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大哥,怎麼不回家歇歇,豬圈沒什麼打掃的了,昨天都弄好了。”

沈良在豬圈轉了一圈:“我看看還有哪裡沒弄好,榕山晌午前能回來不。”

“能,有驢車快。”

他走出豬圈,把門關好:“我去幫他們起房子。”

“哎。”季溫禾點了點頭,轉頭望了一眼豬圈,回家拿木棍,放鵝。

趕著鵝到村口時,碰到了進村的姜紅喜。

“姜嬸,您急急忙忙的做什麼呢。”

她笑著回道:“向榮去趙家村玩,我去叫他,家裡農活忙完了,收拾收拾去鎮上,你林叔晌午來接我們。”

“真好,以後住在鎮上方便了,還能隨時去逛街。”

“鎮上是比村裡好,不過也有不好的,我們家買得那處宅子,門旁鄰居不太愛說話。”

她有心和他們交好,結果人家不冷不熱的,她也懶得熱臉貼冷屁股。

季溫禾看著鵝鴨自已往小河邊走,沒追上去:“可能還不熟,熟了就好了。”

姜紅喜笑了笑,滿面春風:“我家小瑜在相看親事,我這個做孃的,看著她能嫁個好人家。”

“一定能,嬸子幫著相看,打聽好了,你們家兩個女兒長得都隨您,漂亮。”

看她這樣子是為兩個女兒好,可實際上,她對兩個女兒並不疼愛,眼裡只有小兒子。

“唉,我家沈瑜沒有流雲那麼好的命,要是也能嫁個捕快,她日子過得好,我們臉上也有面。”

她去找沈流雲打聽過,捕快大多成了家,有兩個沒成家,但是家裡不行。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季溫禾把手中的木棍扛在肩上,“沈瑜是個好姑娘,一定會嫁個好人家,就是要嬸子勞心幫相看著。”

“是啊,等回了鎮上,在找鎮上的月娘給她相看,她們倆都能嫁個好人家,我也安心了。”

姜紅喜看了她一眼,目光掃過肚子,視線又看向別處。

“溫禾,我聽公公說,你們家打算養豬,賣貨的生意不做了?”

“做啊,只是現在不好做,得另謀出路,不像林叔,在鎮上有個好活計,風吹不到,雨打不到,大家都羨慕。”

她開心的笑出聲:“你們家榕山也不差,我家裡還有點東西沒收拾,就先回去了,你忙去吧。”

“哎,姜嬸慢走。”

季溫禾慢悠悠的往河邊去。

陶杏兒和姜紅喜兩家住在鎮上,以後只有農忙才回來,老兩口在家,沒以前熱鬧了。

“真巧啊,你也在這裡呢。”

正坐在樹底下,閉著眼睛,享受微風的人睜開眼,轉頭往旁邊看去:“楊嬸。”

“哎。”楊翠翠把驢拴在一棵小樹上,“聽說你們家要養豬啊。”

……怎麼那麼多人聽說,不用猜,肯定是牛桂蘭。

“是啊,生意不好做,另謀出路。”

“如今是不好做了,我們村隔幾天就來一個貨郎,賣啥的都有。”

季溫禾仰起頭,望著頭頂的樹葉:“山外的村子人多,我們村裡人少,有些貨郎站在村口遠遠一瞧,就轉身走了。”

可能是覺得他們人太少,不會買多少東西,不如去村外。

楊翠翠安慰道:“做生意是這樣,不會一直賺錢,看你家賺錢了,人家就想跟著做。”

“不過你們家養豬不錯,以後打算拉去鎮上賣,還是在村子裡賣?”

“沒想好呢,等明年再說,現在豬還沒買回來。”

村裡估計不一定好賣,一年吃不上幾回肉,價錢不能比鎮上低太多,要不然他們虧。

“你們家要是願意賣,我以後去你們家買豬肉,能給便宜不。”

季溫禾笑著回:“楊嬸放心,肯定比鎮上便宜。”

楊翠翠點了點頭。

兩人在河邊聊了一會,便各自分開回家。

鵝鴨趕回荒地,她把鑰匙給沈文山,去趙家村看看朱大年。

來到趙家村,見幾個婦人正坐在樹下說話,手中打著絡子,牛桂蘭也在。

幾個人不知在說些什麼,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

她們估計都是村裡的情報頭子,不對,應該是情報人員,聚在一起互換資訊。

季溫禾腳步加快,怕走慢一步被她們看到,然後話題變成了自已。

來到朱大年家,門都關上了,喊了一聲:“大年叔?”

無人應答。

又喊了一聲:“大年叔?”

還是無人應答。

“奇怪了,人去哪了?”

手上的傷沒好,怎麼能到處亂跑呢。

季溫禾往山腳走去,爬到半山腰,望了一圈,還是沒見到人。

又轉悠了半天,打算轉身下山時,突然聽到狗哼哼的聲音。

往上面看去,兩條大黑狗嘴裡叼著野雞,一隻叼著野兔,正歡快地跑下來,身後跟著朱大年。

“大年叔,您傷沒好怎麼能往山上跑,路不好走,萬一摔一跤怎麼辦?”

兩條大黑狗圍著她轉圈,伸出手摸了摸它們的頭。

“沒事,我小心著呢,榕山去鎮上了。”

季溫禾等著他過來,小心的跟在身後:“嗯,進點貨回來。”

朱大年指了指跑在前面的兩條大黑狗:“這段時日一直關在院子裡,我帶它們出去轉轉,沒往深山去。”

“那也不行,上山的路石子多,要是不小心滑一跤呢,您還是老實在家裡待著,它們倆我讓沈大哥帶去轉。”

回來得和沈榕山說道說道。

“好好好,我以後不去了,等傷好再去,你可別跟榕山說,不然他又該來嘮叨我了。”

“您要是不想讓我們嘮叨,那就聽話,等家裡房子蓋好,您就搬去和我們住,正好看著您。”

季溫禾跑過去推開院門,兩條黑狗從她身邊竄進去,把獵物丟在地上。

“大年叔,它們吃生的還是熟的?”

“吃熟的,我都是做熟給它們吃,鍋裡倒點水放裡面煮,熟了就成,還能喝點肉湯,不過也能吃生的。”

她擼起袖子:“那我燒水做熟的給它們吃。”

朱大年攔住她:“讓它們吃生的,兔子皮裡不會剝,弄得一手血。”

“沒事我會,和沈大哥學過,您好好坐著,我燒點熱水,好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