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說讓我們今天晚上去他們家吃,你什麼時候去,他們什麼時候吃飯。”

蘭秋華眼睛不善地盯著她。

沈素雅連忙後退一步:“我什麼都沒說,嫂子說家裡做玉米骨頭湯,晚上送兩碗給我們。”

“她還讓我把送去的肉端回來,我沒聽,讓她燒了吃,她說做好送一碗給我們。”

“後來又說送來送去太麻煩,就讓我們去他們家吃,大年叔也過來。”

“蘭嬸,晚上你和小雅去我們家吃。”沈文山對她使了一個眼色。

沈素雅連忙轉身往山上跑。

“這孩子,回去我得好好說說她。”

哪能經常去別人家吃飯,像什麼話。

“蘭嬸,又不關小雅的事,她又沒說錯做錯什麼,你說她幹嗎。”

“文山,你不懂,姑娘家不能太饞嘴,會被人說道。”

“蘭嬸,我們又不是別人,也不是嘴巴壞的人,晚上去我們家吃。”

蘭秋華嘆了口氣,想了一會兒,應道:“成。”

她得到地裡摘點菜送去,不能空著手去吃白飯。

沈素雅切好肉片,裝進盤子中。

季溫禾把筒子骨和排骨倒進大鍋裡:“小雅,你去我家菜地挖兩頭蒜,在掐幾根蔥回來。”

“對了,再摘三條黃瓜。”

“好。”剛走出廚房的門,就看到她娘過來了。

蘭秋華拎著籃子,裡面是三條黃瓜,兩個茄子,兩個西紅柿,還有一把長豆角。

“嫂子,娘摘了黃瓜來,我就挖蒜和蔥就行了。”

“咦,大年叔也來了。”他正帶著兩條大黑狗上來。

“蘭嬸,您來就來,怎麼還帶菜過來呀。”

“你們家不是沒有嗎,你看怎麼燒,我先洗了。”

“等會我看看。”季溫禾來到院中,“大年叔,沈大哥去砍柴火去了,還沒回來呢,您先坐會兒。”

朱大年笑呵呵地說道:“我去山下和文山聊聊,野雞野兔你給做了,隨你怎麼燒。”

“成,做好飯叫您。”

兩條大黑狗圍著她轉了兩圈,便乖巧地蹲在門口,一邊一個,吐著舌頭,像門神一樣。

蘭秋華望著它們:“這兩條大黑狗要是一公一母就好了,生小狗還能抱一隻回來養。”

沈素雅摸了一把狗頭:“娘,咱們家自已都吃不飽了,哪有東西給狗吃啊。”

說完她連忙轉身往山下跑,差點忘了事。

“那倒也是。”要是手頭富裕,她挺想養一隻狗看家的。

“溫禾,茄子和西紅柿怎麼燒?”

“茄子燒肉,西紅柿炒雞蛋,小雅,你去屋裡拿三個雞蛋來。”

季溫禾給鍋裡添了大半鍋水,蓋好鍋蓋,才反應過來她去挖蒜了。

“蘭嬸,你把豆角切成丁丁,一點點,很薄很薄的那種,像你切肉那樣,等會兒烙豆角餅吃。”

前世吃過豆角包子,裡面放了很多辣椒在裡面,她特別愛吃。

“蘭嬸,面在櫥櫃底下,放點細面進去。”

可惜烙餅不好放辣椒醬進去。

“成。”蘭秋華切著茄子,“我家地裡的菜,你想吃就去摘,別跟嬸子客氣。”

季溫禾在灶臺後面引火:“地裡菜夠吃的,再過幾天把冬瓜摘回來,切片曬乾,留著冬天吃。”

冬瓜燒肉也挺好吃的。

“咱們村裡的地不好,種什麼長得都不大。”

“可不是,要不然家裡的菜根本吃不完,拿去鎮上能賣很多錢呢。”

“不過你做的酸黃瓜好吃,拿去鎮上賣,應當能賣到不少錢。”

“不好賣,醋和醬油那麼貴,黃瓜我還是用細鹽醃,成本太高,賣的低我不賺錢,賣的高人家也不一定樂意買。”

“而且酸黃瓜也沒啥秘方,經驗豐富的廚子,嘗一口就知道是用什麼做的。”

沒準做出來的比她做的還要好吃。

“再說咱們離鎮上那麼遠,家裡沒有驢車,自已跑過去吧,累人,太不值當。”

季溫禾之前也想過,可是仔細算下來並不划算,便歇了這份心思。

“對了蘭嬸,咱們過不過七夕節。”

蘭秋華笑道:“咱們過什麼七夕節,那都是鎮上未婚嫁的姑娘們過的。”

“你和榕山是新婚小夫妻,你們兩個不如過個七夕節,就是不如鎮上熱鬧。”

“七夕鎮上有什麼好玩的嗎?”

“我還是姑娘時去過一次,有雜耍,放河燈,猜字謎,很多呢。”

季溫禾託著腮,望著灶底的火鍋:“那得等晚上才熱鬧呢,離鎮上那麼遠,回來還得摸黑,太麻煩。”

雖然現在戰亂平定了,但誰知道晚上會不會遇到壞人呢。

她可不想因為一時好奇貪玩出了什麼事,命要緊。

不過等以後天下徹底太平了,還是得去鎮上過個節日,不然不是白來一趟嗎。

“蘭嬸。”沈元山抱著樹枝走進去,“嫂子,我和大哥去玉米地種白菜。”

他把樹枝堆放在邊上。

“行,你們去吧,大年叔來了,在山腳下呢,看到沒。”

“看到了,大哥正在山下呢,我拿上種子就去。”

季溫禾點了點頭,從灶臺後面起身:“蘭嬸,你和麵,還是我和麵。”

“我來,一會兒你來炒菜,我燒火,你炒菜比我做的好吃。”

她笑道:“上次來你家吃過飯,我這有時也想著你的手藝,改天跟你學學。”

“蘭嬸,您又在誇我了,我廚藝也就那樣,就是捨得放調料,你要是多放,一定也好吃的。”

“你蘭嬸我可捨不得。”家裡存錢要給兒子娶媳婦呢。

蘭秋華舀了一瓢水,慢慢倒進面盆裡,一手和著面:“你說我愁吧,你苗嬸更愁。”

她附和地點頭:“是啊,良大哥十九了,家裡就他一個獨苗苗,能不著急嗎。”

“樁叔一天到晚待在家裡也不出來,他也不嫌待在家裡悶得慌,出來和村裡人說說話也好啊。”

整天一個人在家裡,悶也悶出毛病來了。

“他那腿自從出了事就不愛出來了,你李嬸家的不也是,從斷了腿之後,就沒在村子裡看到過他。”

季溫禾心道:不是他不想出來,是李嬸不讓他出來。

怕他出來嘴裡說不出好話,所以讓他待在家裡,心情好一天兩頓飯,心情不好一天一頓,有時一天都不給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