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沈元山留在家中。
季溫禾出去放鴨鵝。
到了村子外,碰到了牛桂蘭:“牛嬸,串門呢。”
“我到趙家村轉了轉,你忙,我回去了。”
“哎。”
一大早去趙家村轉悠?估計去打聽什麼了。
在河邊挖了些野菜,趕著鵝鴨回家。
棚子裡,苗招弟,王二鳳,周小玉,李春紅,蘭秋華,幾個人正聚在一起有說有笑。
“我剛才在村口碰到牛嬸了,她去趙家村說轉了轉沒,回來沒說什麼?”
按照她的性子,不可能忍住不說。
周小玉回道:“說了,趙三娘有身孕,那邊爹孃也沒說過來瞧瞧。”
“可不是,好歹是自已的閨女,這要是離得遠,不來還說得過去。”
王二鳳嘖了一聲。
“咱們村和趙家村離得那麼近,幾步路就到了,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倒是來瞧一眼啊。”
再不疼閨女面子上也要過得去,這家人連面子都不想做。
“我看吶,他們還是嫌閨女丟人,聽桂蘭說,三娘回去也沒給個好臉色。”
蘭秋華接過話:“回去能給啥好臉色,在家住柴房,連個像樣的床都沒有。”
“才回家兩天,就找人給她說親事,恨不得立刻把人嫁出去。”
季溫禾從荒地走過去,又聽周小玉說。
“我要是三娘,這輩子死活都不回孃家,逢年過節也別想我去給他們送禮,你不拿我當親生閨女看待,我還對你好乾嗎。”
“嘴上這麼說,但可不能真這麼幹。”
蘭秋華拍了拍身邊的小凳子,示意季溫禾坐下坐下,接著說道。
“真要是這麼做了,得被村裡人給罵死,連累著家裡孩子都不受村裡人待見。”
幾人嘆息了一聲。
“對了蘭嬸,我聽說村裡以前是有祠堂的,後來祠堂被人放火燒了,是因為什麼?”
“這我好像還沒聽說過,我嫁過來的時候,村裡就沒有祠堂。”
她也沒問過,只以為村裡一直沒有。
“我知道,聽我家的那個說起過。”
幾個人看向苗招弟。
“以前村裡有個寡婦,和村裡一個光棍好上了,這倆都是獨身一人,按理說好上也沒什麼。”
“壞就壞在寡婦和一家人有仇怨,那家人養了一條狗,把寡婦家的雞給吃了。”
“寡婦找上門,那家人不承認,因為這件事,兩家結了仇,經常吵架,甚至打起來。”
“那家人又欺負寡婦一個人,家裡沒有男人,看到她和哪個男人說話久了,就開始編排。”
“寡婦和光棍看對眼,讓那家人給撞見了,說兩人幹了苟且事,兩家又打了一架。”
“話越傳越難聽,寡婦受不了,上吊死了。”
季溫禾問:“那為什麼要燒祠堂?”
李春紅猜測:“是因為他們的事被村裡人知道,族老帶他們去了祠堂吧?”
苗招弟點頭:“寡婦被抓了起來,族老說要把寡婦拉去沉塘,任憑他們怎麼解釋就是不聽,把寡婦關在祠堂裡。”
“後來寡婦是在祠堂上吊的,光棍本想帶著她偷偷溜走的,結果一去祠堂看到她吊著的屍體。”
“後來他把寡婦的屍體埋了,一個晚上不僅把祠堂燒了,還把那家人的房子也給燒了。”
“菜地,還有水田裡的秧苗全給霍霍了,族老們一商量,把他趕出了沈家村。”
季溫禾又問:“那後來祠堂遲遲不建好,該不會是他們害怕寡婦的冤魂停留在祠堂吧。”
她點頭,繼續說道:“聽說頭七那天,村裡有人夜裡上茅房,看到寡婦的身影在祠堂邊轉悠。”
“還有人說半夜聽到寡婦的哭聲,說自已是冤枉的。”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村裡人都認為寡婦的冤魂在祠堂裡,族老們商量來商量去,祠堂還是沒有重建。”
季溫禾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祠堂對於一個家族來說很重要,不可能說害怕一個冤魂,然後祠堂就不重建了。
根據她看過的各種復仇鬼片猜測:“苗嬸,樁叔有沒有說過,族老家裡有人莫名其妙的死亡,或者突然生病之類的。”
苗招弟放下手中針線,扭頭看向村子裡的方向:“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了。”
“他說有兩個族老身子骨很好,到半山腰轉悠的時候,突然摔倒,滾到了山坡下。”
“這兩個族老,都認為寡婦偷人,不相信他們說得話。”
“我也就知道那麼多,後來我沒多問,祠堂到底為什麼沒有重建,我也不清楚。”
季溫禾瞭然地點頭,或許是那個光棍回來裝鬼嚇唬他們。
能在她死後做那麼多事,看來是真的喜歡她。
要是成全了他們,那兩人過得應該會很幸福。
“編排造謠的那家人搬離了村子?”
“不曉得,應當是搬走了,出了事之後,他們家人被嚇得不敢出門。”
繼續留在村子裡,也得不到村裡人的好臉色。
“我跟你們說,那幾個老東西死了之後,我輕鬆了不少。”
周小玉看向王二鳳:“我也是。”
見季溫禾面露不解,蘭秋華解釋道:“你王嬸會和她公公吵架,婆婆打架,族老就說她不尊老,沒教養。”
“因著這事,你王嬸還和村裡的族老吵過架,差點動手打起來。”
“有一次鬧得特別兇,幾個族老把你大國叔叫過去,讓你大國叔把你王嬸給休了。”
“說沈氏一族容不得如此沒教養的婆娘,讓你大國叔必須把你王嬸休了。”
王二鳳接過話:“我這人從不主動惹事,都是他們先挑起來的,我忍不下去才和她吵起來,打起來。”
“有個老東西還說我敗壞了沈家村的名聲,祠堂還在,就讓我天天去跪祠堂。”
“我心想著,敢讓我去跪祠堂,我一把火就把它給燒了。”
“你大國叔也不敢把我給休了,休了他們家哪有錢再找,要是真把我休了,我讓整個沈家村都不安寧。”
她是個暴脾氣的,但也從不招惹事端,只要別人不惹她,她對誰都是好臉色。
公公在世時,就瞧她不順眼,說她管男人管得太緊了,不應該讓男人去洗衣裳做飯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