲,才踱步進屋。

“大俠。”

聽到熟悉的聲音,瞬間放鬆身體,搬著撿來的小破凳子,用衣袖把上面擦乾淨。

“大俠,快坐。”

自己則席地而坐。

“我以為你會離開,沒想到還留在這裡。”

鹿眠坐在凳子上,瞧著他還是以往的打扮。

“哪能說走就走,得想好去處,兄弟們不能拋棄。”

他像個大人一樣嘆息一聲,仰頭問。

“大俠,有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嗯,真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大俠請說,這次不要錢。”

鹿眠笑道:“不會讓你白幫忙,該給還是得給。”

宋宇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沒反駁她的話。

“我來是想讓你的人留意北街,看有多少生面孔出入,如果發生奇怪的事,一定要特別留意。”

“大俠放心,一定辦好。”

鹿眠掏出十兩銀子給他:“事情辦成之後還有,若有訊息,要儘快來到此處通知我。”

“嗯,大俠慢走。”

宋宇川等她出了門後,快速吃完手中的一張餅,也不等明天,現在就去辦她交代的事。

安平王府,臥房。

溫辭早已洗漱好,靠著床頭,一邊看書,一邊等著人歸來。

“王爺,在等屬下呢。”

鹿眠笑眯眯地親了他一口。

“本王在看書,不是刻意在等你。”

裝吧,你就裝吧。

“是,王爺在看書,書比屬下好看。”

溫辭望著脫外衣的人,自然的往裡面挪動位置,吞吞吐吐地問。

“我們……我們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鹿眠把外衣放在衣架上,詫異地回頭。

“王爺,這句話應該屬下來問吧。”

要擔心,不負責任的,應該是她才對。

看著他頭頂45的黑化值,很久沒有往下降了,無論她怎麼做。

“王爺~”

鹿眠抬起他欲言又止的臉,眼神疑惑。

“王爺在想什麼?屬下說過,這輩子跟王爺在一起,所以王爺不要胡思亂想。”

溫辭垂眸,手指揉搓著被子。

“若我的腿一輩子治不好,永遠需要坐在輪椅上,會成為你的累贅。”

他甚至不敢去深想,怕她有一天膩了,嫌棄他,會離他而去。

鹿眠脫了鞋,雙臂攬著他肩膀,臉頰挨著他的額頭,語氣溫柔。

“王爺,屬下會用時間向您證明,我們應該過好當下,不要去猜測不可能發生的事。”

他的王爺啊,又開始自卑了。

“那……那你為什麼、為什麼不和別人說我們的事?”

在外人面前她一直避嫌,只有兩人相處時,才會和他親近。

“王爺,我們的事他們都知道啊。”

鹿眠垂眸瞥了他一眼。

“王爺不會以為他們都不知道吧?”

想瞞住暗衛,根本不可能。

而且他最親近的兩個人,暮山和趙管家,兩人也早就已經知道。

溫辭抬頭,目露疑惑。

“他們知曉?”

暗衛不敢私下裡談論主子的事,他以為只有貼身侍衛知曉。

鹿眠低笑。

“王爺,他們又不傻,旁觀者清,一眼能看出來了。”

暗衛之間雖然不會討論,但他們用眼神傳遞啊,一個眼神,對方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多年的默契訓練出來了。

也只有他們家王爺還傻傻的以為知道的人不多。

低頭親吻他的唇,揚眉輕笑。

“王爺,府內的人早就知曉了,據屬下所知,所有要暗衛應該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