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回京後，他主動找到我，也是他提出和我聯手。”
“溫肅雖然被貶為庶民，但他身後的勢力，暗中培養的人比我們多，我一個人，沒有信心全部把他們剷除。”
“幾次見面，我們都是在做戲，為的就是讓溫肅探查到我們不合，他才會放鬆警惕，不會想到我們兩個人已經聯手。”
鹿眠想起那幾次不愉快交談，他刻薄挑釁的樣子，腦子裡恍然冒出一個想法。
“王爺，難道我們身邊不止有一個探子？”
溫辭點頭。
“府中有兩個侍衛被他買通，我一直沒除掉，狩獵帶著他們一起去了。”
“不止我身邊，辰王身邊也有，還有宮中，暫時不能除掉他們，只能派人秘密監視。”
他們在明面上，很被動。
鹿眠看到桌上的葡萄，拿起一顆剝了皮，遞到他嘴邊。
“王爺，皇上知道這件事嗎？還是你們一直在瞞著？”
溫辭嚥下口中的葡萄，才緩緩說道。
“皇兄並不知，朝中事務繁忙，有些事情並不想讓他多操心。”
“王爺，屬下以前一直以為您和皇上的關係不好。”
有一次皇上看過他，趙管家就說他心情不好，所以鹿眠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並不和睦。
望著遞到嘴邊的葡萄，溫辭張口吞下。
“我和皇兄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好，從小一起長大，只是我的腿受了傷之後，性子變得孤僻，很少再見皇兄。”
“並非謠言所傳，因為皇兄搶了屬於我的皇位，才和他的關係漸行漸遠。”
說到這，他改了口。
“而且皇位本就不屬於我，何來‘搶’一說。”
鹿眠想了想，吃下一顆葡萄，嘴裡含糊不清地問。
“王爺，先皇寵愛您，為什麼不把皇位傳給您呢？”
在她前世看小說和電視劇中來看，皇帝喜歡誰，就會把皇位傳給哪個兒子，她一直這麼認為。
溫辭望著遞過來的葡萄，搖了搖頭，微微抬起頭，目光深遠。
“皇子中先皇最寵愛的是我不假，但父皇從來沒有想過要把皇位傳位於我，一是因為我無意於皇位。”
“二是因為……”
鹿眠看著他，一手撐著頭，靜靜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我的母妃是秀女出身，家族地位不高，母妃她溫婉嫻靜，性子溫柔，不喜爭搶。”
“在我的記憶裡，父皇只要來到母妃的宮中，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和平日裡完全不同，他會讓我叫他爹，而不是父皇。”
溫辭眼神中流露出懷念，那時父皇來到母妃的宮中，是他和母妃最開心的日子。
“父皇曾經和我說過，他說坐上皇位就沒有了自由，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主，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敢給太多寵愛，怕給她招來禍事。”
“母妃也說過，她希望我不要爭搶皇位，出宮立府，做一個閒散王爺。”
“十四歲那年母妃病逝，恰巧邊疆戰事不斷，我自請去邊疆，也是想隨了母妃的心願，遠離京城。”
鹿眠握住他的手，無聲安慰。
溫辭緊緊回握，接著說道。
“皇兄，如今的皇上，他的母妃懷孕，被人陷害一屍兩命，在我領兵臨出發前一天，他也去請旨，和我一起前往邊疆，平定戰亂。”
“三年前他被父皇召回京，立為太子，一年前父皇病逝，皇兄順利繼承大統。”
“那原來的太子呢，不對，原來的大皇子呢？”鹿眠問。
“因為出了那樁醜聞，即便訊息已經被封鎖，但他也與太子之位無緣，被幽禁在封地。”
他派人去探查過，整日喝酒，人消瘦了許多，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溫辭嘆息一聲。
“我的腿受傷後，有一次父皇來探望我，他說他並沒有立大皇子為太子的想法，他心中真正的人選就是如今的皇上。”
“當皇帝，既要仁慈之心，也要當斷則斷，不能被他人一句話就改變了決斷。”
鹿眠覺得大皇子和四皇子，更像是先皇拋在人前吸引火力，然後暗中培養溫景。
朝中大臣和後宮嬪妃，都以為太子之位會落在大皇子或者四皇子身上，根本沒有想到在先皇心中，能登上大位的人早已選定。
“王爺，您就五個兄弟嗎？”
溫辭端起桌上的茶杯，望著水中的倒影。
“不止，但他們都沒有活下來，公主們已出嫁。”
要麼死在腹中，要麼生下來也會意外身亡。
若真要算起來，在他前面除了四位皇兄，還有五六個孩子，不幸，都沒有存活。
鹿眠在心裡嘖嘆了一聲，他們幾個能順利生產下來，他們的母妃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血，小心謹慎。
可惜了溫肅的母妃，精心養大的孩子，結果為了皇位，竟然連她也算計。
當真是為了皇位，可以不顧念任何親情，哪怕是自己的母親。
“王爺。”
拉著凳子坐到他身邊，依偎在胸膛。
溫辭抱著她，語氣溫柔：“嗯，我現在有了你，不會在和以前一樣。”自暴自棄。
鹿眠垂眸玩著他的手指。
“嗯，有屬下在。”
她一定會保護好她的王爺。
暮山派人監視二十六家，過了一個月，一點線索沒有。
“首領，這是二十六家人的全部資訊？”
鹿眠看著二十六封信件。
“嗯，他們戶籍所在地，祖上幾代人，兄弟姐妹幾口人，全部調查來了，並沒有可疑之處。”
暮山有些挫敗，辛苦了一個月，結果白忙活一場。
溫辭拆開其中一封，細細檢視紙上所寫。
一對不被雙方父母認可，私奔來到京城，他們家中都是生意人，無可疑。
另一封信裡。
家道中落，帶著父母和孩子搬到北街，一直生活在京城，無可疑。
鹿眠跟著檢視，根據調查結果，瞧著確實都沒有可疑。
暮山看著她。
“小乞丐會不會在說謊？既然你能給錢買他訊息，那麼如果他被對方發現了，反過來給你假訊息呢？”
“不會，他不像是在說謊。”
她有一種直覺，宋宇川不會騙她。
鹿眠望著手中調查來的資訊，皺起眉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