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趕忙制止:“王爺,太醫交代了,您的手和肩膀不能動作過大。”

“是啊,聽太醫的,你這樣讓我們怎麼放心。”暮山附和。

他進來之前就已經見他在書桌前書寫,勸他不聽。

皇上來勸解他,也沒聽進去多少。

溫辭不為所動,蘸著墨水就要書寫。

鹿眠蹙起眉頭,心裡升起怒意,明知道受了傷,還不好好養著。

猛然站起身,大步來到書桌前,奪走他手中的毛筆,放在一邊。

暮山和溫辭兩人一愣。

前者反應過來後,決定不插話,默默觀看。

後者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渾身散發著殺氣。

“鹿眠,本王看在暮山的面上,一直未處罰你,看清楚你的身份!”

“屬下知道自己的身份,屬下只是關心王爺的身體,您現在應該靜養,不能動筆。”

“本王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來管,滾出去!”

‘砰’的一聲,他握著拳重重砸在桌面上,氣得不輕。

鹿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王爺去榻上歇息,屬下立刻出去。”

溫辭咬著牙,心裡窩火。

她就像一團棉花,軟硬不吃。

怒目看著站在一旁不說話的人。

暮山心裡有自己的打算,猛地抬手拍了一下額頭。

“糟了,屬下忘記一件重要的事,要趕緊去辦。”

說完就跑了,身後跟有惡鬼追他似的。

“你!”

溫辭氣節,捂著胸口輕咳兩聲。

鹿眠上前拍打他的後背,在他的手攻過來時迅速鉗住,幸好她早有準備。

“王爺,別生氣了,屬下是為您好。”

“放開!”

溫辭咬牙切齒地望著她。

“為本王好就離本王遠一點,本王不想看到你。”

“不行,屬下是您的貼身侍衛,應該待在您的身邊。”

鹿眠也不跟他廢話,直接解開他腰間的腰帶,把手從後面綁住,抱起她往床榻走。

溫辭第一次如此吃癟,偏偏他還打不過她。

“王爺聽話,雖然沒傷到筋骨,但也要靜養月餘。”

見他胸口起伏的厲害,抬手輕拍。

“把你的髒手拿開!”

鹿眠收回手,看了一下手心,哪裡髒了,她明明洗過手。

溫辭深深撥出一口氣,語氣恢復平靜。

“把本王的手解開。”

她站在旁邊不動,靜靜地看著他。

閉上眼睛又睜開,緩緩說道。

“你這樣綁著本王,胳膊不舒服,鬆開,本王聽你的就是。”

鹿眠思考著他話裡的可信度,猶豫了一下,彎腰給他解開。

擔心他掙扎用力,上好藥的傷口再次流血,萬一太醫來了,把話傳到皇帝耳中,到時候問罪,溫辭一定不會幫她說話。

解開腰帶,他的手迅速朝她脖頸襲來。

鹿眠後撤一步躲開攻擊,眼神一眯。

“王爺說話不算數,怎麼能欺騙屬下。”

溫辭的滿腔怒火無處發洩,死死盯著她,只要她敢上前,他就敢下死手。

“誒,王爺不聽話也就算了,怎麼還騙人呢。”

鹿眠無奈,但她又不能把人打一頓。

“滾,本王一刻也不想看見你。”

嘖,又是讓她滾,就不能換個新鮮得說辭。

“屬下不會滾,要不王爺示範一下,屬下學會了,再給您表演。”

“你!……”溫辭陰狠地看著她。

怕把人氣出個好歹來,趕緊安撫。

“好了好了,王爺,是屬下的錯,您躺下歇會兒。”

她現在精疲力盡,來到這個世界後,每天都高強度緊張,一刻不敢鬆懈。

難伺候的主子,背後隱藏的兇手,還要想著怎麼攻略他,誒,一個安穩的覺沒睡過。

“王爺,屬下告退。”

她要找個地方靜靜,重新調整一下心態。

溫辭以為她還會強烈地頂嘴,正想著怎麼反擊,突然瞧她臉上露出疲憊之色,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愣了半晌,從飄揚的簾子上收回目光,安靜地垂頭坐著,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屋外。

鹿眠藉口去茅房,慢悠悠的往小溪邊走。

她是個很樂觀的人,不會輕易被一點挫折打敗。

可是她目前一點進展都沒有,黑化值原地不動,只差0.2,飆到最高點。

擔驚受怕不說,什麼都要防備,這些天來也感覺到了心力不足。

在小溪邊找塊石頭坐下,撿起地上的小石子,一顆一顆往水裡丟。

“咚。”

石子擊打水面,落入水底的聲音。

系統至今聯絡不上,不過好在它把她的身份合理化。

鹿眠猜測應該是在他們腦海中植入了部分記憶,要不然說不通。

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長長舒出一口濁氣,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鹿侍衛,你不在五弟身邊,怎來此處?”

鹿眠起身,拱手行禮:“參見辰王。”

“聽聞五弟受了傷,不知傷得可重。”

“回辰王,未傷及筋骨,無大礙。”

明明早就知道了,卻還來多此一問。

溫玉‘嘖’了一聲:“五弟以前性子耿直,估摸著無意中得罪了什麼人,人家在報復呢。”

鹿眠沒有接話,垂頭站在一邊。

“哎,可惜呀可惜。”

他搖了搖頭,揹著手,帶著侍從離開。

可惜什麼?可惜王爺沒死?

兩場刺殺會不會跟他有關?

尤其是昨晚,選了一處偏僻的地方請人,真的是碰巧嗎?

鹿眠在河邊待了一會兒,見天色漸漸暗下來,起身回營。

她先去了趙通海處,見帳篷內沒有人,隨意坐在凳子上,拿出餅咬了一大口,細細咀嚼。

吃飽喝足不想家。

溫辭處。

暮山在裡內彙報情況。

“刺客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和昨夜死士一樣,任何暴露線索的可能全部被抹去,背後的人很謹慎。”

“兩批刺客是兩撥人派出的,武功路數不一樣。”

溫辭附和:“嗯,也可能是故意迷惑我們。”

兩次刺客都是同一個人派出,但培養出刺客的卻是兩個人。

就像他們的暗衛營,男女分別由不同的人培養。

“我會讓人繼續探查。”

暮山想了一下,接著說道。

“鹿眠在你身邊我放心,不然我出去調查事情無法安心,讓她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