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在。”
“你知道我的腿是怎麼受傷的嗎？”
“不知，屬下私下裡打聽過，不過沒有人知道。”
暮山首領她沒去問過，按照他的性子，去問了他也只會說，‘你的任務是保護王爺，其它無需多問’。
溫辭的目光變得悠遠，陷入了回憶。
“兩年前邊疆大戰，追擊敵人時，我們落入了敵人設下的陷阱。”
“他們為了護我，把我圍在中間，他們被萬箭穿心，而我，在多人圍攻下，也中了毒箭。”
“那些跟在我身邊的人，回京後他們必定會受到封賞，從此前途無量，卻為了救我……”
他的眼中露出沉重的悲傷和悔恨。
鹿眠依偎在他肩頭，抱著他，無聲安慰。
溫辭長舒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們身後還有一批隨行的將士，若非他們及時趕到，我會死在那個深坑裡。”
每支箭上都塗有劇毒，他中了毒之後，全身無法動彈，軍醫只能用銀針封住，不讓劇毒侵蝕五臟六腑。
回京後，太醫無法完全醫治，先皇張貼布告，等了一個月，絕望之際，出現了一位神醫。
他把他體內的毒逼到雙腿，想要徹底根治，需要極其稀有的藥草。
這兩年神醫一直在外尋找，溫辭派了一批暗衛跟隨。
“王爺，上天眷顧，神醫一定會找到方法的，我們耐心等待。”
溫辭抬手抱住她，緊緊摟住腰身。
“嗯，但願神醫能找到藥草。”
鹿眠抬頭：“王爺，為什麼不派暗衛各地尋找藥草，這樣不是能節省很多時間？”
“不行，每個地方氣候不同，一旦挖出，離開它生長的地方，藥草會枯萎。”
“神醫說找到之後要立刻製成藥粉，我只能派一批暗衛跟著他，保護他的安全。”
有些藥草會生長在懸崖之上，有暗衛在，可以助他輕鬆取到藥草。
“所以神醫找了兩年，到現在還沒有找齊藥草？”
究竟需要多少藥草？竟然找了兩年還沒有找齊。
溫辭無奈：“稀有藥草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找，可能你去的地方是錯的，白跑一趟。”
一株藥草，有人說生長在懸崖邊上，有人說生長在瘴氣之地，無法判斷它準確的地點。
這也是遲遲找不齊藥草的主要原因。
“不過暗衛傳來訊息，還有兩株藥草，找到後神醫回京，或許我的腿就能醫治了。”
鹿眠明白了，心裡祈禱他們儘快找到藥草。
“王爺，早些休息吧。”
溫辭扭過頭：“你要走？”
“是啊，屬下去外間，您不是給屬下準備了一張床榻嗎。”
慢慢坐起身，等著他開口留下。
她心裡當然是不想走的。
鹿眠磨蹭著，假裝褻衣的繫帶沒繫好，解開重新系，又坐在床邊攏頭髮。
王爺，您倒是開口留我呀！
溫辭盯著她的背影，幾欲張嘴，留她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見她站起身，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你走了再也別想上本王的床。”
話一出口，感覺不對。
“本王不是在留你。”
背對著他的鹿眠，嘴角地笑壓不住，調整了好久，才慢慢轉過身。
“屬下沒說要走，口渴了想去倒杯水喝，王爺要喝嗎？”
溫辭冷冷哼了一聲，覺得被她戲耍了，頭扭向裡側不看她。
喝了一杯冷茶，吹滅燭火，屋內瞬間變得黑暗，站在原地適應了幾秒，大步往床邊走去。
鑽進被窩，伸手抱著他，滿足地嘆息。
“王爺，睡吧。”
“嗯。”溫辭輕聲回應，神情變得溫柔。
沒多久，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才跟著一起入睡。
……
辰王邀請時間在晚上。
鹿眠望著正在洗漱的人。
“王爺，綠幽茶莊是喝茶的地方吧？為什麼要晚上過去。”
她理解的喝茶地方，是吃過早飯或午飯之後，幾個人聚在一起閒聊聽書。
一旁的趙通海接過話。
“綠幽茶莊和別的茶館不同，裡面有說書，賣唱，紙牌，聽說還有賭場，不知真假。”
他沒有進去過，是從別人那聽來的。
“綠幽茶莊背後的老闆來頭不小，京中無人敢去鬧事，有人猜測，老闆背後有朝中某位大臣當靠山。”
鹿眠摸著下巴思考，忽然問：“該不會是辰王吧？”
溫辭擦乾淨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為何會猜測是他？”
“屬下只是猜測，朝中大臣的官再大，也沒有王爺的身份大。”
而且辰王留戀花叢，就算他不是背後的靠山，可能也知曉茶莊老闆背後的靠山是誰。
見趙通海端著盆出去，鹿眠在他身邊坐下，小聲問。
“王爺，您是不是知道背後的老闆是誰？”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
“真的是辰王！”
她只是隨口一猜。
溫辭點頭：“嗯，綠幽茶莊五年前開業，在南街，裡面不僅有賭場，還有舞姬，不過是賣藝，不賣身。”
以前他心思一直放在打仗上，對幾個兄弟之間從來沒有過多關注。
直到受了傷之後讓暗衛調查，發現他表面上和私底下不同。
她就覺得辰王深藏不露，鹿眠有些擔心。
“王爺，茶莊是他的地盤，咱們去危險是不是很大？要不要多帶些人。”
“不用，正因為是他的地盤，才不會有事。”
溫辭轉頭對她說。
“讓人把暮山叫來。”
鹿眠點頭。
院子外的人聽到後，立刻去通知暮山首領。
“王爺，屬下去院外等候。”
“無妨，你留下。”
溫辭拉住她的手，仰起頭。
“你是本王的人，無人敢說什麼。”
鹿眠彎腰，離他很近，臉貼著臉。
“王爺就不怕屬下把您的秘密透露出去？不擔心屬下是別人派來的探子？”
“你從暗衛營出來，本王信得過，若你真是別人派來的探子，本王也認了。”
溫辭抬手撫上她的臉，認真地問。
“你可願和我說實話，真的願意和我一輩子在一起，不背叛我嗎？”
“我願意，鹿眠永遠和溫辭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絕不會背叛。”
她本就是為他而來，怎麼會為了別人傷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