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冷冷‘哼’了一聲:“你不說,誰會知道?”

那日從蘭秋華家離開後,李天霸便讓他時刻注意著沈大冬家裡的情況,於是他讓自已婆娘盯著。

第二天晚上,沈虎彪偷摸進村,被正要去沈大冬家偷摸查探的秦荷花看見。

只是等早上要去鎮上告知李天霸時,遇見沈大冬,瞧他沒有任何不對的神色,隨口一問,他說他兒子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以為沈虎彪回來又逃了,他們白跑鎮上一趟,連著幾晚上查探,終於看到沈虎彪按耐不住,入夜在院子裡溜達。

此時,他們才敢去鎮上告知李天霸,讓他帶人來抓捕。

秦荷花心裡依舊害怕被村裡人發現,是他們告發的。

沈忠敲了敲煙桿,語氣低冷:“你給我把嘴閉嚴了,要是透露一點出去,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她唯唯諾諾地點頭,大氣不敢喘。

若是壞事了,她一定會被休掉,眼前的這個丈夫,可不會對她念一點情分。

見她坐在邊上紋絲不動,厭煩地開口:“去地裡放水去。”

秦荷花站起身,出了門後,很快收拾好情緒,拿上鐵鍬。

兩個兒子在鎮上酒樓,回不來。

家裡地多,今年少了兩個人,他們要累很多。

傍晚時分,沈元山兩兄弟先後回來。

“大哥,明天在去賣一天,後天我留在家裡插秧。”沈文山放下扁擔。

季溫禾示意他們去洗手:“插完秧你們接著去賣貨,我和你大哥去別人家幫忙。”

“大國叔閃了腰,沒法下地,王嬸找我們幫忙,你們就別去了。”

兩人點頭。

上次做了酸辣木耳絲後,幾個人都喜歡上了。

沈元山坐在她對面,喝了一口稀飯:“嫂子,插秧很累,要不我留在家裡,讓文山去。”

“沒事,咱家的生意重要。”

小時候插過秧,就是插不好,歪歪扭扭的。

沈榕山這時候也說道:“溫禾,你在家裡,我去蘭嬸和王嬸家幫忙。”

“沈大哥,你放心吧,累了我會自已回來休息的。”

季溫禾既然決定要在這裡生活,自然是要學會各種生存方法的,插秧是門技術活,得好好學學。

他又勸說了一會兒,見她不聽,無奈聽隨她。

晚上。

兩人躺在床鋪上,被子只蓋著肚子。

“沈大哥,秧苗騰出來,那塊空地種什麼菜?”

“種蘿蔔和夏黃瓜,醃起來,再過兩個月種白菜,白菜放好,冬天不容易壞。”

“那長豆角也醃起來,放辣子進去。”

她吃過酸豆角炒飯,還有和肉末一起炒的,特別下飯。

沈榕山含笑道:“好,聽你的。”

他們之間隔著厚被子,季溫禾靠近他:“等月底去買棉花回來,做兩床薄被。”

“溫禾,多買點棉花,在做兩床厚被子,蘭嬸會做,你問問她要買多少。”

“好。”

做四床被子,得花不少錢。

她想做兩床很小的長條被子,夏天用來蓋肚子,也能當枕頭用得那種。

沈榕山輕聲開口:“溫禾,睡吧。”

季溫禾應了一聲,心裡想著事情入睡。

天色未亮,沈榕山起身去趙家村借驢車,趕往鎮上,進了三十斤豬肉,自家買了一斤肥肉和一斤瘦肉。

他路上沒有耽擱,買了肉便趕回村裡。

沈元山兩兄弟等在家裡,今天不挑面出去賣,只賣肉。

“嫂子,我們去蘭嬸家等著。”沈文山揹著籮筐,裡面放著秤。

“好,你們去吧。”季溫禾把被子抱出來曬,望著兩人下山的背影。

隨後,她鎖上門,拿著鐵鍬準備去田裡。

到了半山腰,發現沈榕山已經回來了,眾人聚在菜地邊上,圍著驢車,正在買肉。

還未走近,聽到人群中一個男子氣憤地開口:“你買三兩肉夠誰吃得?你不吃是不是?家裡多久沒開葷了。”

王二鳳笑道:“黃大娘,插秧累得很,不吃點油水的,哪裡有力氣幹活。”

“你家六口人呢,三兩肉滷了油,能吃到啥?”

說話的男子是沈立根,黃桂花的丈夫。

“榕山,那你給我稱五兩。”

黃桂花臉色有點難看,不是她不想多買,是家裡的銀子不多。

他去鎮上做工沒人要,嫌他年歲大。

兒子在鎮上找不到好活計,孫子才十一歲,瘦小瘦小的,鎮上做工人家不要。

孫女十二,還沒到看親的年歲。

自已和兒媳婦,孫女打絡子,繡荷包,養著兩個吃白飯的。

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付了錢,拿著五兩肉回家。

其他人買得也不多,只有沈忠家買了一斤,何玉香家買了半斤。

等人買好肉散去,沈榕山把剩下的肉放進他們的籮筐裡。

沈元山說道:“大哥,嫂子,我們走了。”

兩人一個去東村,一個去西村。

季溫禾點了點頭,她在邊上等著,一直沒有靠近。

“溫禾,我去還驢車,你去蘭嬸家,一會兒我去地裡。”

“知道了。”

她沒聽,去地裡轉了一圈,昨天放了水,進水口堵上了。

過了一夜,田裡放滿的水乾涸了不少,今天還得接著放。

季溫禾拿著鐵鍬,鏟開進水口的泥土。

小河比田地高,她家的地又靠東邊,水流很大。

東邊的幾塊地一起放水,靠南邊的地放水會很慢,所以見誰家的地裡水放滿了,他們便會過來給堵上。

錢紅娟從南邊走過來,笑呵呵地開口:“溫禾啊,才來放水啊。”

她家的地在最南邊,望過去,田地放滿水了。

“是啊錢嬸,想著你們放得差不多了,我家放水不耽誤你們。”

聽沈文山說,以前有過因放水打起來的。

“你家地小,放得快,以後你大早上來也沒事,沒人說道。”

季溫禾笑了笑,扶著鐵鍬站著,一手掐著腰。

她問:“七分地收成不了多少糧食,你手裡要是存了錢,等稻子收成了,再去找里正買一畝。”

“我家買了三塊荒地,還有一塊三分的旱地,旱地不打算買了,只想買水田地。”

“成啊,不過水田地價錢高些,不如和旱地一起買便宜。”